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紫蘇腳步一停,一雙大眼楮望著範思顏,忽然之間就不知道如何張口了。要是告訴思顏,這是端木京華的囑托,只怕她會傷心死的。「先前我的病是白神醫治好了,盛雪見之于白神醫有知遇之恩。我幫助盛雪見,不過是為了還白神醫一個人情罷了。」
範思顏點點頭︰「雪見的確是個招人疼的孩子。」只是這口氣中莫名的彌漫著一股子酸氣。倒是讓司徒紫蘇給听出來了。「還在為那一日城門口的事情耿耿于懷嗎?」。被說中心思的範思顏,臉色立刻紅了。司徒紫蘇淡淡的搖了搖頭︰「世上那麼多少年風流,你怎麼就執著在那個人的身上啊,思顏,你真傻。」
這時候宮人走了,範思顏本欲回答也只好作罷,兩人跟在宮人的身後,朝著三公主的寢宮而去。
同日,熱鬧的興隆大街上,來了一輛黑色的馬車,它行到蓬萊居的對面,便悄然停下。馬車外頭,李掌櫃湊近了門簾說道︰「五小姐,我們到了。」興隆大街乃是西市最繁華的大街,蓬萊居是整條街上生意最好的酒樓。
馬車里頭,簾子微微掀開,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若是仔細一瞧,便會,這小的耳後還打著耳洞。原來是女扮男裝的盛雪見,親自來探這蓬萊居了。她抬望著李掌櫃︰「都準備好了嗎?」。
李掌櫃趕緊點點頭︰「一早就定下了蓬萊居最貴的包廂,小……您就放心吧。」盛雪見正對著蓬萊居的匾額,那三個大字映入眼簾。這書法是當朝大學士李宗道的墨寶。其字肆意流暢,直搗黃龍的氣勢。再一想。這位李宗道可不就是丞相的門生麼。
盛雪見的目光從匾額上移開,這蓬萊居就像七層佛塔一般的架構。正紅色的立柱層疊而上,比之一般酒樓更加高大的門楣讓人一下子感覺得這酒樓的華貴。盛雪見嘴角微微一彎,一抬手嘩啦打開扇子輕輕的在胸前搖動︰「走吧,進去看看。」
李掌櫃點頭,跟在盛雪見的後頭。那蓬萊居的掌櫃一見這一行人進來,連忙拱手道︰「哎呦,這位爺您里邊請!」原來一大早李掌櫃便喬裝打扮前來訂下最貴的包間,所以這蓬萊居的掌櫃早就想認識認識,今日來的到底是哪位有頭有臉的人物。
沒成想。這一進門來的是個半大的孩子,心中立刻打了個問號,沒听說過盛京的達官貴人之中,誰家有這樣一位粉雕玉砌的小啊。雖然心里頭全是疑惑,可是面上還是八面玲瓏。李掌櫃也不廢話,直接讓掌櫃引著他們走向包房。
盛雪見一邊走在後頭輕搖紙扇,一邊用眼楮的余光打量著蓬萊居。除開酒樓內的裝陳比之一般的酒樓豪華了不知幾倍。還有便是這蓬萊居一共三層,從二層還是便有打手在門口把守,不是訂了房的客人。是進不去的。
沒有外人進入的包房,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安全。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這里商量,外人是無從得知的。盛雪見忽然想起來自己一手建立的追月賭坊,同這蓬萊居不就是異曲同工麼?看來這蓬萊居生意之所以火爆。乃是因為它根本不做窮人的生意。
那些來到蓬萊居吃飯的人,只怕都是達官貴人,若是盛雪見再猜得沒有錯的話。來這蓬萊居吃飯的人,全都是丞相門下的人吧。盛雪見如是想著。人已經被掌櫃領到了頂層的雅間。一進門,一陣桂花香氣撲面而來。盛雪見行至窗邊。這蓬萊居是整條興隆大街上最高的樓宇,從這頂層的窗邊向下望去,這一條街的景致都一覽無余。
忽然一個白衣少年落入盛雪見的眼簾,此人大概同端木京華一般大的年紀,只是滿面春風化雨的溫柔,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盛雪見一手扶著窗戶邊上,不自覺微微探出了身子瞧去。這時候伙計上菜,叫回了盛雪見的心神。
「菜都齊了,這位爺您請慢用。」那小伙計干淨利落的上完菜,然後人便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李掌櫃叫了蓬萊居所有的招牌菜,于是這一張大大的桌子擺的是滿滿當當。盛雪見坐在桌前,反倒顯得自己渺小了起來。
女乃娘拿出銀針,將那些菜一一驗過,然後才為盛雪見布菜。李掌櫃站在一旁說道︰「小姐,先前我都派人查過了,這蓬萊居正是丞相從白大和白二手中收了白家的家財之後,才造起來了的。」李掌櫃的表情微怒,對丞相的行徑非常不滿。「小的以為,若是造出比蓬萊居更加富麗堂皇的酒樓,便能讓著蓬萊居立刻沒了生意!」
「你錯了!」盛雪見冷冷的給李掌櫃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若是蓬萊居這麼好對付,我也不會親自前來了。」說完盛雪見將一片鱘魚片送進口中,入口滑女敕細膩。這味道或許是宮中的御廚才能做得出來吧。
「你也來嘗嘗這菜。」盛雪見示意女乃娘為李掌櫃添一副碗筷,可是李掌櫃立刻推辭了,他怎麼能跟主子在一個桌上吃飯呢。更何況先前他便將蓬萊居的飯菜都一一嘗過了。李掌櫃開口道︰「這蓬萊居的廚子做菜的確是厲害。可是小的擔保能請到比他們廚子更厲害的人來咱們這兒掌勺,小姐大可放心!」
「廚子的事情,我相信你絕對有這個能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開的店,既然不是丞相開的,那麼丞相的門生為什麼要來你的酒樓?」盛雪見放下了筷子,目光嚴肅的望著李掌櫃︰「來的時候,你可曾瞧見,每一層都有幾個練家子把守,難道他們真的只是來吃飯這麼簡單嗎?」。
李掌櫃一時語塞,盛京中旁的酒樓也有練家子在的,所以李掌櫃一時之間沒有想得那麼深。
盛雪見又提醒了一句︰「近來,在追月賭坊,丞相一黨越來越少在那里商討大事了,是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