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輝宏元年,臘月初六,寒冬,夜。
這一夜,有人從天而降順走內褲。有人在水沐浴被偷內褲,好像除了這些以外。這個夜晚,和普通的夜晚沒有什麼不同。當然,不同的是人們酣睡的房檐,還有做著的費盡心機籌劃的帝王夢!
「陛下尚且年幼,又初登寶座。」大慶皇宮新翻修的慈恩殿內,垂著如煙的紗幔。層層疊疊的後面,年輕的太後正襟危坐。身邊隱隱看到一個稚女敕的小身影,正是當今皇帝的胞弟,太後的最後一子。
對著下面兩個老臣輕聲細語道,「先帝遺旨,命宰相和首輔,當然,還有玄王殿下!」不知是不是兩人的錯覺,隱隱听到咬牙切齒的味道,「為輔政大臣,可進宮商議奏事之權。日後,陛下就拜托三位了!」
「老臣定不負先帝與太後之托!」兩臣叩首,「只是,玄王殿下……!」
「哀家已派人千里傳話了,相信不日玄王殿下便回京了!」上面,太後的聲音微微哽咽,「先帝去的早,留下了偌大的國家,還有孤兒寡母三個。內事尚且不平,又有外患。這天下,可讓哀家如何是好……」
瑩瑩的夜明珠光暈下,紗帳內影影綽綽。太後楚楚可憐,兩位老臣除了那句,「太後務必珍重鳳體!」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木著臉,垂著眼睫,眼光只能橫掃著地面!
突然,宰相郭雲的眼楮一凝。前方紗幔飄忽的一角,隱約一雙黑靴露了出來,上面威風凜凜的用金線繡著奔騰的蟒爪!
國喪剛至,滿國漂白!皇宮內外,連頭上的簪釵都是銀質的!不想,這座慈恩殿里。作為太後堂兄的威震將軍,卻日日在這里!想到先帝歸天之前的那段傳聞,他的呼吸滯了一下!
兩人和太後恭維了幾句,便恭敬的退了出去。臨到門口,听見紗幔後面的太後道,「去,把皇帝抱!」
迎面,宮女抱著五歲的皇帝陛下了。太後瞥了一眼皇帝,輕輕點頭,「嗯!陛下今日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首輔張毓在門檻前微微轉身,看著那個萎靡不振的年幼皇帝,往日粉雕玉琢的臉上,此時蠟黃一片!此時,正昏昏欲睡的伏在宮女的肩頭上。哪有半絲‘氣色好’?
那宮女卻機靈的接口,「是呢!太後,今個兒皇帝可是吃了些飯食呢!」
「哎,我可憐的皇兒啊!」太後憂心的道,抱起旁邊的無齒小兒輕聲的哄著。嘴里卻是漫不經心的道,「上次周天師好像說,宮里多,陰氣太重。對陛體恐會不利,哀家當時還沒有相信。現在看來……」
兩位老臣心中一凜,得!正題來了!
「好像,關于歷來都有個老歷兒吧?」太後的身子一側,好像問著她身邊的得力太監旺福,「關于先帝駕崩,這宮中侍寢的,和不侍寢的……」
「太後明見,確實如此!」老太監面無表情的道。
卻讓門口的兩位老臣身子顫了顫,腳停在原地動不了了!殉葬……,早就被廢除的酷刑,如今卻被這個又翻了出來!即使為了排除異己,這這麼做,著實狠絕!
殿里的氣氛有些肅殺!只有已經酣然入睡的小皇帝,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就這樣吧!」太後輕描淡寫的,好像說今晚吃蓮子粥一樣。
「謹遵太後懿旨。」旺福的語氣,也像是在說好吧今晚就吃蓮子粥一樣!
耿直的郭雲一個沒忍住,「太後……!」袖口突然一緊,卻是被一邊的張毓拉住了,堵住了他剩下的話。
「咦?」太後抬頭,像是才兩位大臣沒走一樣,「怎麼,兩位大人還有什麼事嗎?」。微微一頓,「還是外面不忙,對我內宮之事有何見教?」
內宮之事幾個字,被太後咬的很重。隱約間,一股凜冽之氣從紗幔中溢了出來!
郭雲狠狠吸了一口氣,是啊!內宮之事,他一個外臣如何干涉!身為太後還是有處置宮里那些可憐的的權利的!這個這麼做,無非就是殺雞儆猴,給他們警告罷了!偏偏,他們也該受著!
兩位老臣一邊往外走,一邊心里暗罵先帝為何死的那麼早。偏偏死之前還那麼寵愛這個蛇蠍,讓她垂簾听政,落得今日的結局!
慈恩殿里,隨著兩位老臣的下去。身邊暗影處,那個高大的身影也慢慢褪去。直到殿里沒有別人了,太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派的人,都去了嗎?」。年輕的聲音,帶著悲喜莫辨的情緒!
身邊的旺福像是沒有看到這位年輕太後臉上的不忍神色,八風不動的道,「去了!玄王殿下此次定不能回京!」
太後縴細的手指,劃過膝蓋上也已入睡的孩童面容。胖嘟嘟的臉上,紅暈浮開。眼里的不舍,驀然堅定狠辣!
旁邊的偏殿里,年幼的皇帝被扔在床上。沒人照顧,小小的身子不停的蜷縮著。門口處,一雙不忍的眸子,憐憫的看著床上的人影!
「怎麼,乳娘在這不怕驚擾陛下好眠嗎?」。一道尖細的聲音在她身後突然響起,驚得她孱弱的身子抖了抖。回身,恭敬俯身,「奴婢,奴婢只是路過。現在就走!」說著,退了下去!
當晚,首輔張毓關門練字。只听見唰唰的聲音,地上鋪滿了白紙,上面赫然一個個的忍!
當晚,宰相郭雲喝光了他珍藏已久的佳釀。甚至,將他喜愛的那套酒具摔得粉碎!
當晚,慈恩殿里的太後,听到密探稟報兩位老臣家發生的事,不在意的笑了,「只不過是一群沒有用的老東西,讓他們鬧吧!」眼里的笑意慢慢淡了,「這幾個老東西哀家倒是不在意,只是有一個人……」
「太後,您是說……!」
「正是。」太後仰頭,露出潔白的下巴。眼里閃過奇異的顏色,「墨然!」
發泄完了的兩位老臣,不約而同的站在院里。看著頭頂皎潔的月光。心中為墨氏江山擔憂不已,如果真是這樣。又有誰能阻止呢?這時,一個人的名字略過他們心頭——墨然……!
只是,他們都搖搖頭。他們能想到,太後又何嘗想不到?恐怕,這位王爺回京之路也不會太平!還有這位王爺的性情——大慶誰人不知,這位王爺不知善惡,更不知心思到底多深!雖然不參與朝政,但卻握有旁人所不及的,所為不知的權勢!能輕易的掌握政局,他的力量如此強大,也難怪先帝臨終之時,會將攝政之責交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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