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人命令他們當眾鞭刑榮尋歡,好燃起百里幽的憤怒,,可是此刻白面太監不想這麼做了,卻想快點將她帶回大牢,他想快點將這個狂野的女人帶回去,好好的伺候她,嘗嘗她的味道,听見她痛不欲生的叫聲!
「帶走!」白面太監高喝著,回頭對鄧五少說,「還有你,一起!」
「等一下!」
白面太監轉身,陰沉的盯著百里幽,「你又是誰?」他明知故問道。
「我嗎……」百里幽慢慢的走向白面太監,他身邊的那幾個太監立刻全身戒備的看著她。讓身後的鄧五少,輕松了不少!
「我只是過來看看他!」百里幽抬著下巴點著白面太監身後的鄧五少,白面太監回頭,就在這時,百里幽身子突然動了!她腳下一轉,伸手就抓向鄧五少,嘴里說著,「手好了吧!」
誰也沒<料到,百里幽竟然敢當著黃衣衛的人對鄧五少動手,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啪的一聲,百里幽的手已經拍在了鄧五少的手腕上,鄧五少立刻嚎叫了起來!
他是本能的嚎叫,可是剛叫就發現……好像……不疼………
說是不疼吧,還有一點兒針扎的疼痛,他一時忽略了,因為,他的腦子變得有些迷糊起來……
「鄧老兄。」百里幽拍完以後就收回手,點點頭,平靜的說,「看來,鄧老兄的手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在場的學生,看著眼前這無比詭異,無比違和的一幕,都反應不過來!什麼時候,百里幽和鄧五少關系那麼好了?!!
白面太監的臉上閃過詫異和失望,為百里幽沒過來給榮尋歡出頭,卻過來關心鄧五少的傷。著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無力,讓他沒法借題發揮。他特意等了一會兒,最後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的話讓開,鄧家五子,跟我們走!」
「去哪兒啊……?」鄧五少迷迷瞪瞪的說。
「去作證啊?」
「作什麼證啊?」
「當然是指證榮尋歡勾結南境奸細的事了!」白面太監的臉上已經明顯的不耐煩了!
「哪有什麼證據啊?」鄧五少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傻住了!
白面太監回頭,陰森森的看著鄧五少,「可是,你剛才明明說是有證據,咱家勸你好好想想,比如說這兩天晚上或者是什麼時候!」
「這兩天晚上……」鄧五少像是認真的再想,突然眼楮一亮,就在白面太監以為這個小子終于上道的時候,就听見他興高采烈的說,「這兩天晚上我們去了魅煙摟,哎呦!你們不知道啊!魅煙樓的黛兒姑娘,一口好活兒,欲仙欲死的……」他津津有味的說著,那邊已經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面太監的臉本就鐵青,現在徹底黑了!跟那鞋底子似的!現在鄧五少說得這些,狠狠的刺在了了他的心痛痛處!
「胡言亂語!什麼魅煙樓什麼黛兒的!姓鄧的!」白面太監暴怒,警告的看著他,「你可想好了再!」
誰知,鄧五少只是蔑視的看了一眼白面太監,「一個閹人!有什麼高神氣的!大爺我要不是因為你是黃衣衛的,才不願意打理你!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說著,他抬起手扇扇風,「都說閹人管不住下面,還真是那麼回事,站在這兒都能聞到那股尿騷味兒!」
「找死!」暴跳如雷的聲音,黑影閃動,一道影子高高的從學生們的頭上飛了,砸在了後面的牆上,黑影落下,彈了一下,接著,就不動了!
富家子弟們抖的更厲害了,恐懼的看著憤怒不已的太監們,又看看了那邊地上的鄧五少,他們都不明白,到底怎麼了,他會去得罪這些喪心病狂的黃衣衛!
要知道,黃衣衛要是看誰不順眼,隨便安個罪名,就能讓他們家破人亡,從此消失。別說他們這些地方小官員,就是京城的一些家族勢力雄厚的,也有不少栽在了黃衣衛的手里!
「胡說八道,死不足惜!」太監們怒氣不消,「不用他的證據,榮尋歡通敵,證據確鑿,帶走!」
「我有證據!」這時,百里幽突然出口道。
學生們再次的傻了!
熊大強抬頭看天,沒錯呀!天沒降紅雨,太陽也沒從中間蹦出來,正常的很啊!
「剛才確實有南境的奸細!」百里幽臉上一片嚴肅,無比正經,義憤填膺的說,「因為他們知道我有證據證明榮尋歡和南境奸細勾結,所以他們剛才對我射了一箭!」
「他們就在那個方向,沒走多遠,你們快去追,還來的及!」百里幽指著三八營的一個方向,「遲了,就讓他們跑了!」
捂著腦袋的蘇沙,呆愣的看著百里幽,詭異的思維,常人無法懂得!
「胡說!胡說!」白面太監瞬間變成紅面太監,被戲耍的感覺一下子籠罩著他!他狂怒的指著百里幽,「那一箭明明是我射的,哪來的南境奸——」那個細,一下子卡在了他的嗓子里,詭異的拔高!然後,他傻了!
可是,學生們卻听了個清清楚楚,「原來如此啊——!」一群恍然大悟的聲音,拉的老長老長了!
可不是,原來如此!
趴在地上的榮尋歡吃吃的笑著,雪和著泥土糊了她的臉,看不清臉上的五官,也阻止不了她笑得彎彎的眉眼!
白面太監愣在那里,即使像他們這種善于玩弄陰詭的人,此時也是無措的現在那里。百里幽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明明,他們今天準備了完美的陷阱,等著她掉進來!可是,她就沒上鉤,而且還把他們拽進了陷阱里,拔不出來!
「這樣?」百里幽立刻接話,「那不知小女子身犯何罪,竟要當場射殺?」
白面太監還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看著百里幽。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即使我有罪,也該移交知府,經過會審,找證據,按罪定刑,再上報朝廷。由陛下審批,是入獄或是斬首吧?」百里幽平靜的說,「可是,我怎麼不知道黃衣衛有私定罪名,不問射殺的權利呢?」
白面太監的呼吸緊了緊,知道不能再讓她接著說下去了,到時候,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努力揚起一個還是很僵硬的笑容,「這位學生說什麼呢。剛才那箭是射奸細榮尋歡的,誰知道手下的人準頭不好,射偏了,射到了你那里!而且,你也看到了。」他指指榮尋歡腳旁邊的箭,「我們害怕傷及無辜,所以箭都是去了頭的。黃衣衛向來秉公執法,鐵面無私,但也不是不講人情的。」
他一邊解釋著,一邊心里更加佩服,原來他還不明白那位副指揮使大人為何如此做法,讓他以為堂堂的黃衣衛竟然畏首畏尾了起來!現在看來,真是高明啊!連後路都想好了!真是讓他佩服啊!
百里幽瞟了瞟榮尋歡腳下的箭,果然沒有頭,不過她可不這個黃衣衛的恐怖分子會如此心善,唯一的說法就是,有人提前周密布置了,用了不同的箭,好拜托干系!
「可是,射我的箭不是這樣的。」百里幽搖搖頭。
「是嗎?」。白面太監一副陰謀得逞的笑著,「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把箭拿出來,黃衣衛一向注重證據的!」
百里幽聞言皺起眉頭,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如果拿不出來,那就是妨礙公務,誣告黃衣衛!」白面太監的眼楮亮了!峰回路轉啊!竟然找死的送上門來了!
「那我要是拿出來了呢?」百里幽淡淡的問道,「就能證明你們私設酷刑,濫殺無辜嗎?」。
白面太監又是一愣,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被引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眼楮一轉,「不能你拿出什麼箭,都誣賴我們黃衣衛的!」
「不是什麼箭,都能冒充黃衣衛的!」百里幽說著,看著地上的箭,「黃衣衛的箭,自然是與眾不同的!箭上都有記號!」
「眼楮倒是很尖!」白面太監無所謂的承認了。
現在冷靜想想,有什麼好害怕的。剛才射這個女人的是特制的冰箭,是他們黃衣衛特有的,受力就碎,他不她能拿出來,難道要拿那個烏釘說是他們黃衣衛的箭?笑話!恐怕她真那麼做了,倒是如了他的意!
「哦!那就是說,不管我拿出什麼樣的箭,只要箭上有黃衣衛的標志,那就是黃衣衛的箭了?」百里幽冷漠的說,「如果我拿出黃衣衛的箭,證明你在說謊。如果你說謊,那就證明我是對的!如果我是對的,那就證明你們確實是在濫殺無辜!那麼,既然你們連無辜的人都敢濫殺,那就可以推斷,你們對榮尋歡的指控,同樣的冤枉無辜的人!」
全場的學生使勁眨眨眼楮,努力的去想百里幽說得話,她到底是怎麼繞過來的來著?
讓一群古代人去想明白現代的推理邏輯,實在是太困難。至少,白面太監的臉就迷糊了,他的腦袋里現在滿滿的全是證明兩個字,繞的他眼楮發直,理了半天沒理明白,干脆不理了!揚著脖子道,「就按你說的,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百里幽點點頭,伸手探向懷里。
白面太監冷笑的看著她,學生們也是屏住了呼吸。
地上的榮尋歡抬著頭,眼含希望的看著百里幽。
百里幽的手,慢慢的抽了出來。現在她對面的白面太監,清晰地看見她的手里,一端烏黑的箭,箭柄上赫然的「黃衣衛」!
他的臉,一下子面如死灰!
怎麼可能呢!
眼看著百里幽的箭就要全部抽了出來!
這時,突然有道輕柔的聲音響了起來,「黃公公,你太磨蹭了!」
話音落下,人也到了。來人步伐緩慢優雅,姿態從容大方。
冬日的午間,太陽不烈,女子兩邊,有兩個侍女撐著傘。雪白綢紡的傘面,水墨的山水畫,清雅古樸,陽光落下,竟如同活的一樣,順著水間,落在傘下女子精致的臉上!
嗯,猛一眼看去,還是精致的。
不少人已經認出來,這個女子是今天凌晨,降臨書院的天仙女子,眼里帶著驚艷,紛紛低聲議論。
仙女現在那里百里幽一丈的距離停住,卻沒有看向百里幽,而是笑著對白面太監道,「黃公公,王公公都等的不耐煩了,你還是快點兒帶著要犯吧!」說完,她笑著對四面的學生點點頭,讓那些學子們,都以為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頓時都紛紛回應!
安雨潤點點頭,那邊白面太監立刻托著榮尋歡,有兩個太監堵上她的嘴,然後架著她,轉身。
平平淡淡,好像剛才發生的事根本就不存在,就好像百里幽也根本不存在!
「安!」
「安等一下。」
安雨潤聞言轉過頭,眼光落在百里幽身上,陌生的疏離客氣有禮地微笑,「怎麼,這位學生有話要說嗎?你是榮教官的學生?我們嗨喲啊要事要回去,不能再這里多待,如果這位學生想要給榮教官作證,或者申冤,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她又微笑看著四周,「當然在場得諸位,如果有什麼線索,或者證據要提供,更或者對黃衣衛的處置有什麼看法,也可以跟我們一起!「
她微笑大度,態度可親,可是「黃衣衛」三個字就像猙獰的箭尖,誰敢被那樣的箭尖瞄著?她目光掃過,人人不自主地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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