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還是會介懷,可是看到林雨晴這樣開心的笑容,蕭銘揚覺得做什麼都值了。
「既然我已經將我的事說出來了,那麼作為回報,你是不是也要說說你最近面對的問題?」
蕭銘揚正在回味剛剛臉頰上溫熱的一吻,听到林雨晴的話,先是愣了下,然後故作狐疑地問︰「我的問題?我有什麼問題!」
「你不記得了?我可以提示你一下,」林雨晴知道,蕭銘揚肯定不會老老實實交代,但是她很有耐心,側著身子,眼楮亮晶晶地看著他,說,「是關于公司的。」
「公司挺好的,是不是誰多嘴,和你說什麼了?」
「誰也沒說,是我自己的。我剛剛去公司的時候,看到公司樓下停著一輛應該財政科的車子,是不是公司最近在財稅方面遇到了麻煩?」
見林雨晴已經了端倪,想藏也藏不住,蕭銘揚干脆直截了當地說︰「如果真是公司的財稅方面有問題,反倒很容易解決,可現在是有心人故意借題發揮,需要花點時間去疏通。」
林雨晴忙坐正了身子,追問道︰「這話怎麼說?」
「我將蕭氏那些旁門左道的生意都砍掉,擋了某些人升官發財,他們想給我點教訓,讓我恢復蕭家的黑道生意,別擋著人家的財路。」
「對方是什麼人?」
「是英國政府的人。」
林雨晴很驚訝,但轉念一想,便也明白了。面對金錢的誘惑,根本不分種族和地位,只要能夠得到利益就好。只是……
輕輕咬著唇,林雨晴問︰「事關英國政府,會不會很棘手?」
蕭銘揚好像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語氣隨意,說︰「這有何難?難道只允許蕭靳誠向上賄賂,而我只能老老實實地等待被宰?」
「你的意思是,讓財政科的人,內部解決自己的人?」
側身給林雨晴一個笑容,蕭靳誠並沒有直接回答林雨晴,而是點著林雨晴的鼻子,說︰「我的雨晴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雖然蕭銘揚說的很簡單,但是林雨晴知道,這里面肯定充滿了腥風血雨,不然蕭銘揚不會忙這麼多天,連陪伴孩子們的時間都沒有了。
不過,既然蕭銘揚不想讓自己知道那麼多,那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揚起一張笑臉,林雨晴說︰「我相信你,肯定會處理好的。對了,一會兒我會給孩子們做點排骨,你也一起吃一點吧。」
「這恐怕不行,」雖然蕭銘揚也很想念林雨晴燒的飯,可是他有些遺憾地說,「公司里的人還在等我開會,你先給我留一些,我晚上吃。」
「……那好吧,你先忙,不管你多累,都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伸手揉了揉林雨晴的臉頰,蕭銘揚笑道︰「知道了,我的管家婆!」
將林雨晴送到城堡門口,蕭銘揚和林雨晴吻別之後,便開車回了公司。
目送著蕭銘揚離開,林雨晴深深嘆息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要去廚房準備午飯。
要去廚房的話,需要穿過蕭家的一處小花園,那座花園里,有林雨晴很喜歡的百合花,所以她每次經過的時候,都會折斷幾支,帶回房間里,插在花瓶里欣賞。
俯身在花叢中,素手折斷了幾支百合花,擁在懷里,林雨晴笑容滿足。
「讓花朵長在土壤中,遵循自然的生長規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按照自己的喜好,結束它的生命,變成干枯的花朵?」
動作一凝,林雨晴回身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老者,輕輕笑了下。
「這里很少有人經過,就算開得再艷麗,也無人欣賞,簡直是暴殄天物。如果被人帶回房間的話,雖然美麗短暫,但是也印在有心人的眼中,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嗎?」。
蕭靳誠咳嗽了兩聲,然後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辣手摧花,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因為我也是個愛花的人,只不過和您習慣的方式,不太一樣罷了。」
蕭靳誠點了點頭,用帕子掩著唇咳嗽幾聲,聲音變得很沙啞,說︰「沒想到幾天沒見,你也變得伶牙俐齒的。」
嘴角微微勾起,林雨晴覺得能在這里看到蕭靳誠,肯定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但是她對蕭靳誠的目的不感興趣,便轉移了話題,說︰「我還是那個我,只是對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態度罷了。對了,爺爺今天怎麼想到來這個花園呢?」
「怎麼,我現在連出門透透風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里離您的房間很遠,我擔心會累著您。」
低頭錘了錘自己的腿,蕭靳誠露出一副任命的樣子,說︰「我現在的身體已經是個德行了,再壞的情況,不過就是送掉一條老命,有什麼可怕的。」
雖然蕭靳誠故作一副哀愁的模樣,可是林雨晴可不敢將他當做普通的老者對待。蕭靳誠所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是暗藏玄機,和他說話,真是費時又費腦。
或許是剛剛和唐娜的過招,讓林雨晴有些累,她現在已經不想再費力氣和蕭靳誠互相算計,便說︰「只要爺爺肯修身養性,少操心,肯會長命百歲的。那個,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了,我還要給真真和炫兒準備午飯。」
說完,林雨晴捧著百合花,從蕭靳誠身邊輕輕走了。
當林雨走到蕭靳誠身後的時候,蒼老的聲音幽幽從後面傳來。
「年輕人,愛情的確很美好,但有些時候,愛情不足以支撐你和心愛的人走完一生,適當的權利,才能鞏固你們之間的關系。」
眉頭微微蹙起,林雨晴回身看著蕭靳誠,問︰「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就當是個年老的家伙,在胡言亂語好了。」捂著唇又咳嗽了幾聲,蕭靳誠便對身邊的隨從說,「咳咳,這里風大,我們還是先吧。」
沉默地看著蕭靳誠的背景,林雨晴總覺得他最後那句話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