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從進來之後就一直在吃吃吃,看他胃口大開的樣子,林雨晴也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口水,好像簡單的食物也變得美味起來。
米粥剛吃了一半,張凱楓又拿出根香噴噴的肉腸,放在口中咬了一半下去,含糊不清地說︰「兒女雙全,你很有福氣嘛。對了,他們叫什麼名字?」
「他們叫……」
咕嚕嚕——
話還沒說完,林雨晴的肚子就叫了起來。
小臉染上一層紅暈,林雨晴很尷尬,眼神落在別處,手緊緊捂著肚子,希望不要再發出奇怪的聲音了。
不知何時,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張凱楓一錯不錯地盯著林雨晴的側臉,不願移開目光。
這個小知不知道,她羞澀的樣子真的很迷人,讓人很想把她擁到懷里,認真疼惜。
房間內一下安靜下來,林雨晴以為那家伙在等著看自己笑話,扭著頭,別扭地說︰「那天給我請柬的人,是不是你?」
收回目光,張凱楓又恢復了雲淡風輕,似乎剛剛浮現的感情只是一瞬的錯覺。
「我本來是要去聖蓮酒店,把手鏈還給你,可是你已經離開,沒辦法,我只能去古堡找找看。但是要進古堡,必須穿正裝,我只能耐著性子刮刮胡子,再找身衣服換上。你看,我對你還不錯吧,如果換了別人,我才懶得做這些。」
其實張凱楓也很奇怪,他對這個小不過是一面之緣,為何會對她念念不忘?
當看到林雨晴遺落下來的手鏈時,他心底還有一絲期待,毫不猶豫地找到了酒店。
可他們之間還是錯過了,想再次見到她,只能去古堡,那個讓他生厭的地方。但只要想到能在那里看到林雨晴,似乎見到那些可惡的家伙,也不是什麼難以容忍的事了。
只是沒想到,林雨晴會當眾受到羞辱。看著她受傷的眼神,張凱楓的心有了一絲絲波動,他想付出所有,只希望這個能重展笑顏。
林雨晴並沒察覺出張凱楓的異樣,她只是很難將眼前這個干淨俊逸的男人,和那晚邋里邋遢的流浪漢聯系到一起。
看著自己的手腕,林雨晴說︰「你真奇怪,有豪宅不住,非要在街上流浪。難道你是學藝術的嗎,喜歡特立獨行?」
張凱楓收回了目光,神態不明地說︰「當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至親用鮮血換來的,你還能安然地享受下去嗎?我承認,我很富有,我有權勢,我的手段足以讓意大利人聞風喪膽。可是我痛恨我所擁有的一切,如果可能的話,我寧願一無所有,以換取坦蕩和自由。」
這些話,張凱楓藏在心里很久,卻沒和任何人說過。今天也不知為何,不知不覺間說了很多。或許是因為一個人寂寞太久了,需要找人陪自己說說話吧。
看眼前男人落寞寂寥的樣子,林雨晴,還是意氣風發更適合他一點。調轉了目光,林雨晴向白色袋子抬起下巴,也顧不上是否會被笑話,說︰「你是來探望病人的,怎麼只顧自己大吃大喝?」
不過一瞬間,眼底寂寞的神色盡褪,張凱楓笑看著林雨晴,戲謔道︰「受到打擊的人,不是都沒有胃口吃東西嗎,所以我沒有準備你那份。」
這個人……
林雨晴氣得鼓起了雙頰,咬著紅唇,憤憤地盯著張凱楓。
本來她是真的沒胃口,可她足足兩天沒有進食,全靠液體在維持。現在滿室飄著香氣,這男人又吃的那麼香,很容易就讓人食指大動。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厚著臉皮討吃的,這男人卻拒絕了,真是可惡!
瞧林雨晴氣呼呼地轉過了頭,張凱楓又拿出了一個袋子遞到林雨晴面前,好笑的說︰「逗你的,怎麼還真生氣了?」
「我……不……要!」
身子也扭一點,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速食盒,張凱楓慢悠悠地打開,一陣醇香的味道撲鼻而來。
用勺子輕輕攪動著,張凱楓眼角瞄著鬧別扭的某人,說︰「真的不要嗎?我可听你的朋友說,你最喜歡吃皮蛋瘦肉粥,特意去中餐館買的呢。這家粥鋪做的很地道,你確定,不嘗嘗?」
香香的味道飄入鼻中,林雨晴握緊了肚子,斗爭一番後還是轉過身,繃著臉拿過了粥碗。
不得不說,這粥的味道的確不錯,很像她在廣州喝過的一家小店。那家店鋪,她帶蕭銘揚去過,還記得第一次去那麼簡單的地方,他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
見林雨晴拿著勺子發呆,張凱楓問︰「怎麼,不和胃口嗎?」。
「沒有,很好吃,」其實,林雨晴很想問蕭銘揚有沒有來過,可是她知道,只要自己提到那個人的名字,就會遭到某個人的嘲笑。而且以他的性子,絕對會故意掉人胃口,倒不如不開這個口。
舀了一口粥放在唇邊,林雨晴換了個話題,問︰「到底是誰破壞了婚禮,那天挑釁你的男人?」
「你說bill?我猜就是那個家伙。他一直想找我的麻煩,卻沒有機會。這次踫到了,肯定會想點花樣。」
「可破壞婚禮,對他有什麼好處?」
林雨晴听的很認真,連嘴角沾上了米粒都不知道。張凱楓想也沒想,就伸手替她擦了下去,卻這樣的動作很曖昧。
感覺到林雨晴的僵硬,張凱楓立即換上副表情,鄙夷地說道︰「你吃東西的樣子可真邋遢,真不曉得你平日里會怎麼教你的小孩子的。」
神情怔了下,林雨晴板著臉說︰「你還好意思說我,這位先生,請問那天穿著破衣破褲,胡子拉碴的人是誰?如果讓那些愛慕你的看到,肯定會對你退避三舍。」
張凱楓倒是無所謂,說︰「就算我頭頂生瘡腳下流膿,也會爬到我身邊,誰讓我有錢呢。」
「還真是個自大狂。」林雨晴似乎忘記了剛剛的尷尬,喝了口粥,繼續說道,「出現那種狀況,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婚禮的進程。」
「把賓客都嚇跑了,自然無法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