蕭銘楊點頭︰「伯母說得對,伊琳的手術一定會成功,她一定會沒事。」
說到這里,他只好收起手機,然後沉默地坐到後面的椅子上。
兩顆心……這麼近,卻那麼遠。
時間一分一秒地,白亦然和蕭銘楊各種守著在急救室里的人兒,一顆心七上八下,彼此牽掛。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急救室的門終于打開,醫生戴著面罩走出來,白承軒夫婦趕緊迎了上去,蕭銘楊也趕緊跟了上去。
「醫生,我女兒的手術進行得怎麼樣?」三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醫生。
醫生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伸手慢慢地扯下面罩,本來面色是極其沉重的,卻突然間冽開嘴角︰「恭喜你們,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你們可以進去看看她,但是病人剛動完手術,需要多休息,而且要等她醒來。」.
+du.「真的?」白承軒夫婦欣喜得不行,白喜極過度,又暈了。
蕭銘楊本來是想離開的,可是白暈倒,他又月兌不開身,只好走了進去。
而另一邊。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白亦然心急地迎上去,「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有些沉重地摘下面罩,滿臉地沉重和悲痛︰「病人已經月兌離了危險,血也止住了,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
「不過什麼?」白亦然眯起眼楮,渾身綻出陰冷危險的氣息。
醫生被這樣的他嚇得有些不輕,但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您來說打擊很大,但是我們已經盡力了,您太太的孩子並沒有保住,很對不起……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流了太多的血,我們能做的就是保住您太太的性命,其他的,真的無能為力了!」
听言,白亦然猛地揪住他的衣領,凶神惡剎地瞪著他︰「你說什麼?孩子保不住?你們這醫院是怎麼開的?連個孩子都保不住,你知道這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麼?你們居然……」
「先生,我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們真的盡力了!」
「盡力?我看你們是沒有好好盡力,給我,孩子一定要保住!」白亦然似乎瘋了一般,揪住他的衣領就要往里面走。
「白先生!」同行一起來的女孩拉住激動得不行的他︰「請您保持冷靜啊,若是孩子保得住,醫生也不會這樣說,你這樣吵了鬧了也是無濟于事的,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會有的。她現在剛急救完,你這樣吵著鬧著,會影響她休息的。」
最後一句話,卻是白亦然平靜了下來。
握著醫生衣領的手緩緩松開,他怔怔地看著她。
女孩喘著粗氣︰「你還是先進去看看她吧。」
「對啊,你們進去看看她吧,但是她身體現在很虛弱,需要多休息。」
說完,醫生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里,免得又讓白亦然揪住衣領。
白亦然有些失魂落魄地走進去,看著躺在病床上失了血色的林雨晴,連頭發都是微濕的,嘴唇蒼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皮膚本來就白皙的她現在白得幾乎透明。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地兒,只是望她一眼,心就無抑制地感覺到疼痛。
為什麼?他只是想讓她少受一些傷害,可是她卻還是受到了這麼嚴重的傷害。
坐到她的病床邊,他有些顫抖地執起她的手,手上的血跡已經被擦干了,他還記得他剛才抱著她的時候,她捉緊自己雙手,滿手鮮血的模樣,虛弱地對自己說,一定要救她的孩子。
可是如今……白亦然的心突然痛得無法呼吸。
握著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道,湊到自己的唇邊輕吻著。
「雨晴,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
……
林雨晴醒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天以後了,白亦然正守在她身邊,趴著睡著了。
看到他的時候,再看看四周白色的一片片,鼻間聞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眼楮原本是一片迷蒙,卻在忽然之間變得清明,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眼神也逐漸變得越來越恐懼,最後,她忽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驚叫出聲︰「孩子!」
白亦然守了她一夜,到了凌晨才忍不住眯一會兒,但也是睡得極淺,被她這麼一叫,他就醒了。
「雨晴,怎麼了?」他猛地坐起身捉住她的手,林雨晴卻是一直捂著自己的肚子,看到他醒了,便猛地捉住他的手︰「我的孩子呢?沒事吧?」
听言,白亦然卻沉默了。
看他沉默的樣子,林雨晴怔了怔,咬住下唇。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你說話呀,我的孩子呢……」
模著平坦的小月復,林雨哺只覺得心灰意冷,她還記得……小月復已經有些突起的了,現在卻這麼平坦……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白亦然看她心灰意冷的樣子,心疼得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大手一伸就將抱進了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孩子沒能保住,醫生說已經盡力了……對不起……」他埋首在她的發間,吸取著她發間的清香︰「都怪我,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怪誰?林雨晴難過地咬住下唇,眼淚還是忍不住從眼角滑落,「把孩子還給我……」
才三個多月,就這樣沒了……
她還不知道,這個寶寶到底是男是女,像她還是像蕭銘楊,就這樣消失而去了。
是她自己害了寶寶,是她……要不是她走那條路,就不會被那幾個小混混搶去東西。
可是為什麼?
蕭銘楊就連一個小時的時間都不肯來見她?為什麼!!!
林雨晴想到這里,心里更加難受,伸出手不斷地捶著白亦然的後背。
「你打吧,只要你心里能痛快一些,我被你打死都願意。」
就這樣,林雨晴哭著打著他,一開始只是掉眼淚,後來小聲地哭泣,直至後來承受不住崩潰地大哭,她的哭聲一聲聲如尖銳的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地凌遲著白亦然的心,不知不覺間,他的心似乎已經鮮血淋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