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這樣過了幾日,紅菱正在屋子里面收拾著,李婉現在越發過分了,以往夏季的時候還有冰塊送來,自從她跟姑娘鬧翻之後,連冰塊都省了,派人送來了兩把團扇,說姑娘身子弱,用不得冰,用團扇扇扇風便好了。紅菱嘀咕著,很是不滿。
紅絹一臉的急切的大步走進來,看見景寧正坐在窗前看書,壓了壓聲音︰「姑娘,有消息了。」
景寧才放下書,紅菱識趣的去關了門,屋子里面剩了主僕四人。紅絹緩了緩才說︰「小六剛剛同我說,是老爺書房的墨香說的,老爺要把姑娘許給四皇子作側妃。」
此言一出,景寧等三人都張大了嘴,很不相信紅絹說的話。景寧有些不敢相信,四皇子就是璟垣啊!璟垣怎麼會……「姑娘,你先別慌,這事還沒定呢。」林嬤嬤看著她的樣子安慰道,但是景
景寧一句也听不進去了。
上一輩子的璟垣,就跟天神一般降落在她面前。她膽小自卑,他便開導陪著她;她喜歡默默畫畫,他就在一旁寫詩研磨……他曾說過她是最特別的,也說過要娶她為妻,只有她一個人。雖然後來璟垣的宮中充滿了胭脂水粉,她也始終認為是逼不得已的。
可是,她才重生回來,就知道這樣一個消息,委實有些接受不了。
「紅絹,你說的可是真的?」景寧問道,很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真的。紅絹點了點頭,景寧一下就靠在椅背上,說不出話來。林嬤嬤有些慌了,連忙坐在她旁邊不停的安慰她。
張懷仁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他是中書省難得握著實權的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經過他,早幾年忙的時候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這幾年逐漸穩定下來,每六天能夠得了一天的假。
正逢著張懷仁休假,派了墨香來請景寧去書房。
景寧有些忐忑,但是還是帶了紅絹去了。
張懷仁穿著紫色的大袖長袍,背對著門站著,听到景寧來了才轉了身,吩咐丫鬟小廝都下去了,才讓景寧坐著,和顏悅色的說︰「寧姐兒,為父這麼多年沒有好好指點你,你不會怪為父吧?」
景寧趕忙起身福了福︰「女兒不敢,父親公務繁忙,女兒不敢打擾父親。」「好好,是個孝順孩子。」張懷仁哈哈笑了起來,自己坐上了檀木雕的太師椅上面,端了面前的茶咂了一口,接著說著︰「寧姐兒,現在為父補償于你,有個天大的好事為父給你謀定了。」
景寧心口一跳,仍舊面不改色的回答︰「父親做主便是。」
「是個知趣的好孩子,我已經給四皇子說好了,過兩年就做主抬了去四皇子府。」張懷仁說道,滿心都是歡喜。
景寧一震,滿心的復雜,想不到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
讓她再嫁給璟垣一次,她沒有什麼想法,可是,竟然是抬進去!那就是侍妾!景寧內心一頓難受,她忍不住出聲︰「父親,我不願意做侍妾?」
張懷仁笑眯眯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用力的將茶杯頓在桌上,眯了眼楮問道︰「你說什麼?!」語氣很是不滿。
景寧瑟縮了一下,依舊說道︰「我不願意。」
「啪!」張懷仁一下就扔了桌上的茶杯,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景寧就大吼︰「你不願意也得願意!不尊父言,哪里學的!你給我滾回你的院子里,以後也別出來了!等兩年直接抬去四皇子府!」
張懷仁異常生氣,景寧只退了幾步就沒有反應了,她的父親怎麼這般蠻不講理自以為是!
「父親若要關我,我寧願死。」景寧說道,眼神中帶了一些堅毅。
張懷仁倒笑了起來︰「那好,現在就給四皇子送去,就是死,你也要死在四皇子府里!」最後幾句更像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莫名帶了一股寒意。
景寧看著摔在地上的茶杯,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這個杯子被摔碎了,她內心有些發酸,穿越了時空回到,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父親……」景寧出聲,張懷仁一下制止住她︰「別叫我,你吧。」景寧很是失望,覺得現實跟她想象的很不一樣。「滾!」張懷仁見她沒懂,又發了火,景寧才福了身,退了出去。
她才踏出書房,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張參政何必對她那麼凶,畢竟是女兒家。」「是是是,微臣該死,四皇子你看……」「還太小了,不過模樣倒還周正,本宮等得起。」
後面的聲音景寧沒有听見了,不知道是她走遠了還是里面聲音變小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一切都變了,父親變了,連璟垣也變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窄袖長衫,柳青色的長紗裙,這是十一歲的她,可是父親和璟垣卻不是原來的璟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