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遙低頭,看著自己敞開的衣襟,臉色驀然一變,下意識的忽然推開了百里幽!
王平遙平時都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親切有禮,從來都沒有過失禮的時候,可是現在,他向來微笑的臉上帶了幾分狂躁和心急,百里幽被他推的一愣。
她愣住的同時,王平遙也愣住了,忽然低下頭,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到現在都不相信,剛才那個粗魯的動作是自己做的。
兩人愣在原地,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旁邊閃過一個人影,人未看清,聲音響了起來,「哎,你們這邊怎麼樣了?百里幽,你沒事吧?王平遙你——!」
然後,聲音戛然而止,那個剛才咋咋呼呼的,現在那里,瞪著大眼,傻愣愣的看著,喝風……
yindang……真yindang……太他媽的y了啊!!!
百里幽那只拽頭發的手,因為被王平遙猛地推了那一個,如今正好放在王平遙的胸膛之上,再加上王平遙現在衣衫極其不整,相當于半luo著,露著有力的胸膛了,從榮尋歡的角度看去,很明顯,王平遙的那一身破碎不整,罪魁禍首就是百里幽!
哎呀媽呀!真是刺激啊!這兩個人,還真是看不出來啊?平時,都嚴肅正經的跟那啥似的,轉眼間,就在這里進行上了?可是,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就地那啥的人啊?不過,按百里幽那副不太按常理出牌的性子,還真說不準啊!不過,這……這也太猛了吧?
榮尋歡眼楮瓦藍瓦藍,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生動,那雙瓦藍瓦藍的大眼楮,一個寫著yin,一個寫著蕩!
百里幽回頭,冷冷的看了榮尋歡一眼。這一眼,讓榮尋歡張大的嘴巴,卡吧的合上!太過于用力,牙酸的聲音,格外清晰。
「那個……我說你們兩個……」榮尋歡縮著手指,指了指上身嚴重走光的王平遙,一邊吞了吞口水,又快速將目光轉向百里幽,磕磕巴巴的說道,「雖然他救你救得遲了一些,但也沒有傷到你不是?百里幽,你也不能一生氣,就把人家給扒光了呀?再說了,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或者等一會著?」
百里幽看了她一眼,大步離去,只留下冷冷的四個字,「胡說八道!」
大步離去的她,沒有看見,王平遙自從衣服碎裂了以後,就格外沉默,也沒有注意到,他修長手指緊緊按住那件深藍色的衣袍,眼里一片疼惜。
戰事終于結束了。除了後來偷著襲擊的那幾個黑衣人,是由王平遙和榮尋歡出手幫忙解決掉的以外。剩下的近一百個敵人,包括逃走的三十多個,和被俘虜的四十多個,還有就是學生們沒有控制好,殺了的那七八個,可謂是大獲全勝!
至于為何會沒有控制殺了七八個,那是因為在戰事的最後,看見已經勝券在握的百里幽說了實話,這些學生們知道,這不是一次演練了,還能跟這些敵人們客氣嗎?
雖然不是演練,可是,這些土匪的腦袋,一樣說明他們的成績!
現在那些反應的學生們,一個個心里非常感激百里幽,如果不是她說的什麼演練,這些學生們遇到這樣的情況,早一個個的成了軟腳蝦,哪里還能鎮定的去應對?對方凶悍來襲,如果他們自己先亂了手腳,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幾個學生,將那些俘虜分著帶走,進行了一番詢問,知道了這些土匪是附近山上的山匪,在這里佔山為王,已經很長時間了!
這里,是南境行省,離著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北炎鎮,已經不遠了。這些人都招供,說事情的起因是幾天之前,他們的寨主跟附近遼城的一個大戶,發生了一些糾葛,就帶著山寨里的一些人馬,將那大戶,滿門血洗了。誰知,今天得知那戶人家還有一個逃月兌在外,所以就派人追殺,沒想到,陰差陽錯的踫上了正在這里宿營的三八營!
得到的供詞都是一模一樣,倒是沒有作假。只不過,百里幽卻注意到了一個人,不停的閃爍著眼楮。細問之下,原來這人是那個山寨的二當家,大當家早在剛才就逃了!百里幽皺著眉頭,想起了剛才在她們後面偷襲的那幾個黑衣人,心中頓感蹊蹺,就讓錢梅花將這個二當家,帶到一邊單獨審問。
看著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百里幽走進了輝宏里的帳篷里,外面這麼大的動靜,她不放心孩子。
她的擔憂明顯是多余的,那個胖胖的小子,此刻正在那里呼呼大睡,根本就沒有听到外面的動靜。百里幽伸手捏捏孩子胖胖的臉頰,惹得睡夢中的孩子不滿的皺起眉頭。
這個孩子,自從墨然用盡辦法,將他身上的那種毒清除干淨以後,就越發的能睡,而且睡眠特別沉,好像多久沒睡過覺似的!
還是,他以前真的沒有睡安穩過?
臨邊,臨時搭起來一個小帳篷,是給那個不幸全家遭遇毒手,又幸運的被他們救了的人用的。他就是那個第一個進入樹林,被那個緊張的學生誤射了一箭的倒霉孩子。
百里幽進去的時候,他腿上的傷已經被蘇沙處理干淨,人倒是還很清醒。只是百里幽一抬頭,就看見那個人正愣愣的盯著蘇沙。
剛才月色朦朧,光線不明,誰都不知道這個倒霉孩子長得什麼樣子,如今,一番包扎清洗之後,卻是一個臉色蒼白,但是清秀的少年。百里幽眼尖的還注意到,剛才自己進來的時候,蘇沙的手急急的從少年手里拽了出來。
咦?有情況?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一見鐘情了嗎?百里幽垂了垂眉,不動聲色。卻立即轉身往外走去,邊走邊說,「」蘇沙,既然你在這里,那你就問問剛才的原因吧!」
她走的非常干脆,身後的蘇沙卻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臉頰陡然升起一抹紅潤。
「沙沙……,」少年微微前傾著身子,又拉起了她的手,「沙沙,你為何會在這里,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到處都在找你……,還有,你怎麼變了?」
蘇沙依舊沉默少言,良久,她收回自己的手,才開口說道,‘「何’,請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下,好嗎?」。
何听見蘇沙說話,不禁大吃一驚,震驚的看著蘇沙,「沙沙,你的聲音怎麼這樣了?」驀然,他想到了什麼,滿臉的哀傷,「你……你叫我何……呵呵……沙沙,到現在……你還是不原諒我嗎?」。
蘇沙沙啞的聲音,面色沉悶,「,您言重了!」
帳篷外面,百里幽駐足。看著外面來來回回忙碌的人,沉悶半晌,然後,身後的帳篷門簾掀起,蘇沙走了出來。
百里幽听見聲響回頭,眼眸不動聲色的巡視她的眼眸,還好,沒有紅腫,只是臉上的神色比以前更冷了。
「何睦,聊城大商戶,以販賣鹽為生。前幾日,龍虎山山匪突然到家,見人就殺。直至滿門無一生還。他當時在城外與好友賞梅,錯過一劫。不想今日被追殺,剩下的就是咱們所看到的了。」
蘇沙喉嚨受過重創,發音奇痛,所以,她平時很少說話。後來,跟在百里幽身邊才學會了說話簡潔。雖然還是沙啞難听,但是勝在表達清晰。
百里幽聞言,點點頭。心里卻是在想,這佔山為王的一群山匪,什麼時候如此猖狂了?敢在青天白日屠殺當地一家小有名望的商戶?而且,看樣子這些山匪身手很是不凡,大戶人家都有護院,而且還不少,這樣還被他們殺了一個干淨?這樣聲勢浩大,來來回回也費了不少時間,當地父母官竟然沒有?騙鬼吧?
細細的想著,眼眸就已深深。學生們一直忙碌到了半夜,才紛紛拖著疲累的身子,躺下休息了。
百里幽卻沒有一絲睡意,漆黑的眼眸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帳篷,那里昏黃的燈光依舊閃亮。帳篷的這邊,倒映著王平遙的身影,男子此時再低著頭,手不時的起起落落,不知忙些什麼。
想到了今晚的事情,百里幽沉默了半天,終于站了起來,朝他的帳篷走去。
剛抬起簾子,她就開口了,「這麼晚不睡,在做什哦?」王平遙抬起頭,此時,他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綢布褻衣,銀白色的綢布長褲,整個人看起來干淨清透,膝蓋上放著今晚被撕壞的那件深藍色衣袍,手里還那些呃——線?’’
按說,一個大男人拿著針線縫補衣服,怎麼看怎麼不協調。可是,眼前的王平遙做起來,卻無比自然,世上總會有一種人,不管他做什麼,都那麼自然,從那雙平靜無波的眼里,生不出任何的嘲笑,反而覺得是一種尊貴的藝術,被他們做起來那麼賞心悅目。
本書首發于看書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