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有些不相信的問道︰「阿蠻,你該不會是吹牛的吧?吹牛的丫頭可是嫁不出去的哦!」盛雪見被這小表哥弄得哭笑不得︰「你到時候便就知道了。」
三人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王府的族學。不同于王府門口的威嚴霸氣,這書院乃是一個兩進的院子,外頭的大門很普通,只是一抬頭那門楣上的匾額,蒼勁有力的大字,讓人看出這無聲的不凡來。只是「書堂」二字而已,卻讓盛雪見嘗出一種平靜下的波瀾。
三人進了大門,一道影壁將書堂和外面喧鬧的大街隔絕開來。天意和天賜一人一邊牽著小表妹的手往里頭走去,那架勢就像是兩個侍衛,生怕別人欺負了他們家小表妹似得。轉過影壁是三間並排的大房間,天意給盛雪見介紹道︰「最左邊那間就是咱們的書堂。第二間是哥哥們的書堂。第三間是夫子們休息的地方。」
盛雪見點點頭表示記住了。天賜便趕緊拉著她朝著最左邊的房間走去。因為這倆熊孩子向來不愛讀書,平日里都來得最遲,總是坐在最後面,今日也不例外。于是盛雪見到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位置,便跟著兩熊孩子表哥坐在了最後頭。
不過這書堂不大,就算坐在最後面也是可以听清楚夫子講課的。盛雪見如是想著,便安心將自己的筆墨紙硯悉數擺開。
「你就是天意的小表妹?」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在左邊響起,盛雪見側身才。原來鄰桌坐了一個女女圭女圭,瞧著年紀似乎跟思顏一般大。那女娃見盛雪見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便有些生氣。小臉一皺凶巴巴的問道︰「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說話?」
盛雪見張口想要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這女女圭女圭動靜太大,立刻引起了天意的注意,有人欺負他們的小表妹?這絕對不可以。「喂!母老虎!不要以為你有力氣就欺負我家小表妹!」天賜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誰欺負她了?我盧婉瑩從來不打。不就是問她問題麼,這就是欺負她了?」突然被天賜冤枉,盧婉瑩覺得委屈了,叉著腰一副要跟天賜打架的模樣。後面的動靜立刻被整個房間的人了。大家都回頭看著她們四人。
盛雪見可不想第一天來就是以這樣的方式讓夫子知曉。連忙開口息事寧人︰「天賜表哥不要誤會,她是問我問題來著,只是我還不知道她是誰。一時沒有告訴她。」見小表妹張口了,天賜才收了那副表情坐下︰「她是盧家的母老虎,你不用搭理她!」
「你罵誰是母老虎呢!」盧婉瑩大著嗓門吼道。盧婉瑩的父親是跟恭親王出生入死的。只是運氣不如韓威,在一次大戰之中血濺沙場。恭親王念在他多年戎馬報國。便將他的妻女安置。也準許了盧婉瑩來學堂讀書。
只不過盧婉瑩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子,但是她對行兵布陣倒有幾分靈性,便跟著趙夫子學習兵法。
因著盧婉瑩本身歲數就大一點,而且身量比較大,又曾經跟隨父親習武,因而在這書堂之中,她算是比較厲害的一個人了。所以天賜才會說她是母老虎。但是盧婉瑩最討厭別人說她是母老虎。
盛雪見眼看著盧婉瑩就要動手,連忙拉住這個女女圭女圭︰「不要生氣了。天賜哥哥都是開玩笑的。」一邊安撫著盧婉瑩,一邊用眼色暗示天賜不要再惹事兒了。天賜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隨後真的不說話了。
恰好這時候文夫子從外頭走了進來,大家乖乖坐了下來。盛雪見抬頭細細打量這位夫子,是個年近耳順的老者。他的臉上帶著嚴肅甚至有些凶巴巴的表情,難怪天賜會說這個夫子很可怕了。他一走進來,整個書堂都沒有聲音了。
這個房間的孩子們年紀尚小,當下教的功課也比較的簡單。不過對于天賜和天意來說,簡直就是煎熬。只听見文夫子翻開了《論語》緩緩的開口︰「上次讓你們背誦,你們都背誦的如何了?」
底下鴉雀無聲,沒有人願意第一個回答。「嗯?」文夫子從鼻子里哼出一個字來,他就知道這幫熊孩子根本就沒有好好的記誦。于是一拍桌子︰「從第一個開始,每個人背誦兩句。誰要是接不上,誰就挨我十個板子。」
文夫子這話一說出來,大家的臉都嚇得綠了。苦著臉回憶著論語的內容。每個人的心思都在背書上,沒有人窗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少年。更沒有人知道這少年竟然是端木京華。
盛雪見毫無負擔,因著《論語》她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文夫子站起來走到第一個人的身邊,那孩子因為背誦的是頭兩句,所以很是順利。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同樣的順利。可是越到後來,學生出現的差錯越多,也就越來越多的人挨了板子。
快到天意跟天賜的時候,兩個熊孩子已經急的滿頭大汗,正所謂急中生智,天賜側身小聲的對盛雪見說道︰「阿蠻,你不是說你背的書多麼?待會兒提醒我!」盛雪見給天意一個放心的眼神。
而這一幕正好被窗外的端木京華看了正著。很快文夫子就移動到了天意的身邊,前面一個人背誦的內容是「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到了天意這邊,他哪里想的起來下面兩句到底是什麼啊,趕緊悄悄在桌下沖著盛雪見揮手,讓她提醒。
盛雪見硬著頭皮輕聲提醒道︰「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天意就像是耳聾了一樣,根本沒有听清。無奈之下盛雪見只得稍稍放大了聲音,又念了一遍。可是天意還是沒有听見。眼看著文夫子的臉色越來越臭,盛雪見不得不更加大聲了一點。
然而這麼一大聲,天意還沒有听清楚,文夫子倒是听見了。他繞過了天意走到了盛雪見的桌前。「你就是韓總領家的親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