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來了?」顧雋繃著一張臉看著李全忠。
李全忠躬身回答道:「是,查出來了。是承乾宮吟秋軒的瑤采女。」
「瑤采女?」顧雋皺眉,顯然對于瑤采女並沒有什麼印象。
說來也是,除了瑤采女初封的那會兒顧雋還記得瑤采女。但是如今瑤采女的恩寵也不過是彈指一現,顧雋現在對她卻是只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了。
不過瑤采女也算是好了,提起之前的孫如芸和陳姒錦說不準顧雋都記不起她們是誰。
如今的瑤采女也悲哀的很,說不準沒有這一次事發。她的名字可能不會再出現在顧雋面前,只能度過這漫長的默默無聞的一生。
「知道了,你去鳳儀殿告知皇後,讓她處理。」
「是。」
等到皇後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也不免嗤笑起來。
當初在頤華軒她可是坐了好一會兒的冷板凳呢。
這會兒就把這個球踢給她了,把她當做什麼了?
不過她也就心里抱怨一會兒,這會兒李全忠也還在呢。
「本宮知道了。」即便如此,皇後不免語氣還是冷淡許多。
李全忠听著皇後這語氣,心里通透著呢,自然知道皇後恐怕是心里頭不太爽利。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李全忠也是有眼力勁的。
「嗯。」皇後依舊是語氣平淡。
李全忠告了退就走出鳳儀殿,而皇後則是自他走後臉就沉了下來。
這會兒才記得她還是皇後?原先楚璇那會兒頤華軒出事只給皇上傳消息。甚至說不定還去給太後那兒通報了消息。
卻唯獨漏了她這個皇後。
其實並非是楚璇故意漏掉皇後,而是潛意識里她可能更依賴皇上而並非是皇後。
至于太後那里就更是不可能的事了,就連楚璇自己也好奇。她什麼時候獲得了太後娘娘的青睞。
不過皇後既然這麼認為,楚璇又不可能巴巴地跑到皇後面前然後去和她解釋一通。
她又不是閑著沒事干。
雖然說起來她的確挺閑的。
「皇後娘娘。」珠玉挑了聲音喚了她一聲。
皇後抬起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你覺得本宮該如何處置這瑤采女呢?」
皇後倏然開口,卻面無表情。
「謀害龍嗣……恐怕其罪當誅。」珠玉斟酌了一番。
皇後輕笑幾聲:「是了,其罪當誅。」
宮里謀害龍嗣的難道就瑤采女一個?不可能,只是那群人比較有腦子罷了。
只可惜了這瑤采女空有美貌卻沒有腦子,真是個廢物。
居然謀害龍嗣,事發也就罷了。居然沒有成功。
這時皇後倒埋怨上瑤采女害楚璇居然沒有成功。
不過她也就想想罷了。要是楚璇這一胎再出事了。恐怕太後那個老妖婆就要借題發揮了,這事就不會善了了。
「那就賜瑤采女白綾一條吧。」皇後眼神冷漠陰沉地襯得她的那雙鳳眼沒有平時端莊、穩重的模樣。
「是。」珠玉眼皮一跳,卻沒有多說什麼。
論起來,皇後手中染的血可比起瑤采女一流不知道多上多少了。
更別提什麼龍嗣了。
這麼多年後宮中沒有一個妃嬪平平安安地生出皇子。皇後在里頭搗得鬼可多的很呢。
此時並不知道已經被查出來的瑤采女依舊是懷揣著不會被的希望。可是心中的慌亂依舊揮散不去。
听說楚璇逃過此劫了。還听說皇上親自去了一趟頤華軒。還有皇後娘娘也趕去了。甚至太後娘娘身邊的余嬤嬤也去了一趟頤華軒。
這讓瑤采女安慰自己的話也逐漸變得無力起來。
至于為什麼她要害楚璇呢?
還要追溯回那會兒她與楚璇相遇的那一天了。
當天楚璇並沒有興致理她。甚至是連多看瑤采女一眼都不樂意。
瑤采女是伶人出身,出身就矮了這群大臣之女一截,卑賤得很。
所以瑤采女心中自然是自卑的。可是她又同時自尊心強。
在舞坊就是美貌排了上乘,舞蹈自然也不差。不然怎麼會在中秋宴那天被送去給皇上獻舞呢?
但是在楚璇生辰那天,她與楚璇爭強好勝。然後就特意派了人去截皇上,結果沒想到皇上沒截到。反而人被捆了起來,堵住了嘴然後扔回了吟秋軒。
天知道當時瑤采女的心情有多糟糕,而且自那天以後,顧雋就鮮少出現在吟秋軒里了。
楚璇當天的行為無疑就是傷了瑤采女那顆脆弱的心。
不就是懷了孕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瑤采女一時沖動就做出了這一種事。
而現在,當她听到頤華軒的宮人已經統統被綁了扔去慎刑司的時候。頓時就慌了陣腳,這該怎麼辦?
慎刑司的名字可真是大名鼎鼎,瑤采女也深知她的威名。
據說再硬的嘴都能被撬開,而且慎刑司的那群人深知怎麼打才最痛。
所以一般看起來打得不是很狠、特別慘烈的模樣,但是他們受得全是內傷。
在這種情況下,瑤采女都不敢保證那奴才到底會不會守口如瓶。
抑或者說,都不知道那奴才什麼時候會招供。
「怎麼辦呀……」瑤采女一面碎碎念著,一面兜兜轉轉地直跺腳。
可惜她這忐忑的時光沒過多長。
皇後身邊的珠玉就已經帶著人上門了,直至珠玉已經到面前了,瑤采女面色如同死灰一般,不抱任何希望了。
果不其然,珠玉一把掀開身邊宮人捧著的案托,明晃晃的白綾就這麼放在托盤上。
這會兒瑤采女已經徹底呆滯了。
「瑤采女,請吧。」珠玉將白綾遞給她。
而瑤采女下意識接過了白綾,卻還是始終沒有動手。眼楮直愣愣地盯著手里的白綾,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說到底,她還是不想死。
即便窩囊得苟且偷生,她也不願死。她即便是平平淡淡地活著,也比這麼死了好。
螻蟻尚且偷生,就更別提人了。
可是面對珠玉一本正經的模樣,瑤采女欲哭無淚。手里的白綾還在提醒著她這一切,她多希望只是一場夢。
她真的不想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