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釋然了,既然遇上了這麼一個人,那麼自己如果要被殺死的話,那麼是沒有一點逃走的機會的。
何飛笑了起來。
「你不怕我?」男子幽幽問道。
「有什麼好怕的。我現在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難道還有更糟糕的麼?」
男子也笑,依舊是那種沙啞的聲音。
「說得倒是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無外乎就是親人沒了,兄弟又背叛了自己,這無疑是比死還糟糕的事情,確實也沒什麼值得怕的。」
何飛依舊冷冷笑著,笑得有些童心,有些酸楚。
「我死無所謂,只是仇家還沒有殺光,我不甘心。沒錯,我是想警方說起過你,如果你不服氣,可是殺了我。」
「你真不怕死?」
「怕,怎麼不怕。可是怕有什麼用?我還怕我和我父親離開我呢,可是最後呢?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活著。」何飛說的很是痛苦,痛得他有些直不起腰。
「怕就好,我不喜歡什麼都不怕的人。你還有那麼多酒,能請我喝一瓶?」男子道。
何飛再次愣了一下,嘆息一聲,彎腰抓起一瓶就扔了。男子輕松接住,也不見手指有什麼動作,瓶蓋就飛上了空中,再沒有掉落下來。
男子朝著何飛舉了舉酒瓶,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第一次喝你們城市自產的啤酒,還是挺不錯的嘛。」男子贊道。
何飛瑟瑟的笑,好喝或者不好喝,這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他只是想要喝醉而已,可是卻沒有喝醉,連這個小小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他忽然發覺,自己活在這個世界真的就像是多余的。他該去陪著父親和才是,可是不殺了仇敵,他不甘心,也覺得沒有臉面去。
「知道你為何一直不能喝醉麼?」
「我倒是更想知道我怎麼樣才能喝醉。」何飛道。
男子笑了起來。「很有意思。听說過人的屬性攻擊麼?」
何飛定定的看著他。關于這個詞,何飛不止一次從林旭那里听說過,也算是大致的有一些了解。
「每個人天生就具有能用作攻擊和防御的屬性能力,或者是我們熟知的金木水火土,或者是根本就想都想不到的那些東西。這種屬性可能是被動激活的,也可能是主動激活的。毫無疑問的是,只有激活了而且加以修煉才能起到作用。」男子說。
「這關我什麼鳥事。」何飛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就沒想過把你的屬性激活,讓侯報仇?」男子問。
何飛哈哈一笑,道︰「這又何必。我之前不激活屬性,不也是能報仇麼?這個世界,不僅僅是擁有強大的攻擊能力才能怎麼樣,很多時候需要靠腦子。」他指了指自己的頭。
男子哼了一聲,走過來自己拿起了一瓶酒,就地坐下。
「有時候看起來是這樣。可是當一個強大到不需要動腦子的人出現了,你有腦子有什麼用?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的殺父仇人是你的兄弟那般強大的人呢?你用腦子有什麼用?用毒對他沒有,用其他的偷襲方式也對他沒有。」
「他雖然和我站在對立面,可是他現在不是我的仇敵。」何飛冷冷的說。
他當然還是把林旭看做兄弟的,只是現在有些痛心林旭的行為而已。
「敵人的敵人就是。同樣,敵人的就是敵人。他都和你站在對立面了,還不是敵人?」男子冷幽幽問道。
何飛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是來挑撥離間的,那麼你可以直接殺了我了。」
「你還真是有情有義。說實在的,能交上你這樣的,很不錯。同樣,你那個也是挺講義氣的。能和我說說你們見面時候是怎麼樣的麼?」
「我憑什麼和你說?」
「反正你也沒人傾述,而我想听。」男子說。
這邏輯雖然很是強盜,不過何飛還是覺得很有意思。想想當初見面,林旭讓他收手,說得很是誠懇。听起來似乎是真的在為他好。
只是,林旭不了解他的心。同樣的,何飛也承認,他不理解林旭此刻的想法。
深深的嘆了一聲,何飛猛灌了幾口酒,還真就把之前和林旭見面時候的種種說了出來,更多的是表達出了他內心的糾結。
那個時候,他真恨不能把城建局局長給強行弄死,看看林旭是不是真的會果斷出擊。
「你要顧及兄弟情義,他也要顧及兄弟情義。這確實是一個兩難的問題。除非,你放棄報仇。」男子幽幽的說。
「這不可能。」何飛立刻就大聲的反駁。「他才是最大的BOSS,我為何要放過他?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會要了他的命。」
「可是你的兄弟要是一直保護著他呢?」
「你認為可能麼?」何飛冷冷問道。
「確實沒可能。只要你願意等,勢必能等到報仇的一天。不過,警方或許會在你報仇之前就找到你的。現在他們只是用地方警力追捕你,如果他們派來了和你兄弟一樣擁有特異能力的人呢?」男子道。
何飛怪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用覺得奇怪。全世界很多國家都有自己的異能軍團,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們負責各種神秘案件的處理,或者潛入國外去完成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國外那些多數是用高科技支撐,飛天遁地都是小事情。而我們國內,幾千年的發展,對人體異能本就有獨到的理解和開發。只是新文化運動後,在一系列的沖擊中,這類人和門派才會慢慢的隱遁,不過這不代表著消失。
你那個兄弟,他應該有個師傅的吧?」
何飛當然知道紫霞的存在,只是他沒有見過紫霞的能力而已。
「你想沒想過,若是你的屬性能力被激活了,和你的兄弟對打起來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誰又要略勝一籌麼?」男子問道。
何飛定定的看著他,好半天,才冷冷問道︰「你不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然後漁翁得利吧?」
「你們有什麼是能給我的?如果我願意,可以把你們兩個都殺了。不過這世界上對能為兄弟著想的人不多了。你們兩個已經是稀有物種,死了就可惜了。我只是想幫你報仇而已。」男子說。
何飛哼了一聲,「你我非親非故,甚至嚴格說來我還利用過你作案。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當年,我也和你一樣,還沒有什麼能力,以為用頭腦就能報仇。我的家人也是被那一群利益燻心的官商給害死了。我也像你一樣報仇,開始的時候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可是後來我遇到了超能警察,差點就丟了性命。
你還好,就算遇到超能警察,也有一個兄弟會救你。我就沒那麼幸運了,我不像你這麼善于和人交往。我被抓住,最後被判了死刑。」
何飛不由得一顫,麻痹的不會是見到鬼了吧,這玩笑是不是開大了一些。
只听男子繼續道︰「當然,我沒有死。要不然你就真見鬼了。我和另外一個殺人無數的人一起被執行槍決。結果,是他救了我,後來開發了我的能力,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我。後來我就做一些替天行道的事情,你們那次看到的也是一樣,我殺的是不把生命當生命的無良心的黑衣,然後拿著他們的內髒去救人。這有什麼錯?
我幫你不是我同情你,而是覺得你是一個有情有義卻得不到好報的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當年的我,簡直一模一樣,所以,我才跑來和你談話,要不然你以為我吃飽了撐這麼沒追求麼?」
何飛哼了一聲,「我以為你是來混我酒喝的。」
男子聞言,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直呼有趣。
「知道你為何沒有喝醉麼?」
「我說過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喝醉。」
「知其所以然就定然知其然了。你有沒有發現,在你生氣的時候,能把身邊的花花草草給模死?」男子問道。
他這一問,何飛頓時就擰住了眉頭。他確實有這樣的發現,特別是在小妹和父親遇害之後,每每自己十分憤怒的時候,身邊的一些花花草草都會出現枯死的癥狀,不過他沒有太在意。
簡單一點的想,可能是之前就死了,自己沒有注意而已。驚奇一點的想,大不了就是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而已。
不過這男子在討論屬性攻擊的問題,難道,這和自己所謂的隱藏的屬性有關?
「你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何飛忽然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動,如果自己能變得更厲害,這當然是好事。
或者,他能更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仇敵殺死,而不至于和林旭反目。又或者,林旭要是真的出來阻止,或許可以和他一決高下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已經無意之中激活了自己的屬性,只是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水屬性的攻擊,是世界上最無解的攻擊之一,能讓對手防不勝防,因為能從人體內進行破壞。
一個人再怎麼強,也只能從外部進行防御,身體內是不設防的。可是,水屬性的人卻完全可以打敗他們,除非實力相差達到了幾個等級。縱使這樣,也能勉強打個平手。」
「不明白!」何飛果斷搖頭。這理論太深,比解剖學還復雜,听著很玄乎,完全理解不了。
男子幽幽笑了一下,「簡單的說,你能利用水的形態。比如,你若是能把能力打進對方體內,你可以選擇將他體內的血液凍結,或者讓其沸騰,要知道,這可都是致命的。又或者,你能吸收他們體內的水分,讓他們身體內部缺水而死。人體什麼樣的構造,就不用我和你這個醫科大學的學生說了吧?
何飛的雙眉緊緊的擰著,他覺得這很詭異。不過卻能接受,因為林旭的能力也很詭異。
「你之所以覺得這太玄,是因為你還沒有正確認識。到時候你認識能靈活的運用了,你就會明白,這和呼吸一樣,或許你不能很好的解釋,可是你會覺得這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根本不用糾結其中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