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地站在蕭靳誠身邊,莉莉絲垂著頭,掩蓋住眼底的神色,說︰「那他也不能這個樣子對您。爺爺,要不我探探他,看這家伙到底傻到什麼程度。」
蕭靳誠點點頭,算是默認了莉莉絲的話。
徑直走到蕭銘揚面前,莉莉絲伸手抬起蕭銘揚的下顎,神色鄙夷,「哼,好好的繼承人你不做,非要和爺爺作對,現在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就是你的報應!」
呆呆地看著莉莉絲,蕭銘揚突然笑了下,嘴角不可自抑地流下口水。
嫌惡地松開手,莉莉絲一手就招呼,狠狠扇了蕭銘揚一個耳光。
「莉莉絲!」
蕭靳誠皺眉喝止住莉莉絲,剛想說時候,便咳嗽不止。
忙輕捶著蕭靳誠的後背,莉莉絲愧疚地說︰「我不打就是了,爺爺您別生氣。」
看蕭靳誠咳嗽得臉色通紅,蕭銘揚突然拍起手掌,笑得像個孩子。
「混賬,閉嘴!」
莉莉絲忍不住吼著蕭銘揚,可是蕭銘揚卻不知道害怕似的,笑得更燦爛。
拉住幾乎要暴走的莉莉絲,蕭靳誠氣息微弱,斷斷續續地說︰「算了,先離開吧。」
心疼地看著蕭靳誠,莉莉絲回身惡狠狠地瞪了蕭銘揚一眼,便推著蕭靳誠離開了房間。
大口呼吸著外面的空氣,蕭靳誠慢慢平息下來,可是他的臉色灰敗,一副將死之像。回憶著剛剛的景象,蕭靳誠似乎有些惋惜,沙啞地說︰「可惜銘揚那麼優秀的孩子,以後只能痴傻一輩子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莉莉絲聲音冷漠,語氣中還帶著鄙夷,「誰讓他不知死活,和爺爺作對!您能留他一條性命,已經是對他的恩賜。」
捂唇咳嗽了兩聲,蕭靳誠的喉嚨里好像有一塊砂紙,磨得聲音粗糲難听,意味不明地說︰「莉莉絲你要記住,他是我的孫子,更是你的,雖然他現在痴傻,但也都是為了蕭家。所以,你要尊重他,記得了嗎?」。
忙垂著頭,莉莉絲似乎很惶恐,說︰「莉莉絲知道了。」
揮手向前示意了下,手下的人便推著蕭靳誠繼續前行,莉莉絲則跟在他身邊,心思惴惴。
她真弄不懂蕭靳誠的心思,如果蕭靳誠真為了蕭家,干嘛還對蕭銘揚露出憐憫的神色?如果他真的在乎蕭銘揚,又干嘛摧毀蕭銘揚,讓他生不如死?
猜不明白蕭靳誠的態度,每一步錯誤的安排都會招來致命的打擊,這讓莉莉絲感覺很棘手。
就在莉莉絲暗自揣測的時候,蕭靳誠讓人停下輪椅,側身看著垂首的莉莉絲,問︰「莉莉絲,讓你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難為你了。如果你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我並沒有把消息散播出去。」
莉莉絲心里一驚,忙跪在蕭靳誠身邊,忠心耿耿地說︰「爺爺,莉莉絲絕不會後悔!成大事勢必會有犧牲,莉莉絲不怕!」
深深地看著莉莉絲,蕭靳誠嘆息一聲,說︰「銘揚雖然是我的孫子,可是以他現在的狀態,很難讓家族里的長老信服。如果你們能有一個孩子就好了,長老們就會無話可說,對你再無二心。」
孩子?
莉莉絲的眼楮突然一亮,手掌緊緊握著,盡力壓抑著眼底的雀躍。
蕭靳誠好像並沒有莉莉絲的意義,仍舊惆悵地說︰「哎,就算再快,懷胎也要十月,這十個月里什麼都可能發生,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們,也不可能安穩地等你們生下孩子。」
抬頭看著蕭靳誠,莉莉絲已經恢復了平靜,神情虔誠,說︰「爺爺放心,莉莉絲自有安排,蕭家一定會在莉莉絲手中繼續發揚光大!」
慈愛地看著莉莉絲,蕭靳誠剛想說什麼,便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身後的隨從見狀,忙拿出藥瓶,說︰「老爺,要不您再吃點藥吧。」
莉莉絲眼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join開出的藥,忙問︰「您的病情是有所變化嗎,為什麼和之前吃的藥不一樣了?」
接過隨從遞的藥瓶,蕭靳誠先含著兩顆,閉目緩神片刻之後,雙眼重放神采。
緊緊盯著藥瓶,莉莉絲見蕭靳誠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忙換了副神情。
「join開出的藥只能延緩我的性命,讓我像只老狗一樣苟延殘喘,什麼事都做不了。可現在吃了這瓶藥,我除了不能走動之前,依然如前。」
嘴角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莉莉絲說︰「這是哪位名醫,竟然比join還有能力,莉莉絲要好好感謝他。」
「這是要人性命的藥,為何要感謝他們!」站在蕭靳誠身後的隨從聲音不屑,似乎對莉莉絲很有意見。
如果蕭靳誠不在這里的話,莉莉絲肯定一槍斃了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可現在,莉莉絲只能咬牙切齒,強壓下心底的怒氣,面露擔憂。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爺爺吃的是毒藥?」
「莉莉絲真聰明,爺爺吃的就是毒藥。」蕭靳誠笑容和煦,好像說著無關緊要的事,「這藥雖然會折損性命,可是總好過半死不活。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啦。」
莉莉絲愣住,問︰「爺爺的意思是,這藥不能治病,反而會損毀身體?」
「沒錯。」
听言,莉莉絲眼楮一紅,硬是擠出幾滴眼淚來,哀求道︰「爺爺,莉莉絲求您不要再吃那東西了,我們肯定還有別的辦法,讓join再想想好不好?」
蕭靳誠擺了擺手,一副任命的樣子,說︰「我已經看透生死,也不怕死,只想在臨走之前把蕭家的一切安排好。好在有你,識大體又肯吃苦,現在又名正言順地嫁入蕭家,將來必定能成大器。」
縴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莉莉絲握著蕭靳誠枯槁的手,說︰「爺爺放心,莉莉絲必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拍著莉莉絲的頭,蕭靳誠似乎很疲憊,說︰「行了,我要休息下,你也去忙吧。」
「讓我送您回房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