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北疆。
罕穆城被攻佔,哈伊納怒極,欲奪回罕穆城。
邊城雙方連戰兩次,哈伊納連敗,便想到暗襲罕穆城。而此刻他卻收到來自金盛國帝城的文書,哈伊納看後大笑不已,「盛王爺,這一次,本王子定要讓你有去無回。」
盛王帳下。
「王爺,剛剛收到密報,帝城有使者直接入北疆兵馬帳前,哈伊納王子本來還大發雷霆,但最後卻禮送了那使者。」戈丘在盛王面前稟告著敵軍的異常之處。
「帝城來的使者呢?」夜寒星如冷月般的俊美面容看不出一絲異樣神色,只問道。
「在外面。」
「請他進來。再把幾位將軍全都請。」他伏在案上,提筆落下。
「王爺。」那使者單膝跪下,低著頭。
「邱將軍請起。」夜寒星背著光,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坐在那里,不知在寫些什麼東西。
「陛下,此次末將深受隆恩……」那邱姓使者站起身,欲說此次來意,卻被制止。
「邱將軍請坐,先喝杯茶。」夜寒星連頭也未抬。
邱姓使者依言,規矩的坐下,卻等了許久,都不見盛王再次開口。
直到幾位邊隅將軍陸續趕來,夜寒星請他們落座。
他這才開口,「不知此次陛下有何事相告?」
邱姓使者面對一眾將軍,卻覺得冷汗涔涔,不知從何說起。
他站起身,拱手,緩緩道來,「回盛王,朝中大半官員聯署請求,止戰和平。末將深受隆恩,欲與北疆簽署協議,願意止戰還城,還百姓安寧,擁百年睦鄰。」
夜寒星目光投向他,神色莫測。
而幾位邊隅將軍紛紛憤起而立,「我們為金盛朝百姓報仇,拼死沙場,陛下卻欲換城止戰,此舉欠妥。」
「不是欠妥,是絕對不行。北疆國不給個說法,我們怎能罷休?」
「還百姓安寧,誰還我金盛國百姓性命?」
「陛下真是懦弱無能。就算朝中官員連書,百姓也不會同意。」
「必須還我朝百姓一個交代!」
一個兩個將軍接二連三的你一句我一句,邱使者站在那里,只覺得在這依然寒冷的北疆,此刻卻熱的冒起了冷汗來。
「王爺,這里有陛下的旨意。」邱使者顫巍巍的拿出一道聖旨。
帝城東街偏巷的杏林醫館。
夜幕低垂,星光點點,渲染了淡淡曖昧的夜景。
十七珺被阮杏顏那句要了她慌了神。從知曉自己動情開始,他就對她有欲念。跟她共枕,他常常一夜不眠,看著她直到天明。
「杏子。」他的目光含情,聲音帶著從未有的低啞。
阮杏顏心中一動,唇又湊了上去。
綿長的吻,動情的是兩個人,他們的呼吸漸重。阮杏顏只覺得一顆心就快要跳出來,她伸手模到他的腰間,松了他的腰帶。
「杏子,不可以。」他喉間動了動,壓抑著所有情緒。
「師父。」她嬌柔的聲音傳到他的耳中,「師父,我知道……你想的,我也……」她頓了一下接著說,「想。」她的唇踫到他柔軟的耳垂。
十七珺卻覺得自己快瘋了,他是想,但是不是現在。他想制止她,踫到她卻又推不開她。
「師父。」
正在他受著身心交戰之時,她輕喊了他一聲,卻突然在他面前消失。
「杏子。」看到那翩然離開的紅色衣角,他知道是牧流璃帶走了她。
瞬間空蕩蕩的,讓他失落不已。涼氣吹進領口,他一個激靈,神志也瞬間清醒。
阮杏顏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被牧流璃帶走,心里氣的要死,暗地里一直罵著他,人妖人妖!
停落在一艘大船之上,牧流璃扶著她的肩讓她坐下,還給她搭了一件披風。四周寂靜無聲,夜空一彎新月孤掛,滿天星光點點閃閃,朦朧的光讓暗夜看著安寧祥靜。
「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嗎?」。她察覺自己能開口,便大聲質問他,空曠寂靜的山谷傳來回聲。
「是,你是上輩子欠了我的。你為了別人,拋下把你養大的親哥哥,讓我受了二十年的痛苦,這輩子你就得听我的。」他比她更大聲。想到他才離開了一小會兒,他們差點就成了事,他不免氣極了。
阮杏顏拂開肩上的披風,轉過身不理他。
牧流璃卻不想她生病,再次幫她披上。
她再拂開。
他又披上。
這樣來回幾次,牧流璃把她裹起來,手不放開,怒目相對,「阮杏顏,你是凡人,他是仙,你們相愛會有一世嗎?等你年老,他還是這個模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以後怎樣相互面對?又或者他離開凡間,只剩你一個,你又該怎麼辦?為什麼不能安安分分做你們的師徒?偏要生情思欲?」
他把這些事說開,她只覺得一下子沒了力氣。
她當然想過這樣的事。她現在還年輕,他們還有好幾年可以在一起。師父采了一株朱顏花,說喝了能容顏不老。可是凡人再怎麼容顏不老,也是會有變化的,她會害怕。她害怕等她老去,他容顏依舊的時候,她該如何自處。
她更不敢想如果他離開,她又該何去何從。
夜,又恢復寧靜。
她隨地而臥,仰面躺在船板上。看著滿天的繁星,她想到初見,他們坐在枝頭看夜空的情景。
她忘記煩惱,彎眉而笑,數著天上的星星。
那個時候,她喊他十七,只知道他是個單純善良的神仙。
然後她自己身處異地,不對,是異時空,她就想著一定要跟著他,這樣她不僅不會餓死,而且還能跟著他享受。
和他的每一刻相處,就像是電影回放,在她腦中一一掠過。
他認真的眼神,專注的目光,和煦的神情,溫潤如玉的面容,雅人深致的氣韻,每一點都印在她的腦中。她,已經愛極了他!
月西悄沉,一個白影在院中打坐。他修為盡失,連瞬移的術法都移不到三寸,騰雲術更別提能飛升上天了。他只能用深夜這極陰之氣,盡快恢復術法,即使修煉使用這術法對他身體極有傷害。他不能每次看著她在眼前消失而束手無策。
她愛極了他,他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