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顏靠著十七珺裝睡,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等她醒來,周圍一片清亮。
這一次她終于一覺到天明,不再噩夢纏身。
白紗攏榻,阮杏顏掀開紗帳,滿室清蓮幽香飄散開來,沁人心脾。
珠簾輕撞的脆鳴聲,阮杏顏透過珠簾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盤腿坐著。他的容顏如玉,衣袂翩翩,周身薄雲悠悠飄過,輕輕拂過他的顏。
仙境的世界果然與凡間不同,美的任何一個場景都無法相擬。
阮杏顏似是忘記了一切,就這樣望著他。
直到一雙澄明幽深的目光望。
阮杏顏清醒,展顏笑,「師父!」
十七珺已經起身,走,問她,「身上還痛嗎?」。
「不疼了,師父。」阮杏顏也下了榻,「師父,這是哪里」
「我父尊給我住的院子。」十七珺問她,「餓不餓?」
阮杏顏連連點頭,「餓,我想吃東西。」她原本就是凡人,讓她不吃東西很難。
「那我們下去吧。」
阮杏顏跟著十七珺走到露台,他揮手散去層層淺雲。
開闊的視野,讓她豁然看清,他們此刻身處六層的樓上。
他抓住她的手腕,轉瞬離開了原地,到了樓底下。
阮杏顏跟在他身後走,望著他堅挺寬厚的肩背,她很想跳上去,跟他說。背著我吧,師父!
她終究沒這樣做!
臨池的膳房,綠竹環繞,清幽淡雅,精巧別致。
阮杏顏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她蹲在活水流動的池邊,雙手捧水,拍在臉上,進到嘴里的水,清甜無比。她高興的對著膳房里的聲音歡呼。「師父。這個水好甜,可以喝的嗎?」。
「可以喝。」他清悠的聲音傳出來。
阮杏顏又掬了一口水,喝了起來。
「神仙水,神仙水。賽過各種純天然無污染無添加劑的果飲。」她兀自說著。
「什麼?」十七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邊。對她的話疑惑不解。
阮杏顏偏過頭。愣了愣,回答,「有水自天上來。妙不可言。」
十七珺微微顰眉,覺得她說的話亂七八糟,她這個徒弟是不是需要讀書?
他開口,「用過膳食,去書房看書。」
阮杏顏「啊!」了一聲,這是要讓她看書學習嗎?她不過是裝一下學問人而已,怎會這般慘!她以後再也不說了行不行?要做文盲就做到底!
雖然讀書苦,但是阮杏顏看到吃的,還是興奮的忘記了它。一盤水晶包,一盤杏花糕,一碗蓮花羹。
她風卷雲殘,吃完了所有,然後說,「師父,還要。」
十七珺看著她的目光怪異,說,「沒了。」
阮杏顏滿目幽怨的看著他,「師父!」
十七珺收了所有的餐盤,轉身離去。
他哪能理解她現在的苦,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吃師父做的東西,上次一碗蓮花羹,根本就解不了阮杏顏的饞嘴。她現在的無底洞肚子怎麼能和以前一樣,吃點東西就能飽了!
她哀嘆一聲,跟上十七珺的腳步。
十七珺帶著她到了那六層小樓的五樓。滿室清幽的墨香,九個九層書架整齊的擺放,書架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
「這是書房,你想看什麼自己可以隨意拿。」十七珺說完,獨自走到窗前的案桌上。
阮杏顏低應了一聲,看著師父的背影,哀嘆一聲。她走到書架前隨手拿了一本,翻開,密密麻麻的小字,讓她看的腦袋發暈。她嘆了口氣,放。她在幾個書架前後,來來回回的走。
師父為什麼要讓她看書?是覺得她沒知識沒學問?是覺得她太粗魯?是覺得她需要修生養性?可是她有密集恐懼癥腫麼破?密密麻麻的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看的真的很累!除非都是小人書,她才能看下去。有畫有字多有意思!
「你在做什麼?」十七珺無聲無息的又出現在她的背後。
阮杏顏嚇了一跳,低著腦袋,轉身,聲音很低,「師父,我不識字!」
「每個仙自出生就自帶靈性,不識字不可能。」
阮杏顏詫異的抬頭,難怪她這個笨蛋腦子剛才在掃一遍那本書上面的內容時就記住了!雖說能記住,但她真沒心思看,因為她不懂意思。深奧精深的學識真的不適合她!
「師父,你是不是懷疑我不是仙?」她目光帶著憂傷。
「看這個吧。」他不答,只遞一本極薄的書。
阮杏顏瞬間低頭,她裝個可憐,岔個話題都沒用?狠心的師父!高冷的師父!
她拿著書,窩在他案桌旁邊的長榻上,翻開書,書上內容讓她剛進嘴的一口茶全噴出來了。
這是看不起她怎麼滴?
「東東西西南北中,一二三四五……」一連串的都是這些方位和數字。
她不識字,所以給她看這個最簡單的字。
十七珺看向她。
阮杏顏怨念十足,「師父,讓我看這個什麼意思?」
「這是心訣,記住它。」
「心訣?什麼樣的心訣是這樣的?超級奇怪!」
十七珺沒回答。
阮杏顏低頭看一頁,抬頭看一眼他,目光幽怨至極。雖然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這樣沒營養的東西進腦真的可以?
十七珺卻像是沒感覺一樣,沉靜的低眉習字。
五頁紙,阮杏顏看完了,也記住了。她走到她身前,把書放在他面前。
「看完了,師父。」她說。
「記住了嗎?」。他問。
阮杏顏點頭,「記住了。」
「好。」十七珺緩緩道,「這本心訣,乃是幻境術,可制造幻境。方位,數字都是下術的根本。」他揮手,周圍變換成了一片幽幽青草地。
阮杏顏驚訝的看著驟變的四周圍。
神仙是頂級魔術師!
把神仙的術法當成魔術來學,世間只有一人了,那就是阮杏顏。
得知其中的訣竅,阮杏顏也掐訣,念頭一閃,周圍又成了燦璽園的小院。
她高興的拍手,「師父,我也會變了。」
「傷口沒好,少動。」十七珺道。
阮杏顏背後雖隱隱作痛,卻不會很強烈,所以一直忘了自己還帶病在身。
想到這里,阮杏顏目光灼灼看著他,問道,「師父,上課上了很久了,是不是能吃東西了?」
「才過了半個時辰而已,離午時還很早。」
阮杏顏瞬間悲戚,天上的時間過得怎麼會那麼那麼慢呢?她明明覺得一的時間都了。
「師父,那我能吃點心嗎?」。
十七珺把那包果子給她。
阮杏顏接過,有總比沒有好。
「師父,這個學會了,還有別的簡單一點的心訣嗎?」。她塞了一個紅果子進嘴,問他。
「沒有,你自己要看,去那里找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