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采女滿臉不可思議,看著被五花大綁扔回來的宮女。
她怒視著玉芙,斥罵道:「誰給你們的本事居然敢捆本主的人!」
玉芙一臉淡然,說出來的話卻沒那麼淡然。
「瑤采女若是有什麼不滿,大可明日找我家主子。今日是我家主子生辰,怎麼會讓一些奴才擾了呢?」玉芙一改平日溫和的態度,也變得銳利起來。
「對了,听聞瑤采女身子不適。奴婢特意請了鄒太醫來請瑤采女看看,這麼大晚上再勞煩皇上恐怕不妥。更何況,瑤采女如今病癥都還未查出來,若是得了什麼易傳染的病癥,損傷了龍體,那可怎麼好呀。」玉芙冷嘲道。
而又一次涉及後宮之事的鄒太醫則是揩了一把冷汗,他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真是要折壽十年吶。
瑤采女狠狠瞪了一眼他們:「本主還沒病到+.++那個地步,用不著你操心!」
「瑤采女可得好好保重身體,瑤采女身體事小,但是驚擾皇上可是事大呢。」玉芙笑眯眯地道。
看著她的表情,再听听她說的話。就連頤華軒里的奴才們都暗啐一聲,笑面虎!
「既然瑤采女身子無恙,那麼奴婢先行告退了。」玉芙躬著身退了出去,其他人自然也跟著她退出吟秋軒。
徒留站在吟秋軒的瑤采女怒火難平,而至今還被捆著的宮女躺在地上卻掙扎不開身上的束縛。
瑤采女盯著被捆著的宮女,一時急火攻心。將身邊能砸的都砸了,一時間吟秋軒中一片狼藉。
「沒用的家伙!」瑤采女對那躺在地上的宮女啐道。
翌日,明顯被折騰狠了的楚璇依舊蜷縮被窩里。顧雋穿戴整齊,走到榻邊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臉。楚璇皺著眉,伸出手亂揮了幾下,嘴里還不知道嘟囔著些什麼。
顧雋輕笑兩聲,隨後收回手,最後看了一眼楚璇,就轉身出去了。
而方才在睡夢中的楚璇卻是掙扎著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已經什麼時辰了?」楚璇的聲音听起來格外沙啞。
玉芙上前將她身上的被衾蓋好:「還早著呢,主子再睡一會兒吧。」
楚璇一听這話,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歪了頭把眼楮閉上重新睡了。
直至玉芙再次叫醒她,楚璇才被半夢半醒地拉起來盥洗、梳妝。
伺候楚璇穿衣的碧霞看著楚璇身上的痕跡羞紅了臉,畢竟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楚璇的這張老臉也難得的尷尬起來,心里暗罵著如今正在上早朝的顧雋真是衣冠禽獸!
而昨夜在頤華軒折騰那麼大的事兒,今早自然是鬧得闔宮皆知了。更別提楚璇讓人把人捆了扔回吟秋軒,打了瑤采女臉的事兒,都不知道已經被人傳了多少個版本了。
宋婕妤捻帕掩著唇笑道:「昨兒個晚上明光宮里也是吵吵嚷嚷的,本嬪還以為怎麼著了呢,沒想到呀……」
宜貴嬪這會兒接了話茬,調侃道:「可不是嘛?昨夜承乾宮里也鬧騰得很,大半夜的還有瓷器砸碎的聲響。害得本嬪一整夜都能沒睡好覺,真是糟心得很。」
「對了,楚妹妹昨晚睡得可好?」終于,楚璇被人點了出來。
既然被點了名,就也不能跟方才一樣充當背景牆了。
「宋婕妤說笑了,昨晚有龍氣護體,怎麼會睡不好。」楚璇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是了,楚妹妹有龍氣護體。」宋婕妤撇了撇嘴,「哪像咱們……」
「昨日楚妹妹生辰,本宮險些忙忘了。等會兒本宮讓珠玉將賞賜送到頤華軒去。」皇後打破了這一僵局。不過到底她是不是如同她話里所說那般,就不得而知了。
這句賞賜與賀禮可是相差甚遠,不過以皇後與楚璇如今地位的差距,說是賞賜也無可厚非。
楚璇矮身行禮:「妾謝過皇後娘娘了。」
「嗯。」皇後抬手示意她起來。
等到她從鳳鸞宮慢吞吞地走回來的時候,早就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然而卻看見一個人不請自來地坐在頤華軒殿內。玉芙和玉蓉卻是臉色難看地看著站在一旁的碧霞、碧雲與碧華,這是怎麼回事?都有人敢闖頤華軒了。
楚璇揚聲:「瑤采女所學的宮規都哪兒去了?本主還真不知道瑤采女還有反客為主的習慣呢。」
楚璇信步走到主位上坐下,盯著下頭一臉倨傲的瑤采女。
「呵,若不是楚小儀的宮女沒大沒小,竟然敢捆妾的宮女,妾又怎麼會來這兒呢?」瑤采女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控訴楚璇御下無方。
「捆你的宮女?哦,是本主讓她做的。怎麼了?」楚璇不以為然地看著她。
瑤采女冷著一張臉,沒好氣道:「楚小儀手真是長得很,妾吟秋軒里的宮女還不勞楚小儀代為管教。」
「瑤采女這是在指責本主了?」楚璇食指屈起輕叩木案。
而瑤采女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沖了,卻又拉不下面子,只能僵在那兒不說話。
「瑤采女怎麼不說話了?」楚璇收起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銳利的目光直直刺向瑤采女,「本主給你面子,但沒說你可以騎在本主頭上!」
「瑤采女不識禮數,以下犯上。」楚璇扭頭對著玉芙說道,「玉芙,你去與皇後娘娘說明情況,請她裁決吧。」
此事早就鬧得闔宮皆知了,現在再給她們添一下笑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丟人的又不是她,真正還擔心的是瑤采女才是。
果然皇後在這種小事上是公正嚴明,直接下令罰了瑤采女三個月的俸祿。這對于一般嬪妃說不準沒什麼,因為除了俸祿,有些時候妃嬪也是有自己母家帶出來的身家。
譬如楚璇,雖然是庶女,但是看在她得寵,楚老那次中秋宴上就私下塞給了她一千兩的銀票。再加上平日里皇上與其他人的賞賜,就算罰俸祿楚璇也不怕沒錢使。
可是瑤采女可就不一樣了,出身樂坊,身後沒有母家。手上的家底自然是少得可憐,就算得寵,也才是近幾天的事兒。賞賜自然沒有那麼多,所以三個月的俸祿,看來這三個月她都得精打細算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