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余侖鎮時,阮杏顏突然想到一個打發他的辦法,「陳砌,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阮阮,打啥賭?」
「我們在這里分開,都往下個城的方向走,你如果能在三日內找到我們,我就答應……」她說到這里頓了頓。
「答應俺啥?做俺媳婦兒好不?」陳砌滿眼盡是期待。
阮杏顏只想盡快和陳砌分道揚鑣,至于答應什麼條件,她也是不怕的,月兌離了他,她的神仙師父更能方便的使用仙術,讓這人追不上他們的速度。
阮杏顏滿口答應。她跟他說,如果他三天內沒找到他們,他以後就不能再提做他媳婦兒的事。
陳砌也自信滿滿,這些年他游走江湖也不是白混的,官道,近路,他都模熟了。再加上他們本就顯眼,一定能打听到他們的下落。
看著陳砌往另一個方向<走,阮杏顏松了口氣,「耳朵終于清靜了!」
十七珺看著她,滿臉笑意。
她輕咳兩聲,粗著聲音,開始學陳砌說話,「俺叫陳砌,今年二十一,俺是個孤兒,是養父把俺養大,俺養父前幾年不在了,剩俺一個……你們叫啥?今年多大?……你們是醫仙啊?哎呀媽呀,俺這兩天走到哪兒,哪兒都在說你們 ,以後俺跟著你們好不好啊?俺會功夫,可以保護你們?……」她邊說著還學著他比劃了兩招。
十七珺笑著上前揉揉她的腦袋,「好了,不學了。為師腦子里現在全是他說話的口音。」
「听他說了三天的話,我也變成他的口音了。這人每天說個不停,怎麼都不會累的?我們昨晚應該偷溜的。今天就不會听到他說做他媳婦兒的話了?」
「媳婦兒是什麼?」十七珺覺得媳婦兒是他不太喜歡的稱呼,但他必須先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媳婦兒就是。」見他還是一副不懂的神情,她繼續說,「就是嫁給他做他娘子。」
十七珺突然一臉緊張,拉住她的手,「那我們去別的地方,不往下個城走了,不能讓他找到。」
他說不清楚自己的緊張從何而來,他一點也不希望杏子嫁給任何人。
「那我們直接去帝城好了。我跟他說過我們去帝城的,他一定想不到我們會速度那麼快就到帝城了。他找不到我們一定會一直找的,等他找到我們的時候,說不定我們把帝城都逛遍了。他看到我們也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他。」
十七珺帶阮杏顏騰雲,但他們並不知道帝城的具體位置,阮杏顏說看到很大的皇宮內院,那就一定是帝城。
話說他們在上空沒飛多久,十七珺果然看到一處比平常大院不一樣的地方。宮院很大,一條長梯中間刻有一條龍,往上而去就是一座宮殿。九重天的赤帝宮宇是一條九龍雲梯,他猜想這應該就是人間帝王的宮殿,那麼這座城就是帝城了。
他帶著阮杏顏停在帝城城外的郊野,阮杏顏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說著晚上吃什麼,住什麼樣的客棧,還說帝城的顯貴很多,說不定還能認識一個達官顯貴然後進皇宮走一遭。十七珺認真的听著,也會附和她。
誰知沒走多遠,十七珺就听到前面一撥人追一個人的動靜。他還沒來得及帶阮杏顏避開,一個蒙著黑巾的男子已經落到他們的面前。
十七珺正準備拉開阮杏顏,卻被一股大力撞開,一雙大手已經卡住了阮杏顏的脖子上,而他身後緊追著一群同一服飾的佩刀男子。
「你們放老子走,否則老子殺了她!」黑巾男子眼里充斥著紅。
阮杏顏對于突然面臨的窒息有些無助。
十七珺驚的剛想上前,卻被那群同一服飾的其中一個男子拉住了他。
「你不要命了,讓我們解決。」那人怒道。
十七珺現在腦子里只有救下阮杏顏,哪能听別人的話,「我要救我徒弟。」
「你敢我就殺了她,不準。」那蒙巾男子有些嗜血的瘋狂,大聲的叫喊著。
阮杏顏被那人卡著脖子,身體都被提了起來,這種無助的感覺就像她當時落水覺得沒命的時候,她想自己快死的時候是不是又可以穿越了,可是她舍不得她的神仙師父!
十七珺觸到阮杏顏望的淒哀目光,一瞬間什麼都顧不得了。
一股狂風突然大起,四周風塵吹來,吹的人站都站不穩,眼楮更是睜不開,那蒙巾男子被吹的東倒西歪,手卻還死扣著阮杏顏不放。
十七珺手執一根銀針扎在那男子的身上,那男子全身無力,倒了下去。
同一時間,十七珺卻覺得全身如同亂針刺骨,疼痛萬分,他忍痛救走阮杏顏,隱身而去。
同時,狂風停止,那群同一服飾的男子看到前面只剩一個暈的江洋大盜,大吃一驚。
甲說,「這人死了?」
乙說,「那兩個人呢?咋不見了?」
丙說,「他們不會是神仙吧?」
他們胡亂猜測著,那剛才拉十七珺的帝城官役小心翼翼上前探著那江洋大盜的脈息,開口說,「他還活著,暈了。」
「不枉咱們守了一個月,可算是逮住他了。」
「神仙今兒幫了咱,咱是不是拜一拜?」
「去你的涼三,是個武林高手也說不準呢,拜你個魂拜,回家拜你家灶頭爺爺去。」
阮杏顏悠悠醒來時,脖子上的痛覺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
但下一刻看到倒在自己身邊的十七珺時,她卻緊張不已。只見他全身閃著隱隱光澤,面容蒼白無色,雙眉顰著,甚至額隙間隱隱還有些汗珠。他像是受了重傷,又像是在承受著無比的痛楚一樣。
「師父,師父。」阮杏顏喚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答應。
此刻她的無助不亞于剛才快沒命的時候,他是神仙,怎麼會這樣?是生病?還是受傷?阮杏顏只恨自己沒用心跟他學醫,或許此刻還能幫上什麼忙,可她如今什麼都幫不上。她抱著他把他扶起來,卻他的身子極輕,她沒用多大力就扶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