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見果斷的搖了搖頭,誰要跟她們一起出去玩啊。便抬頭沖著母親甜甜的笑了,解釋道︰「阿蠻是想起夫子昨日問我的問題,還不知道如何回答夫子呢。」白氏憐愛的模了模女兒的頭道︰「明日休息,阿蠻可以有一天的時間好好想想夫子的問題呢。」盛雪見笑眯眯的點頭,便牽著白氏的手朝著蘭園走去。這些時日白氏也算是模清了些盛家的門道。早讓女乃娘跟錢嬤嬤將帶來的那些扎眼的財寶悉數收進了庫房里頭。
自從上次盛雪艷鬧著要她的手鐲,白氏現下連好一點兒的手鐲也不肯帶著了。只怕再生了事端。盛雪見倒是樂意看到母親這番改變。母女倆說說笑笑便進了北苑,「小姐仔細腳下路滑呢!」百合連忙提醒,盛雪見小心的抬起腳,一步步穩穩的走著,冷不丁瞥見了竹園一片荒涼。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停下了腳步。
白氏被女兒一帶,也跟——著停了下來,疑惑的低頭看著盛雪見。「母親,你看父親的書房該好好收拾一番了。」經女兒這麼一提醒,白氏忽然想起來了,老爺馬上就要回來了,這書房荒涼成這樣,確實是她這個當家主母的不對了。連忙吩咐錢嬤嬤道︰「你去找幾個人將竹園好好收拾一番,門前那些枯萎的主子都給我去了,換上一些湘妃竹還有寒竹種上。」錢嬤嬤立刻點頭,轉身找人去辦此事。
盛雪見方又抬起腳朝著蘭園走去。之所以想起來讓母親收拾竹園,有個很大的原因在里頭。今日晨昏定省的時候,老太太提起父親的歸期,盛雪見明顯看到了吳姨娘臉上露出了笑容,這讓她警醒起來。父親回來之後,歇在何處?母親如今有了弟弟,自然不能伺候父親,那麼吳姨娘豈不是有了機會?
看著吳姨娘那個笑容,盛雪見隱約覺得她一定是有什麼打算,不過父親對于吳姨娘還沒有什麼感情,也許未雨綢繆,這件事情還能有一些轉機。正好盛雪見又瞧見了竹園荒涼如此,便想到了這個主意。白氏沒料到女兒會想到這麼多的事情,因著收拾竹園,白氏便順帶叫人將整個北苑都收拾了一番,里里外外重新裝點了一番,這北苑的氣質立刻顯得高雅起來。
盛茯苓跟盛蜜香晌午之後便一道去了法華寺。這法華寺乃是廬州三大佛門聖地之一。法華寺最有名的便是寺院後院那一大片的梅園。一到這個時節,便有好些個文人墨客還有達官貴人前來踏雪尋梅。只不過這一次盛茯苓是意料之中的鎩羽而歸了。
這件事早在盛雪見的意料之中,令盛雪見始料不及的是,盛蜜香反而得到了昌平伯府大的青睞,原來在梅園之中,盛蜜香一舞天女散花,令來往的人無不驚艷。這其中便有昌平伯府的大。本來盛雲苓同昌平伯府大在同一個書院讀書,好不容易將他領來梅園,沒想到出彩的不是自己的妹妹盛茯苓,反而是三房的盛蜜香!
不過盛蜜香謹遵老太太的教誨,出門在外的時候把一張面紗裹得嚴嚴實實,昌平伯府的大沒能看清楚盛蜜香的容貌,再加上盛雲苓遮遮掩掩,言語之間似乎是在說盛蜜香的容貌有礙觀瞻,昌平伯府大那跑出去的心思才漸漸的收回來一些。
不過這件事情盛茯苓心里是清楚的。從此她對于盛蜜香的厭惡便又加深了一層。然而事情卻沒有這麼簡簡單單的結束,湊巧的是那一日方永作為秀才正好也去了法華寺踏雪尋梅,卻撞見了盛茯苓在牆上題詩,更湊巧的是,他無意中听見了盛茯苓同丫鬟的對話,方知自己竟然被盛茯苓蒙在了鼓里,徹徹底底的被欺騙了。
也不知道是何人散布了消息,說盛茯苓才情全無,還學文人墨客題詩寺壁,結果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因著盛茯苓那首平平淡淡的詠梅詩還在牆上,這件事被傳得繪聲繪色。不過這里頭卻有盛雪見的功勞。她從偷換花箋開始便已經算好了這一步。薄荷從外頭回來,將外面盛傳的事情說給盛雪見听,只是薄荷看著盛雪見那張干淨純澈的小臉迷惑起來︰「小姐,二小姐待您不錯,您為何要……」
剩下的話薄荷說不出口,為何要加害二小姐呢?為何?盛雪見沒有直接回答薄荷的話,只是突然語氣蒼涼的說道︰「日久見人心,薄荷,你總會明白的。」前一世,她們母女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求到了大面前,想著大伯父好歹跟父親是一母同胞,現下老太太跟吳姨娘逼迫自己交出嫁妝實在是沒有道理,來求大做主。誰知道大非但不肯幫忙,還聯合已經嫁到昌平伯府的盛茯苓騙走了她最後的財產,盛雪見如何不恨!
這一世她便一定要讓所有欺負過她母女的人,都十倍百倍償還回來!莫說什麼委屈不公,且看看天道好輪回吧!盛茯苓自從法華寺回來之後,便精神不爽,整日茶飯不思。大深知個中緣由,便吃了啞巴虧不說話,倒是三听了外頭的留言,隔三差五的拿話來奚落大。大油鹽不進,三說的無趣,這件事便也就翻篇了。
只不過盛茯苓想要嫁去昌平伯府這件事已經不可能了,她在法華寺丟進臉面,昌平伯府的大甚至在盛雲苓面前評價他的妹妹︰「既然沒有才氣,何必班門弄斧。」厭惡之意非常的明顯。盛茯苓听說了,心中更加氣憤。在族學中見了方永,心中暗暗埋怨方永,怎麼給她這麼平淡的一首詩。方永被盛茯苓傷透了心,對待盛茯苓也冷漠了起來。
盛雪見心中暗嘆,這一世自己好歹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把方永從火坑了給救了出來。這長房的戲剛剛唱完,吳姨娘那頭便又不消停了。這些日子吳姨娘每日都來蘭園請安,態度卑微誠懇讓盛雪見根本挑不出任何錯來,她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