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顏跟著十七珺識別了幾種藥草,便一直彎著腰找著。她時不時會抬頭問他自己手里采的藥草對不對,還會跟他閑聊。
阮杏顏覺得他們相遇,就像是兩跟平行線的相交,移動了兩千年,才有了交點。她有個習慣,就是跟熟悉的人會說話說個不停。她自己也搞不懂面前的神仙師父才和他認識三天,卻已經有了很熟悉的感覺。阮杏顏覺得或許是因為他性子太好,單純溫善,沒有脾氣。這樣生的俊俏,脾氣又好的男生在現代已經絕種。她覺得他雖然是自己師父,但是他社會經驗不足,基本上她說什麼他都不會反駁。這樣的神仙,她還真不放心讓他帶她游走世界。
「師父,你怎麼會拜師的?」
「我是我師父養大的,我是他撿到的棄嬰。」
「棄嬰?」阮杏顏驚了,原來他是無父無母,比起她還有個爸爸,她還算好()些。
「師父是在凡間把我帶到七重天。」
「凡間?你是凡人?」
「我不是凡人。我是仙身,真身是龍,凡人是沒辦法入天界的。師父他兩百年前意外身在富山的我,當時我尚在襁褓,出生沒幾天。原本他以為我是凡人,便沒想理會,離去前卻還是開了天眼,見我真身是龍,便把我帶了。富山就是我們現在住的地方。」
「就是我當初掉進湖里旁邊的那座山?」
「是。我當時也是落在富山上,然後就再也無法入天界。」
「師父,看來我們真是結了萬年難遇的緣分哪。」阮杏顏听出他隱隱失落的語氣,瞬間笑盈盈的轉移了話題。
十七珺輕笑。
他覺得她穿越上千年有悖常理,逆了天命,擾了輪回。可是和她相遇到相識,再到成為師徒關系,他就對她起了護犢之心。
「師父,師父,快來。」阮杏顏高呼,打斷了他的冥思。
十七珺翩然一個起落,落在她旁邊,「白虎?」
他們和一只比成年貓大的黑細紋小白虎五步之遙,兩兩相望。
「是啊,師父,它受傷了,救救它吧。」阮杏顏看到這個小萌物開始,就被它的樣子萌化了,瞬間愛上了。只是它一只爪子被纏在一根長藤細蔓上,似乎被它啃咬過,也被它翻騰過,可藤蔓更沒有斷開,反而越纏越緊了。它趴著那里奄奄一息的模樣,可憐的小眼神讓阮杏顏覺得心肝兒都跟著它顫了顫。
「小白虎,你不能咬我們,我們是來救你的。」阮杏顏移動著小小的步子,緩緩伸出手。
小白虎沒有動,連個眼皮都沒有抬起看他們。
阮杏顏輕輕踫了踫它的腦袋,見它狹長的眸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給任何反應。
「師父,幫它解了腳上的藤蔓吧。」
「藤蔓好辦,只是它身上有很多棘刺,怕是不好弄。」
因為路遇小白虎,二人帶著一些藥草先幫它治傷。
阮杏顏看著師父從小白虎身上拔下一根又一根比她指甲蓋還要長的棘刺時,心也跟著揪著。她跟在一邊幫它上藥,看著小白虎每拔一次棘刺都會痛的痙攣的身體,不免也會感同身受。
等終于拔干淨它身上棘刺的時候,那小白虎耷拉著腦袋,卻還是伸出了舌頭在十七珺手上舌忝了一下。
「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會好多了。」十七珺模模它的腦袋。
那小白虎很快就閉上了狹長的眼。
「師父,小白睡著了嗎?」。阮杏顏把那些棘刺收拾好,到了院子把他們埋在一顆樹下。回到屋子,見小白虎閉著眼似乎沉睡。小白是阮杏顏給它取的名字。
「嗯,它睡了。你跟著為師忙了這麼久,累不累?」凡胎不比他仙身,有法力可補充體力。
阮杏顏搖頭,「我不累,就是有些餓了。」
「不若帶著那些草藥去那個人家換些吃的?」十七珺提議。
她點頭,「小白它一個在這里沒關系嗎?」。
「它至少會睡上兩個時辰。」
阮杏顏跟十七珺帶著藥草,又去了那個婆家。
那個婆的也是剛剛回來,見到他們兩個站在他們家不遠處,衣袂飄飄,仙容玉貌,讓阿枝差點以為是見了神仙。
「阿枝大哥。」阮杏顏手中提著一個竹籃,看到阿枝看向他們,揚手打起招呼來。
阿枝知道是昨天見到的兩個人,他們昨天雖說是一身泥污,整個臉都沒露出來,可他們卻掩不住通透的靈氣。他只是想不通這樣的窮鄉僻壤怎麼會出現他們這樣精貴的人來。要說灣紗村外的官道上沒少路過貴人,可從沒見過貴人停留過,因為五十里之外就是鎮子了。貴人都是寧可停留在鎮上,也不會出現在村里的。
「姑娘,,你們怎麼會又來了?」
「阿枝大哥,這是我們采的藥草,給你。」阮杏顏把手中的籃子遞給他。
阿枝有些遲疑。
「阿枝大哥,昨天謝謝你們給的吃的,這些草藥是為表感謝,里面有黃 ,烏頭,艾草,不是很多,但總歸是我們兄妹的一片心意,還望你們收下。」
「你們住在附近嗎?」。阿枝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我們住在山里,很遠的一段路。」阮杏顏隨口說著。
阿枝對面前笑容甜甜的姑娘生不出懷疑來,接過她手里的籃子,「那我就收下了,多謝你們。你們既然走了很遠的路,不然就在我家吃午飯吧。」
阮杏顏笑著點頭,「好。」
「娘,我回來了。我去做飯。」阿枝一到院子就放下背上竹簍,往廚房去了。
「我兒來休息休息再做飯吧。」那婆坐在大門口,听到阿枝的聲音站起身來。
「不了,今天來了兩個客人。」
「婆婆,你好,我又來了。」
「是昨天的那個姑娘吧?」
「是啊,婆婆。我叫杏子,婆婆就叫我杏子好了。今天又要打擾你們了。我們兄妹住在山里沒有吃的,所以才會出來尋吃的東西。」
「那今天就在我們家里吃吧。我讓阿枝去殺一只雞。」那婆是個極熱心腸的人,連忙站起身要到廚房。
「婆婆,不用那麼麻煩。」她听到雞五髒六腑都會在叫囂著餓,卻還是客氣的拒絕。
「不麻煩,不麻煩。杏子姑娘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