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後腦枕著軟墊,于薇說道︰「這家伙疑心很重,總是想些有的沒的,而我又是直性子,喜歡有什麼說什麼,時間長了,矛盾就出來了,總是爭吵。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語氣將就著,不如彼此分開。」
「那孩子呢?」林雨晴皺著眉,說,「孩子是無辜的,你們分開了,那孩子不就沒有父親了嗎?你是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的,一個帶著孩子,真的很難。」
苦澀地勾著唇角,于薇看著天花板,喃喃著說︰「不顧有多難,恐怕我都沒機會體驗了呢。」
林雨晴想了半天,再聯想今天于薇的狀態,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這種話她實在不忍心說出口,猶豫了半天,才開口問︰「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的孩子……」
于薇的眼神忽明忽暗,聲音死氣沉沉,目光空洞,說︰「沒有了,以後再也沒有孩子了。」
「怎麼會這樣呢……」
林雨晴緊緊皺著眉,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
原本,她認為于薇是幸福的,有愛她的男人,有一份自己喜歡的事業,還有了可愛的寶寶,完美的人生,也不過如此了。
慢慢回過神來,于薇自嘲地笑笑,說︰「男歡女愛,本來就是這樣,合就在一起,不合就分開。現在彼此不合適,總比結婚以後再離婚要好。」
可是孩子呢,孩子是怎麼沒有的?
林雨晴很想仔細問問于薇,可又怕觸動于薇的傷心事,只得默默放在心里,找機會再詢問了。伸手將于薇的頭放在自己腿上,林雨晴像以前一樣,幫于薇按摩著頭頂,笑容平靜,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支持你的。」
林雨晴的笑容,好像擁有神奇的魔法,恬淡平靜之下,能撫平人心底的傷痛。
微微閉著眼,于薇嘴角重新揚起笑容,感嘆道︰「還有有閨蜜好哇,早知道我就早點投奔你了,省得一個人在毛里求斯,天天看海,都快郁悶了。」
手臂一撐,于薇坐起身,看著林雨晴問︰「現在來說說你吧,你和蕭銘揚怎麼回事,剛剛那個很有存在感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听了這話,林雨晴神色明滅,雙手緊緊握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銘揚他,失蹤了。」
「什麼,他又失蹤了?」于薇皺著眉,說,「這家伙到底怎麼回事,三番兩次的失蹤,讓你擔心,他就不知道要小心些嗎?」。
「這次不一樣,銘揚很有可能遇到了危險。」林雨晴緊緊皺著眉,說,「銘揚的爺爺一直想讓他放棄國內的一切,包括我,回英國接手家族產業。可是銘揚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爺爺就用了各種手段,想讓銘揚低頭。現在,他的失蹤也和蕭家有關系,張凱楓說,銘揚現在就在蕭家的某處宅院,只要他的蹤跡,就能把他揪出來。」
「剛剛那個男人,就是叫張凱楓的?」
林雨晴所有的心思都在想著蕭銘揚,听于薇這樣問,愣了下,而後點點頭。
想到剛剛那個充滿壓迫感的男人,于薇語氣肯定,說︰「那個男人,他對你有所企圖吧。」
林雨晴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于薇了解林雨晴,她對蕭銘揚是不會變心的,不管身邊出現多優秀的人,都不會動搖她的決心。可是現在,于薇從林雨晴的眼里看到了迷茫,這是以前從不會有的情況,難道,她真的對那個男人動心了?
「雨晴,你累了嗎?」。
林雨晴愣了下,似乎沒明白于薇話中的含義。
「和蕭銘揚堅持下去,會累嗎?」。
抬頭看著于薇,林雨晴笑著搖搖頭,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想,我和張凱楓什麼關系吧。其實我對他只有感激,並沒有其他。張凱楓是很好的人,所以,我不忍心讓他守著一份注定沒有回報的感情。」
「而且,我從沒想過離開銘揚,就算再辛苦,再困難,也只是暫時的,只要挺過困苦,我和他之間就會雨過天晴。我與銘揚經歷了那麼多困難,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想,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
「嗯,這才才是我認識的林雨晴嘛,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于薇單手撐著下顎,笑看著林雨晴,說,「我相信你和銘揚,一定會幸福的。」
付妮帶著孩子們走了一大圈,才去中餐館買了幾份中國菜,又帶著啤酒,大包小裹地回到公寓。
剛一進門,幾個人就聞到一陣香甜的味道,勾得真真流了口水,小鼻子還使勁兒聞了聞,贊嘆道︰「真香啊!」
手中帶著隔熱手套,于薇捧著鐵盤走出來,瞧著幾個人笑眯眯地說︰「寶貝們回來啦,快來嘗嘗于薇阿姨的手藝,阿姨做了烤堅果喲!」
真真眼巴巴地走到于薇面前,看著秀色可餐的烤堅果,舌忝著嘴唇。于薇也知道這丫頭是什麼脾氣,隨手拿了一粒就放入真真的嘴里。
「好吃嗎?」。
忙不迭地點著頭,真真說︰「好香!」
得到表情,于薇很是開心,將鐵盤放在桌上,說︰「我再去拌一份沙拉,咱們就可以開飯啦!」
大人們在廚房里忙碌著,準備大餐,而孩子們則擺弄著積木,翹首以待著。
這一晚,三個都很盡興,她們還喝了一點酒,天南海北地聊著。只是于薇和林雨晴都很有默契,沒有提起孩子的事。
第二天——
于薇還在睡,林雨晴早早就起來,準備送孩子們去幼兒園。
不出意外的,幾個人剛一出門,就在門外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低過頭,林雨晴握著孩子們的書包,靜靜從那個人的身邊走。
可真真對張凱楓很熱情,嘰嘰喳喳地聊著天。
因為昨天喝了點酒,林雨晴頭有些疼,總了幾步,便捂著額頭,有些疲憊的樣子。
炫兒體貼地牽著林雨晴的手,說︰「媽咪,讓我和真真自己背著書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