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軒一把撈起毛茸茸、熱乎乎、軟綿綿可以當做暖手爐用的小胖貓,還抱著貓咪坐在了雙人沙發的另一端,湊近依舊蜷縮著的人︰「甄萬春,我回來了,你不覺得應該迎接……」
話還沒說完,張浩軒便聞到了一絲紅酒的香味,他四下看了看,果然在電視櫃邊上了一個空了的紅酒瓶,如果他沒有記錯,那瓶紅酒應該是他昨晚才開的,而他只喝了一小杯。
所以,剩下的大半瓶紅酒,都進了甄萬春的肚子?
張浩軒挑眉,緩緩看向一直沒搭理他的暖暖,可才看了一會兒就察覺到問題了。
剛剛才門口張浩軒沒看真切,他覺得甄萬春是在練瑜伽,可現在兩人的距離很近,他一下子就自己猜錯了。
暖暖的動作沒有任何拉伸的感覺,她正在小幅度地抖動,還一抽一抽的,如果把耳朵湊近還能听到細碎的哼哼聲從她雙膝間傳來,這樣的情況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做瑜伽,倒像是在哭。
甄萬春,這是哭了嗎?
張浩軒的眼楮迷了一下,他有點慌,他從沒想過她也會哭,在他的印象中,甄萬春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就算她的手上被劃了一個大口子,就算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她都堅強地忍著,沒有流下一滴淚。
而且就連那段記憶里的暖暖,也是十分堅強的,只有在跟李承宣感情出了嚴重問題鬧分手的那段日子,她才在他的面前落下過幾滴眼淚。
可是現在。堅強的甄萬春似乎卻在哭!
張浩軒頗為心疼,他想讓暖暖抬起頭,可有怕再刺激到她,只好溫柔地問︰「甄萬春,出什麼事了?」
好一會兒,暖暖都沒有給任何回應。
在張浩軒覺得暖暖或許哭累了就保持著抱膝的姿勢睡著了的時候,他听到了對方的問題。
「我唱歌好听嗎?」。暖暖的聲音悶悶的。
張浩軒皺眉,甄萬春一直很自信,這不像是她會問的問題,可事實上這個問題的的確確出自甄萬春之口。
張浩軒很是好奇。在他出門工作的那幾個小時的時間里。家里到底發生了什麼,才使得總是想要轉型成為歌手的甄萬春,像是受了嚴重刺激一般懷疑起了自己的歌聲,為此還傷心地哭了。
至于那個問題的答案。張浩軒表示。如果說那段記憶里以童星出道的暖暖。有一百個甄萬春現在還沒有的優點,那麼唱歌很好听應該就是專屬于甄萬春的優點了吧。
說起來,張浩軒還是暖暖的頭號歌迷。在他剛從Y國學成歸國的那段時間,他就被甄萬春發表在網絡上的歌深深地吸引了,不僅把所有的歌都下載了下來,還把它們拷進了車載播放器,至今都在循環播放。
暖暖把張浩軒的沉默,當成了對方對自己的否定︰「你為什麼不說話,我唱歌真的有那麼難听嗎?」。聲音依舊是悶悶的,雖然听起來跟一般女子的哭聲不是很像,但也跟她平時的聲音很不一樣。
猜到對方誤會了,張浩軒連忙解釋,可忙著解釋的他,忽略了暖暖此時說話的聲調︰「不,你唱歌很好听。」而且在他心中還是最好听的。
暖暖激動了,她抖動的幅度大了些︰「你騙我,這麼久才回答,你一定是在騙我!」就算是激動的聲音,听起來也很悶。
「我為什麼要騙你?」
「你看我可憐,同情我,想安慰我。」
「沒同情你,我是真的覺得你唱歌很好听。」不過想安慰倒是真的。
「你要覺得我唱歌好听,你就不會不同意我加入斟酌組合了。」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知道了甄萬春就是他欣賞的網絡歌手。
「可是……」
張浩軒解釋了又解釋,可不管怎麼解釋,暖暖總能說出一堆歪理,連舊賬就翻了出來,這讓他感到頭大,可又不能放任對方繼續自我厭棄下去。
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可張浩軒現在不知道這個系鈴人是誰,而且以甄萬春現在的狀態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能從兩人剛剛的對話中猜想問題的根源。
張浩軒很快就把線索理順了,他覺著應該是有人說甄萬春唱歌難听了,而那個人應該是她的朋友,比如丁凝或是伊恩,這使得她的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于是借酒消愁,卻讓她心里的愁更加愁,所以才會又是哭又是不相信他的話。
安撫甄萬春並讓她重拾自信的方法,張浩軒也想了幾個。
張浩軒覺得最有效的一個方法,應該是讓她知道還是有人喜歡听她唱歌的吧,既然她不相信他的話,還覺得他是看在兩人的情分上同情她說了善意的謊言,那麼就讓陌生人來告訴她那個問題的答案。
「甄萬春,跟我走。」張浩軒拍了拍暖暖的背,還拉著她的手讓她站了起來。
站姿讓暖暖無法再把頭藏在雙膝之間,她抬起了頭看向前方的張浩軒,這使得她的表情被對方一覽無余。
張浩軒讓暖暖跟他走,這話是說了出來,可他卻只是把暖暖從沙發上帶下就沒了動作,兩人就這麼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對方,看了好幾分鐘,一步路都沒走。
張浩軒仔仔細細地把暖暖的臉從額頭到下巴、又從左臉到右臉看了好幾遍,他問︰「你怎麼沒哭?」
是的,暖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淚痕,她那紅撲撲的臉蛋上,沒有傷心的苦,也沒有醉酒的暈,而是帶著笑意的醺然。
暖暖眨眨眼,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要哭?」
「因為你以為我覺得你唱歌不好听。」張浩軒答得理所當然。
「哦。」
暖暖沒有接著張浩軒的話繼續說下去,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倒是張浩軒還有問題︰「沒哭你剛剛在沙發上抖什麼、哼什麼?」
「我那是在激動,」也許是說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這次暖暖回答得很快,而且沒等張浩軒追問,就為自己的話做了補充說明,「我剛剛不知道怎麼了忽然特別有靈感,連著作了三支曲子,還分別為它們配了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