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奇怪,這次怎麼就派了兩個女人過來了呢?看起來也就這樣,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本事嘛!而且,這個更奇怪……」霹靂虎看著地上趴著的百里幽,「居然沒有武功!即使再聰明,沒有武功又有何用!」
霹靂虎奇怪的說著,彎腰就去拎起百里幽。一拎沒拎起來,仔細一看,原來百里幽正在用力的抱緊那顆小樹。
「哈哈哈……」霹靂虎笑的不可自已,「還真是有趣……你不會以為抱著這棵樹,不動地方,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吧?」一邊說著,一邊拽著百里幽腳踝,如同拔蘿卜一樣,用力的往上一提!
「彭!」的一聲,像是百里幽情急之下,掰折了樹上的樹枝,百里幽的身子愣是讓霹靂虎把她拽了起來。她身子起來的同時,樹枝晃動,帶著粘在地上的泥土四射,一片黑的狼藉里,一點金色的光芒摻雜其中,快速的從百里幽的身體飛過,嗤!的一聲,扎進了霹靂虎的手背!
「咦?有東西……」霹靂虎只覺得對面好像泥土飛揚,里面有一點金色光芒,隨即,就感到了自己手背上的絲微痛感,只是麻麻的一點感覺,都沒有見血,他隨手這麼一甩,就將那個東西甩在了一邊的地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好招是好招,可惜,選錯了武器……要是……嗯?」正說著,他感覺眼前有些模糊,還存在的一絲神智讓他使勁兒搖了搖頭,隨即,兩個眼楮就直了!
「蘇沙!快!」百里幽一看,時候差不多了,立刻高聲對著蘇沙喝到!
只是她剛覺察到,蘇沙的身子就已經向霹靂虎撲了過來!半空中,蘇沙的身子徹底的舒展開來,如同一只捕獵的母獅,一道影子閃過,彭的一聲,蘇沙將霹靂虎撲倒!手腳利索的齊齊一動, 嚓! 嚓兩聲牙酸的響動。霹靂虎的手腕關節被卸掉了!兩只腳再一用力,向上一勾,又是兩聲 嚓 嚓的聲響,霹靂虎的腳踝關節也被卸掉了!
暗沉的天空下,蘇沙的兩條腿高高的翹起,如同沙漠里,那個正在發威的母蠍子!
連一邊的百里幽,都被蘇沙這一系列的快速動作驚在了原地,她簡直不敢,眼前這個手腳異常利索,動作刁鑽狠厲的女子,竟是蘇沙!
現在的霹靂虎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蘇沙腰上一個用力,就像是最有力的彈簧,騰的一下,彈跳而起!
剛站直身子,就對上了百里幽難得驚訝地眼神,蘇沙緊接著低下了腦袋,久久無語。百里幽也沒去問她,為何會有如此神速的動作。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作為,她們該做的不是刨根問底,而是真心的守衛。
地上一陣口申口今聲,霹靂虎朦朦 的醒了過來。意識還沒有清醒,就感覺到了手腳的劇痛,這才徹底清醒,緊接著就發現,他的手腳不能動了。他現在就像一個待煮的大蝦,大字型的趴在地上!
想到這里,這個南境的第一盜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張著嘴巴!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不是正在那里拔這個女人嗎?怎麼一轉眼,自己就躺在了這里呢?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自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呢?
驀然,他瞪著百里幽,「妖怪……你是個妖怪!」隨即,他仰著頭,一聲絕望的長叫,「蒼天啊!真是報應啊!!!!!」
百里幽依舊面無表情,面無愧色的踩著他的身體走,將被他甩在一邊的迷幻吐真儀撿了起來,擦擦上面的泥土,揣進袖子里。剛才,她看見旁邊的小樹,電閃雷鳴間,就順勢讓霹靂虎把她踹在地上。然後,趁著霹靂虎的時候,將迷幻吐真儀綁在了壓在身下的樹枝上,對準角度,隱在身下,霹靂虎用力將她拔出來的時候,樹枝因為柔軟的韌性,彈回原地,上面的迷幻吐真自然也跟著甩了出去,一下子射進了霹靂虎的手背!雖然,她一開始想射進他的胳膊的,雖有偏差,但效果相同!
也幸虧霹靂虎戰無不勝。從來沒有失敗的他,自然有些心高氣傲,自大狂妄。尤其是看到她們竟然是兩個女人之後,更是掉以輕心。而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又都放在武功高強的蘇沙身上,沒有去關注她這個小人物,才讓她有機會將這一系列布置成功。
人被成功抓住了,蘇沙才有機會問出自己的疑慮,「你怎麼知道,他是霹靂虎……」剛才百里幽想到了這點,才急速往回跑去的。
「不是你說,霹靂虎善用左手嗎?」。
「對啊,霹靂虎是善用左手。」蘇沙點頭,認真的去回想,可是,剛才她沒看到霹靂虎有用過左手啊?
「不!咱們都被事情的表面所你迷惑了!」百里幽輕聲的道,「有的時候,他善于用左手,卻未必就是一個左撇子,那不過是他迷惑別人的手段而已。」百里幽頓了頓,接著說道,「可是,迷惑別人迷惑久了,就會連自己也被迷惑。他的左手已經成為習慣,就像他睡覺時,明明朝右邊睡的,偏偏習慣了自己枕著左手,就像他在破廟里,遞給咱們碗時,確實用的右手,可是,左手還是習慣性的抬了起來。還有,他左手的虎口處,有厚厚的繭子,那就是他常用左手用劍對敵的印記。」
蘇沙贊嘆的看了看百里幽,只是那麼幾個照面。她就那麼仔細的留意了!
「哎喲喂!八十的老頭放倒漢……」地上,霹靂虎還在口申口今,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栽倒之後,他將所有的一切都歸于神力和怪力,「玄真大師就曾經跟我說過,讓我在今年河邊,陰人……我怎麼就給忘了呢……」
而他身邊,兩個「陰人」面無表情,一個拿出繩子,將他捆了一個結結實實,另一個害怕捆得不結實,使勁兒跪在他的後背上!夠結實了!霹靂虎痛苦的口申口今道,「還她女乃女乃的,一個兒也不憐香惜玉……」
他被蘇沙用力的摁在地上,嘴巴啃著泥土,大聲嚎叫。叫著叫著,突然身子一震,「這個大壩怎麼會這麼空!」然後,他用力抬起腦袋。看著天空,「要下雪!」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天空中一點濕潤落下,好像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喊,立刻回應他似得。點點冰冷的雨珠,摻雜著大片大片,如同鵝毛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竟然是雨夾雪!
空中,凜冽的風像是將黑暗的天幕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樣,白白沉沉。白的是雨珠,沉的是雪花,濃黑濃黑的烏雲,在頭上快速的集結, 里啪啦的雨幕,刷洗著地上的塵埃,耳邊的風,如同呼嘯奔馳而過的千軍萬馬。充斥著大地上,滿目的瘡痍!
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夾雜著大片的雪花,和冷珠一樣的冰雹,砸了下來,讓百里幽和蘇沙差點兒窒息,沒有辦法說出話來,眼楮也不能睜開,只有她們身下的霹靂虎仰天長嘆,「糟了!糟了!太嚴重了!太嚴重!」
「這人,就是個瘋子!」蘇沙嘟囔了一句,快速的拖著他,往山坡下走去,將他綁在馬上,和百里幽往北炎城趕去!
窗外發白,一顆顆雨打在窗紙上的時候,北炎府衙的後院,府尹章丘被眼前的亮光驚醒。
睜開眼楮,就看見了外面雪雨相交的瓢潑而下,眼楮突然迸發出一絲喜悅之色,披著衣服,坐在了書桌的後面,就這昏黃的燈光下,開始提筆寫信。
信紙是雪白的底色,用壓印的技術。按上最吉祥的雲紋,四周,是朵朵清雅的玉蘭花。古樸中不失精美,這樣的信紙是京城里,一個顯貴的愛好。
「兄長見信安好,關于龍虎山山匪一事。臣已經想到了完全之策,定不讓兄長擔憂。更不會留下隱患,殃及你我,正好遇到了天時地利,必會人和,有此天助,主子大可放心稍後,屬下會好好安排三八營的那些人……另外。去年維修加固水壩的時候,節省下了文銀四百余萬兩,屬下已經派人讓河幫的吳幫主秘密的運往京城……讓主子放心……」
信寫好了,翼翼的將墨痕吹干,仔仔細細的疊了起來,放進一個別致的信封里,轉回身,放進不遠處的一個暗格里,到了時候,自然會有人過來取走的!
忙完正事,章丘抬頭看著滾滾而落的天幕,唇邊掛起一絲冷笑……還真是一個好天氣呢!這麼大的雨夾雪兩個勢單力薄的女人,只身去抓那個神出鬼沒的盜賊,如此的惡匪,如此的荒郊野外再踫上那個喜怒無常的殺人惡魔。她們兩個會是什麼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吧?這場雨下的還真是時候啊!到時候,這麼一沖刷,什麼痕跡都沒了,又是一個死案。
章丘陰沉的眼眸,在外面的亮光里明明滅滅,陰險很辣。手指輕輕的敲著身邊的桌子,暗自沉思,到時候,再給霹靂虎安上一個什麼罪名呢?還有,那些賞金要不要在往上提一提?好讓百姓們覺得他們官府有徹底破案的決心和誠意呢?還有,明早晨什麼時候派人去給那兩個女人收尸合適呢?還是,讓她們再多泡一天,面目全非?
……
同時,瓢潑的大雨,也將府衙看押房的守衛士兵們驚醒了。寒風呼嘯,雨雪 啪,他們也都沒有了睡意,一個個的披著衣服。圍在火爐旁說著話。
「哎,遇上這麼一個鬼天氣,那兩個女人也真夠點兒背的……」有個士兵笑嘻嘻的說道,燈光下,那張臉格外熟悉,儼然是那個去給百里幽報信的人。嘴角掛著諷刺的笑意,「這麼大的雨,不死也難啊……」
士兵們紛紛笑了起來,良久,一個年紀大的老兵看著那個士兵道,「狗子,你還能笑出來,其實細說起來,那兩個女人又有什麼錯?我的老家就在龍虎山腳下,都記不清多少年了,因為那些惡匪,家里就沒過上安生的日子。可是,上一次家里托人捎信來說。那些個土匪一個個的收斂了不少,他們頭一年,可以留下種子種莊稼……咱們都是農民出身的,都知道農民的日子,不要以為披上了一層官皮,就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放你媽的狗屁!」老兵的話音落下,立刻引來了好幾個年輕士兵的大聲怒罵,「你個老糊涂的知道什麼!這叫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听沒听過!一個倔老頭,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吵什麼吵!」角落里,有人幽幽的說道,「那兩個女人,確實是死定了。但是,狗子,你也別得意看熱鬧,人是你去找的,真要死了,又是兩個冤魂,到時候她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你胡說八道什麼!」忽然,一陣涼風吹了進來,狗子深深的打了一個寒戰,恐懼的看著四周佯裝鎮定的說道,「我一身坦坦蕩蕩,做事光明,我為什麼要害怕……」
剛說到這里,門,彭的一聲巨響!
那些心里發虛的人,哆嗦的的嚇了一跳,互相對視中,看到了同樣慘白的臉……
「呵呵呵……,那個……是風……」狗子強裝歡笑道,只是那聲音里,不斷的顫抖出賣了他。
彭!緊接著,大門上又是一陣巨響,這次隱約摻雜了一些人聲,細細听去,仿佛又被風雨聲吹散,又仿佛,那本來就是風雨聲,像女聲的風雨聲!
「我听錯了……我听錯了……」風雨聲里,狗子的臉隱隱發青。
「好像,是有人敲門,不!是在撞門!」那個老兵側耳仔細的听了听,說道,「狗子,今天是你值班,快去開門。」
「我……我……」狗子磕磕巴巴的良久,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對那個老兵道,「黑叔,我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不如,就麻煩您一下,您向來是光明磊落的好人一個,不怕那些髒東西的。」
「我?我這個老糊涂?」黑叔悠悠的閉上眼楮,道,「我也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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