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皺著眉頭看向扶柳︰「王歡意又去觀海閣了?」
「是。」扶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妃疑惑,什麼時候張彩艷和王歡意這般親密了?這段時間都不知來了幾趟了,才剛解禁,就到處跑。
更何況這鐘粹宮是在東六宮,明光宮是在西六宮,這麼遠的路程也虧她是走著來的。
而在觀海閣內的王歡意和張采女卻是相談甚歡。
「王可真好呀,能住在鐘粹宮里。妹妹卻……唉,不說也罷。」張采女故作哀怨道。
「鐘粹宮有什麼好的,那群見風使舵的狗奴才!」王歡意一想到這段時間的事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唉,那群奴才也的確是。可是……可是妹妹當真在這明光宮呆不下去了。」說罷,張采女便掩面低低啜泣。
「別哭呀。」王歡意站起身走到她身側安慰著,「妹妹莫哭,你如今初得聖寵怎麼會呆不下去呢?」
「得了聖寵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得看人眼神。」張采女見王歡意真信了,便再添油加醋了一把。
「莫不是……莫不是那林妃找你麻煩?」王歡意蹙眉。
「林妃那倒還是其次,只是那楚貴人,她、她……」張采女的哭聲愈發大了。
一听到楚貴人三個字,王歡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與楚貴人的那件事兒,她至今還歷歷在目,那麼屈辱的時刻始終忘不了。
「楚璇那廝怎麼著你了?」王歡意一提起她就恨得牙癢癢。
「王你可知道那楚貴人多麼囂張嗎?」。張采女裝作義憤填膺地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若不是楚璇,我早就……」王歡意一時激動起來。
「莫急。」張采女幫忙撫了撫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一時之間,反倒是張采女去安慰王歡意了。
「罷了罷了,妹妹你倒說說看,這楚璇怎麼欺負你了?」王歡意終于平靜下來。
「她、她前些日子把皇上截走了,又故意給妹妹難堪。」張采女一臉委屈。
「她將皇上截走了!?」王歡意挑高了聲線。
「是。」那句話當然是張采女添油加醋的,本來還以為這王歡意不信她。可是張采女偷偷瞟了她一眼卻她一臉怒容不像是懷疑她的神色,頓時放心下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妹妹你也不去和楚璇爭論爭論!」王歡意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可是、可是楚璇她那般得寵,妹妹就算是去了,恐怕也會被她狠狠羞辱一番。」張采女垂眸撇嘴。
王歡意本欲說些什麼,可是轉念一想想,這張采女說的也是對的。楚璇的性子,公認的囂張。依張妹妹這般柔弱的性子,去與她爭辯自然是吃了啞巴虧。
可惜王歡意不知道的是,她面前她所認為的柔弱的那位主兒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正盤算著如何借刀殺人呢。
而在她們口中囂張的楚璇,正興致正高地听著敬事房太監傳著口喻,今夜頤華軒掌燈。
頤華軒里一片喜慶,其他地方可就不是這麼愉悅了。
若說林妃對王歡意頻頻去觀海閣拜訪張彩艷是疑惑,那麼對楚璇頻頻侍寢便是實打實的嫉妒了。
「呲啦——」
听到扶柳稟報的事,林妃手中的帕子又被她扯壞了,臉色難看得很。
一月之中皇上來後宮的日子光楚璇一人便佔了一半,文婕妤、姜才人次之,再讓其他人瓜分根本就是所剩無幾。
同宮的自然得到消息是更快的了,畢竟敬事房的人來不可能是來絮叨的。
恰巧這個時候,王歡意還在觀海閣與張采女談心。敬事房的人才剛走,她們就得到了消息。
「小主,敬事房的人往、往頤華軒那里去了。」宮女垂著頭努力縮著身子,生怕她們將怒氣牽連到自己身上。
「啪——」
只听見手重重拍在木案上的聲音。
「楚璇這狐媚子!」王歡意咬牙切齒道。
「別氣壞了身子,仔細手疼。」張采女听到消息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這會兒只能先稍稍勸慰一下王歡意。
「真不知道她是耍的什麼狐媚子手段!」王歡意越想越惱,什麼上不得台面的話都往楚璇頭上冠。
張采女見她止不住,便由著她說去。待她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的時候,張采女才壓低了聲音對她說:「,如果這楚璇依舊這般囂張下去……咱們這後宮豈不是要被她折騰得翻了天?更何況,咱們與這楚璇向來關系不佳,萬一有一天她想要對付咱們。豈不是……豈不是咱們到時候連冤屈都沒地方說了。」
王歡意一听張采女這話頓時慌了神:「那、那該怎麼辦?」
「如今之計恐怕只能先下手為強了。」張采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下手為強?」王歡意雖然行事跋扈,但是也從沒做過害人的事情,一听她說這句話,頓時就膽怯了,「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想讓咱們被楚璇害死不成,到時候連妃陵都進不去。」張采女慫恿著。
「我、我好好想想。」王歡意明顯有些動搖了。
張采女也知這種事硬逼不來,所以只能先答應她,讓她先想想。
王歡意失魂落魄地從觀海閣走了出來,終于走回了鐘粹宮。
然而,王歡意卻因為走得太久腳都酸了,並且听了張采女那一番話失了神忘了看路,突然她就被人撞到在地。
王歡意抬起頭怒瞪著前面的那個人,儼然就是與她同宮的姜婉言:「你!」
而姜婉言卻擺著一副無辜的樣子,怯怯地道:「王妹妹,你沒事吧?」
「哼!」王歡意冷哼一聲。那天就是這姜婉言擺著這幅樣子才害得她被禁足了,她恨不得撕了她的臉看看她還會不會擺著這幅模樣。不過王歡意還是努力壓下了火氣,自顧自地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听到王歡意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姜婉言臉上無辜的神色消了下去。今天王歡意居然沒有發火失態?真是奇怪,難不成轉性了?她可不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