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善低首站在一旁,听著前面的暗影傳來窸窣滲人的吸食聲音,心底雖然覺得害怕,卻還是強忍著。
直到那幼童如同破布一般被直接丟棄在地上,居善無聲的上前把那幼童塞進麻袋。
「魔尊。」
那女子一身黑衣,面上黑紗遮著,冷冷的聲音傳出來,「何事?說!」
「我怕,人再抓下去,會被皇帝查到道觀來。」居善雖說有魔王護著,可他還是擔心的不得了。如今站在面前的魔王是個凡人,她有魔靈護體,可以自保。但他這個凡人萬一被察覺,可是難以活命。他是幫凶,一直在幫她掩埋尸體。
「此處本尊已經設了屏障,除了你,不會有旁人能進來。」她指月復抹了下嘴角,紅色的血跡印在她的指上,她伸舌舌忝舐干淨。隨即她廣袖揚起,旋身盤腿坐在那尊神像前。她閉眼長吸一口氣,才悠悠開口,「這血腥味,已經被本尊吸食干淨,也不會有人聞到。至于後山之處,凡人進不去,神仙妖物若強行破陣就會修為盡失。再有這些小東西都是本尊抓的,你擔心什麼?」
如今身居凡胎的魄痕需要幼童純鮮的血液,來修煉他五百年前在玉鼎宮偷習的禁術。待他功力大成之時,就是他一統人魔兩界之日。
所以他附了人身之後,就抓了兩個幼童,在天虛觀後山吸食修煉,在恢復了一點法術後,她才來找居善,然後一直住他的禪房,還在他的禪房四周下了結界,無人能進入此處。
「讓他們抓住一個犯事之人。」
居善問著,「他們?魔尊的意思是什麼?」
「官府每日徹查,你既然心里害怕,那就讓他們找到一個凶手,抓到了凶手他們也會放松下來。」
居善沉吟片刻,點頭說,「是,魔尊。」
阮杏顏第二天醒來見瑤姬也在,紅狐狸也回來了,而且窩在十七珺的榻上。
她覺得稀奇,高興的跟他打招呼,「狐狸精,你回來了?」
誰知狐狸根本沒睜眼楮,還緊閉著狐狸眼,身子動也沒見動一下。
「他受傷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瑤姬見此回答。
阮杏顏吃驚了,「他怎麼會受傷的?」
「最近幼童失蹤應該和天虛觀有點關系。我們原本什麼也沒查到,卻在天虛觀後山看到一片荒蕪的空地,那里有一片地方翻了新土。那里面肯定藏有秘密,只是被陣法圍住,我們進不去。流璃哥哥強行破陣,卻被陣法反噬,收手之時又被陣法所傷,一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瑤姬跟她解釋。
阮杏顏听到他昏迷不醒還是很擔心的。她想,明明自己挺討厭他的,卻還是會憂心他的狀況。
當天,杏林醫館來了一個四十左右的嬤嬤,身後還跟了一個小丫頭。
「醫仙,煩請出診一趟,我們老如今不方便出門,請了兩個大夫,老都沒有好轉,如今只能請醫仙為我家老診治。」
「好,請稍等。」十七珺回答她。
「師父,我幫你拿藥箱,跟你一起去。」每次出診,阮杏顏基本都會跟著。
劉尚書府,是工部尚書,府邸也在東街,不過離這個偏巷還是有些距離的。他們府上還派來了輛馬車來接他們。
「宏兒,是不是我的宏兒回來了?還有我的柳兒,都回來了沒有?」
阮杏顏和十七珺才到劉老的院子里,就听到房間里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老,您忘了,小和小姐今天陪上香去了。小和小姐回來就會來看老的。老先回房休息一會兒?」
「他們怎麼都不來喊我,我也要去上香……」
「老,您病了,小和小姐早上還說等您病好了就帶您去的。」
「對,宏兒和柳兒早上還來看我的。我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宏兒,柳兒,去上香,我在這里等他們回來,等他們回來……」
十七珺和阮杏顏到了門口,卻見一個雙鬢花白的老婦人站在那里喃喃自語,眼神也是呆滯狀態。
「可以先跟我說一下老的狀況嗎?」。
那請他們看診的嬤嬤神色悲淒,緩緩說著,「是這樣!我們小和小姐還未滿六歲,是我們老爺唯一的嫡親子孫。可是小半個月前突然失蹤,小姐這幾天也跟著不見了,官府查無蹤跡。老急了好幾天,然後從前天開始,老奴就老的不對勁,她總念著要見小和小姐,老奴只能騙著老。老听了就會一直自言自語,跟她說話,她也不理不睬。我們也請了兩個大夫看了,大夫都是開了安神的藥。可是我們老精神並沒有轉好,睡不了多久就會醒,醒就會問我們小和小姐。」
原來那兩個孩子是對龍鳳胎,又是劉尚書唯一的嫡親子嗣,所以自小深受長者的喜愛。可他們兩個卻接連失蹤,劉老更是急病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半痴不傻的模樣。
十七珺給劉老把了脈,問她們,「劉老如今的狀況不太好,她以前可是就受過刺激?」
劉老身邊的兩個老奴相互張望了一眼。
原來那劉老在成親之前確實有段瘋瘋癲癲的時候,只不過時間不長,所以便沒有在意。
十七珺開了調養安神的藥方,說劉老這是郁結難消,舊疾突發,這需要慢慢調養。解鈴還須系鈴人,藥物難醫,只能慢慢緩解。
他們還沒有出府,就听到劉府門外又有一輛馬車等著,說是秋郡馬府的,三長公主病危,請醫仙出診。
這秋郡馬府就是曾直言喜歡十七珺的秋姑娘秋和靜的府上,她母親正是三長公主,父親就是秋笙。
原來三長公主的身子一直不好,常年醫藥不離,這次大夫更是說醫藥無醫,已經沒有多長時間的壽命了。
秋姑娘傷心難過之余,想到請醫仙的醫術無雙,便親自來請醫仙為母親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