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恭親王府。
一個玄衣男子急急走向王府世子的書房,他風塵僕僕自廬州趕來,應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稟報。推開門的時候,端木京華正在案前潑墨。玄衣人站在一邊,靜靜等著他將書畫完成。
盛京上下皆知端木京華有神才,只可惜……自那一年之後,端木京華的光芒便黯淡了許多。
端木京華幾個筆落,一副狂風卷秋蓬的書畫便躍然紙上。玄衣人這時候方才開口說道︰「主子,盛家二房果然遭難了。我們在山上救了那五小姐一命,只是她的母親已經死了,父親也已經昏迷了。還有白家老五也失蹤,下落不明了。」
端木京華放下筆,清澈的眸子看不到底的意味深長。玄衣男子自顧自分析道︰「屬下覺得,可能是丞相府的手筆。老丞相似乎一直在尋找什麼東西,這東西可能跟白家有關。至于丞相為什麼~要殺人滅口,屬下推測,大概是想讓某個秘密永遠埋葬。」
「只是,我不會讓他如意。」端木京華淡淡的說著「盛雪見現在的處境如何?」玄衣男子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來︰「恐怕不大好,盛家各房都在想盡辦法爭奪二房的財產,盛雪見和她的弟弟都在拉扯之中。」
「繼續暗中保護。」端木京華隨手收起畫卷,語氣淡然。玄衣男子疑惑的看向自家主子︰「難道我們不出手救一救?」
「救?她不需要。」慵懶而又肯定的語氣。玄衣男子疑惑了,怎麼主子這幅篤定的樣子。就好像盛雪見一定能度過難關似得。
「遵命。」玄衣男子想了半天沒有什麼結果,只好听從命令退出了世子的書房。端木京華抬手打開桌案上的匣子,目光落在匣子里那一對鐲子上。也許我們很快就該見面了。
恭親王原本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沒有人知道多年前聖上登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老皇帝放棄了戰功赫赫的恭親王,而選擇了當今聖上。此後,恭親王便改姓端木,且不再執掌兵權,從一個手握天啟百萬重兵的戰神,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游手好閑的王爺。
所以曾經那位過早死去的長公主。其實是端木京華的姑姑。端木京華不知道當年為什麼姑姑對貴妃一直態度不好,兩人多有爭執,後來姑姑病逝。沒有人查得到原因,此事多年,沒想到如今還是被翻了出來。
端木京華始終覺得姑姑的死並不簡單。這一對鐲子再次浮出水面,也許隨之而來的又是一場腥風血雨。這富可敵國的白家和皇室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淵源?難道說白家的背後還有更深的底細嗎?
現如今太後對白五爺青睞有加。丞相在這個時候依然冒險對白五爺下手。難道說他的什麼秘密已經昭然若揭?甚至不顧被太後懷疑的危險,也要下手。
事情就像端木京華推測的那樣,太後听說白五爺失蹤的消息,也變得疑惑起來。
鳳鸞殿上,一個帶著血紅色杜鵑花面具的女子急急走了進來,太後坐在大殿中央,那女子行至太後五步處跪倒在地︰「啟稟太後娘娘,此事確實與丞相府月兌不了干系。」
「查!」鳳座之上的。年月雖然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些抹不去的痕跡,可是她眼角的凌厲和眉梢的氣勢卻是一點都沒有變過。這是叫人看了一眼便知風華絕代。叫人心生敬畏。
她是當今太後,她是天啟一個久遠的傳奇。曾經先帝月復背受敵,她竟然獨闖羌族大營,以一個女子的身份,勸說羌族歸順先帝,不費一兵一卒。世人都知道她最愛的孩子是恭親王和那位已故的長公主。可是當今的聖上,乃是先皇欽定,沒有人能改變得了。
只是這位皇帝卻不像他的胞弟那樣讓太後省心,仿佛是故意的一般,總是處處要跟太後作對,如今更是把丞相之女貴妃寵的不像個樣子。可是太後卻勸不了什麼,畢竟皇後雖然不受寵,但是依舊安安穩穩還是她的皇後。
可是貴妃受寵,其背後牽連甚廣的關系,太後不得不在意了。比如二皇子近來依靠著丞相府,在朝堂之上是越來越活躍了。反觀皇後的,太後一想起大皇子,就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這個孩子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可憐太後一個黃土半截的人,還要為這些兒孫操勞費神。
廬州盛府,蘭園內。
女乃娘同盛雪見仔細說起了白家四小姐的事情來︰「四小姐從小便安安靜靜的,本來老太爺打算為四小姐謀一門好親,不過四小姐看上了恭親王府的把總,這位把總說起來也是四小姐的青梅竹馬。白家本就不以地位高低論人,只看人品。因而四小姐便如此風光嫁了。嫁人之後便同四姑爺一道住在恭親王府。說起來四姑爺待四小姐是真的好哩。」
盛雪見皺著眉說道︰「可是若是向四姑姑寫信,她真的方便接納我們嗎?畢竟她現在住在王府里。」廬州盛府是待不下去了,可是她又不忍心帶著弟弟去池州那樣蠻荒的地方。「如果,我只是把雪 送去,然後我自己去池州尋找爹爹,女乃娘,你說這樣好不好?」
女乃娘望著自家小姐,心疼得緊︰「小姐,你自己也才七歲啊,你可知道那池州是多麼險惡的地方啊。」盛雪見搖了搖頭︰「正因為如此,我更不能讓爹爹一個人呆在池州,更何況爹爹如今人事不省,誰來照顧?」
女乃娘見勸說無用,便只有沉默。盛雪見心中主意已定,她要先送雪 去姑姑那里,然後自己再去池州。「女乃娘,你來研磨,我要給姑姑寫信。」
次日,盛家依舊上演著各種各樣的鬧劇,只是盛雪見找來的那些個會武功的婆子和護院,牢牢的守在北苑的門口,莫說是人了,便是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大老爺盛川連也拿盛雪見沒了主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