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盛雪見到底才六歲的身量,直接就被背後那人給壓得趴到了地上,她又氣又惱,正要回頭,便見那人手中匕首落地,全身依附在了盛雪見的身上。她費力頂開那人,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回身打量,不由得驚叫出聲來。
雪地里倒著一個男孩,約莫十歲的樣子。他受的傷似乎極重,因為盛雪見不僅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甚至他白色的衣袍半數都是血跡!盛雪見將這男孩從上到下打量了遍,他小小年紀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子英氣,從那一身天蠶絲袍和烏金靴可知此人家世不凡。但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又為什麼突然拿著刀架著自己的脖子?
盛雪見還來不及多想,梅林里又傳來另外幾個聲音!「他身受重傷一定跑不遠!」一個陰鶩的聲音響起,另一個人又說道︰「咱們要快,再等會兒他的援手來了,咱們可就麻煩了!」盛雪見听得心驚膽戰,這時候那男孩似乎稍稍恢復了些氣力,幽幽轉醒,盛雪見正緊張的偷听別人說話,並沒有注意,也會不會知道這男孩的眸子竟然是藍色的!只是這一瞬時間,男孩又昏了。
「我瞧著地上的血跡,他一定是朝池子邊去了!」盛雪見听到這里,心下大驚,若是那兩人找到池邊,了自己,是不是連自己也要殺人滅口?來不及細想,她立刻站起來朝著另一個方向邊走,可是剛剛邁出腳步,又猶豫起來,難道真的就這樣見死不救?盛雪見回頭朝著男孩看去,那男孩閉著眼楮,緊皺著眉頭。
「罷了!」盛雪見嘆了口氣,一咬牙道︰「便帶著你一塊逃吧!」于是她走到男孩身邊,伸出手托著男孩的肩膀上的衣服,就這麼費勁的連拖帶拽,直到將男孩拖進一片濃密的草木之中,堪堪將兩個人掩藏了起來。為了掩蓋痕跡,盛雪見還大著膽子折了幾只梅枝將雪地打亂。果不其然,就听見腳步聲朝著池子邊走來。
盛雪見窩在草木之中,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那兩人了自己的小把戲!不一會兒兩個身著玄衣的蒙面人出現在盛雪見的眼前,兩人迅速的將池子周圍查探了一番︰「怎麼血跡到了此處便沒有了?」另一個矮個子的人說道︰「該不會是已經逃了出去?」那高個子搖頭道︰「不可能,他受了那麼重的傷,絕無可能這麼快就走出園子!我們還是再找找!」言罷,兩個人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看著兩個玄衣蒙面人遠去,盛雪見長舒了一口氣。低頭又看看躺在雪地里的男孩,不由得犯了難,她不能見死不救,可是也不能把這麼大的一個男孩撿吧?盛雪見小心翼翼的掀開男孩染血的白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傷的果然很重!
白袍之下,男孩上半身都被血染紅了,這麼冷的天,他身上的血還沒有冷掉,可見這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
「再這樣下去,他大概會死吧!」盛雪見這樣想著,便立刻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錦囊來,從錦囊中倒出來一顆藥丸,強行塞進男孩嘴里。這東西是上次小舅舅給母親的藥,為的是防範吳姨娘再出什麼ど蛾子,據說這藥能讓人百毒不侵,于是白氏也給了盛雪見兩粒,以防萬一。盛雪見也不知這藥到底能有多大功效,只覺得死馬當活馬醫吧。
喂了男孩服藥之後,盛雪見才注意到男孩嘴唇已經凍得青紫了,她突然想起那兩個玄衣蒙面人的對話來「你是不是需要暖暖身子?」盛雪見低頭問道,然而男孩已經昏了,自然沒有回答。想了想,盛雪見又再次把人拖到了池子邊上,又折了些樹枝將男孩勉強掩蓋起來。「我能做的都做了,若你還是不幸生亡,可不要怪我!」言罷,盛雪見擦了擦滿頭細細的汗珠,轉身朝著梅林外頭走去。
盛雪見想想自己還真是菩薩心腸了,對這個拿刀架著脖子的人,還能出手相救。不過這一次盛雪見倒真是被嚇得不輕,一直到走出梅林還是恍恍惚惚的。百合不無擔憂的問道︰「小姐莫不是撞了邪?怎麼沒精打采的?」盛雪見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今日這一番險遇,是該爛在肚子里才對。
就在盛雪見離開梅林不久,那池子邊又來了一群黑衣人,這群黑衣人也像之前的玄衣蒙面人那樣四下尋找,只是他們的神色焦急萬分。「找到了!」一人驚叫道,其他幾人立刻圍攏了「快送少主!」黑衣人中一個年長者發話,他抱起男孩,一行人踏雪而起,在梅枝上起起落落猶如飛鳥,很快消失在雲間寺。
今日看似平靜的雲間寺,實則熱鬧非凡。原來今日不止盛家一家來了雲間寺上香。更是來了兩位不得了的貴人。這其一便是前些日子盛茯苓一心想嫁的昌平伯府大,而另一位是雪衣侯府的三小姐。在天啟,貴族血脈由上至下分別是皇室,之後是王公侯伯。這雪衣侯府的三小姐地位自然在昌平伯府之上了。
天啟的貴族流傳至今大部分在戰場上凋零了。如今太平盛世里,便只剩下兩位親王兩位國公三位侯爵,還有少部分的伯爵。其中三位侯爵分別是神衣侯、戰衣侯和雪衣侯。這三位侯爺軍功顯赫,而身及高位。昌平伯府大的母親恰好是雪衣侯的妹妹,因而昌平伯府大反倒是雪衣侯府三小姐的表哥了。
「表妹,廬州雲間寺的齋菜可是一絕,待會兒你可要好好嘗嘗。」雖然昌平伯府大極力勸哄,但是這位小祖宗依然興致缺缺的樣子。倒不是侯府三小姐挑剔,實在是在盛京見慣了世面,這小地方沒有什麼野趣,讓她百般無聊了。
這時候她突然听見了兩個小和尚在連廊中的交談。「听說這個女女圭女圭是難得一見的紫薇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