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在桌案前踱來踱去,時不時駐足轉過頭望向楚璇長嘆一口氣。
「玉蓉,你也不嫌暈得慌。」相較于玉蓉,反之楚璇則是氣定神閑得很。
玉蓉終于停下了腳步,一把抽過楚璇手中的毫筆。她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道:「主子你居然一點也不著急?皇後可是禁了主子你的足呀!整整半個月!」
楚璇一臉可惜地看著因為玉蓉方才奪筆的舉動,毫筆上的墨滴落在她方才寫好的紙上。
真是可惜了,難得她有一張寫得還算不錯的。畢竟她可不是原裝貨,知道怎麼寫毛筆字。
她將那張毀了的字帖隨手一揉,擲在一旁。
「有什麼好著急的?又不是打入冷宮。」楚璇也歇了寫字帖的心思。
「呸呸呸,主子你又說什麼晦氣的話呢。」玉蓉皺緊了眉頭。
唉,攤上她這麼一個主子,作為宮女的玉蓉表示很心累。看看別人家的主子多積極向上啊,雖然……但是!自己家的主子就是各種懶散。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楚璇無可奈何地回道。
而現在一旁負責研墨的玉芙則是一臉好笑地看著他們,她怎麼覺得她們的形象對調了?真是應了那句話「皇上不急太監急」。
不過,說起皇上。這次主子被皇後禁足的事兒,他必然也是知道了。但是長樂宮卻依舊沒傳出什麼動靜。
「皇後親自下令,難不成你還要你家主子我怎麼辦?」
「可是、可是……」玉蓉急得話都說不完整了。
「沒有可是。」楚璇抬頭看著她,神情卻分外嚴肅。沒有以往與她嬉鬧的模樣。
玉蓉這才歇了下來,小聲嘟囔著:「奴婢知道了。」
這次皇後親自下令禁足她。這可就不是她與宋婕妤之間的事兒了。這段時間她也的確是風頭太盛,皇後拿回宮權必定有所作為。所以這禁足還是在她意料之中。
長信殿內
顧雋揉了揉眉角:「皇後禁足楚小儀半月?」
「是。」
「知道了。」顧雋略一揮手,示意李全忠下去。
他向來不插手皇後的決定,除非真的觸及底線才會決定。這次的懲罰,其實也算不得大了。
「皇上那兒沒傳出什麼動靜?」皇後斂眉問道。
珠玉沉穩答道:「沒有。」
皇後輕笑兩聲,顯然心情好了許多:「嗯,看來這楚璇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算不得重,本宮也就安心多了。」
而一旁站著伺候的宮女則是諂媚地道:「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那楚小儀算什麼?娘娘身為皇上的發妻,自然是最重要的了。」
顯然皇後心情愉悅。也沒有怪罪她插了話:「也是了,那楚璇不過是區區一屆小儀罷了。」
那宮女聞言,更是溜須拍馬:「這後宮皇上都交由娘娘治理,誰又能及得上您呢。」
「嗯。」皇後听著愉悅,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過,這何傾歌可是個大問題。」
何傾歌位居妃位,僅次于她。還協理過一段時間的宮權,都不知道埋下了多少釘子。就算她這段時間趁著收回宮權趁機清理了不少。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幾個漏網之魚。
再加上,何傾歌與她爭斗這麼些年。她也模透了何傾歌這人的脾性,手段狠辣,卻掩飾得很好。即使背地里做了不知道多少上不了台面的事兒。面上都不顯。
她,是個麻煩。
然而此時皇後心里思量著的何妃,在錦瑟殿里顯得悠然得多。
何妃盯著正在幫她做蔻甲的宮女。笑言:「本宮被禁在錦瑟殿的時間還剩兩個月了吧?」
「娘娘,是的。」荷香據實回道。
她抽出了還未完工的手。將手抬起逆著光,她看著那還未干的鮮紅色。
何妃彎唇一笑:「咱們還剩下多少人。」
「這一次。皇後清理了不少咱們的人。不過,剩下的人也大多是埋得深的。」荷香略一斟酌。
「嗯。」何妃放下了手,「內務府里剩下的人呢?」
「內務府是被清理最為慘重的地方,先前皇後以井中的那個悠然軒的宮女為由頭。已經清除了不少人,內務府里咱們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
「所剩無幾了麼……」何妃斂眸輕聲道。
繼而何妃揚了聲:「無妨,那各宮里安插的人手麼?」
「各宮里的人倒沒有太大損失。畢竟皇後伸手太長去處理各個嬪妃宮里的奴才,恐怕會引得眾怒。所以損失並不大。」
「這倒是個好消息。」何妃笑著,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你去聯絡各宮的人手,順便拿著銀子去,務必讓他們知道他們該為誰做事。」
「是。」
「對了,記得讓鳳儀殿、悠然軒、顯仁殿和頤華軒里的人緊盯著點。」何妃眯起了丹鳳眼,顯得危險而又心機沉重。
「頤華軒的那位已經被皇後禁足半月了,還要盯著嗎?」。荷香詢問道。
「哦?她被禁足了嗎?」。何妃提起了興致,「依舊讓人盯著吧,罰她禁足的可不是皇上。」
荷香一頓,隨後回道:「奴婢知道了。」
她倒是忘了,罰楚小儀禁足半個月的是皇後而不是皇上。不過半月,依楚小儀的受寵程度,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白清歡那兒可得緊盯著,這個人可也是手段狠辣得很。本宮可不想栽在她手上第二次。」何妃鎖緊眉頭。
上次的事兒何妃可還銘記在心呢,要說姜婉言能有這麼大膽子陷害她?這可不可能。姜婉言那蹄子和宜貴嬪勾結在一起,她不是不知道。
一向她看不上的一個貴嬪,居然就這麼讓她栽了一回。提起來,還真是奇恥大辱。她堂堂一個何妃,居然還這麼被算計。這場子,總該找回來的。
「宜貴嬪此人為人謹慎,恐怕……容易起疑心。」
「你讓盯著的人謹慎點,不到必要別暴露了。」
「荷香,咱們鐘粹宮已經沉寂夠久的了。」何妃笑著,卻是張揚。
這次可是整整一個月了,她恐怕都快被忘記了。她可忍不下接下來的兩個月依舊禁足著,這下來的事兒可得多熱鬧幾天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