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見回到家中,卻不見父親的身影,便忍不住問詢起來。阿花回答道︰「老爺還不曾回來,早上老爺拎著一壇上好的女兒紅去上朝了。」
「看來父親是找昔年的好友敘舊了。一時半會兒,父親是不會回來了。阿花,你吩咐擺飯吧。」這一日宮中經歷,就好像在人間經歷了三日一般,盛雪見只覺得疲憊不堪。回到家中,少不了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阿花卻開口道︰「小姐,方才有人來送信,說務必要讓小姐親自過目。」盛雪見從阿花的手中接過信件一瞧,原來是小舅舅的信,約她在茶館一見。「阿花,我還有事,就不在家中用飯了。」言罷轉頭又吩咐女乃娘道︰「備車,送我去洪門茶館。」
等盛雪見到的時候,白五爺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桌子吃的。盛雪見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小孩,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不算小舅舅怎麼看她,便狼吞虎咽起來。白五爺笑道︰「阿蠻,你倒是慢點吃,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惡鬼投胎呢。」
盛雪見抽空瞪了白五爺一眼,又繼續投入到美食之中。等到盛雪見酒足飯飽,白五爺才開口問道︰「听說今日太後召見了你,怎麼樣,她說了些什麼?」
「太後似乎很想知道當年林貴妃到底對長公主做了些什麼。我言語之間透露長公主的死跟林貴妃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可是林貴妃是太後的兒媳婦。二皇子更是太後親孫子,她會不會為了一個死去很久的女兒來治林貴妃的罪,很難說。」
白五爺點了點頭︰「太後不能全信。我們也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她。不過太後倒是可以利用一番。眼下白家雖然把大半的產業拿了回來,可是沒有白家這個老字號的名頭,我們的生意比之從前,差了許多。我不能親自出面,否則還能挽回一些。」
听著白五爺的嘆息,盛雪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既然如此,我們可以跟太後求情。舅舅你失蹤了這麼久,再一次被我找到了也沒什麼稀奇。若有太後護著你,你走到明面上來。丞相府暫時還不能把你怎麼樣吧?」
「不行,丞相府那位的死一日不能查明真相,我就一日不能現身,否則太後就算有心保我。丞相也依然有法子。讓我陷入牢獄之災。」白五爺一句話提醒了盛雪見。
「那就從丞相府死掉的那位查起。舅舅沒有殺過人,這個人的死必定另有原因。只要證明了跟舅舅沒有任何關系,那麼丞相府還有什麼名義,陷害舅舅?」
「阿蠻,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五爺嚴肅的望著盛雪見。盛雪見認真的點點頭道︰「阿蠻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凡事事在人為,丞相以為舅舅已經死了,他必定會放松了警惕,而眼下正是我們出手調查真相的時候。」
從洪門茶館出來。盛雪見便讓紅梅去請了李掌櫃到蘭園來見她。
李掌櫃听了紅梅的傳話便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蘭園來。紅梅將他帶到了正廳,白梅正在桌邊研墨。盛雪見拿著細筆對著雪白的宣紙沉思。
「不知小姐叫小的來是有什麼事情?」李掌櫃行禮,可是心里卻有些疑惑。盛雪見抬頭望著李掌櫃問道︰「先前我讓你培養的‘麻雀’,你辦的如何了?」所謂‘麻雀’這個組織,實際上是一種間諜組織。
早在盛雪見建立追月賭坊的時候,她就知道追月賭坊必定長久不了,所以需要另外的形式來發揮追月賭坊收集情報的作用。這第一種方式是飛鳳樓。這第二種方式就是‘麻雀’。先前養在賭坊中的那些歌姬侍妾,有些就像柳兒一樣,進了工部張大人的家中,成為了侍妾。而有一些姿色不佳的,就成了達官貴人家的通房丫頭。
但是她這條麻雀的羅網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辦成了的。比如這打入丞相府的麻雀就要費盡心機。像工部張大人那麼省事的麻雀可是少之又少。這也是為了什麼盛雪見給了李掌櫃這麼多的時間去準備。
李掌櫃听盛雪見這麼一問,才明白,姑娘問的是麻雀的事情,連忙回答道︰「目前咱們的麻雀已經飛出去七八只了。多半都進了六部重要官員的府邸。」盛雪見滿意的點點頭,而後又問道︰「那丞相府呢?」
听盛雪見問起丞相府,李掌櫃的話里多少有些糾結︰「丞相府一直沒有機會插手,不過好在前些日子,丞相的一個遠房表弟寄居在丞相府,玩死了幾個丫頭,這才讓我們的人補進去了一個。」
「這個丞相,她的就沒有一個是好貨色!補得是哪一房?」盛雪見一想起舅舅現在東躲西藏可不就是因為那個丞相的一位胞弟麼!李掌櫃回答道︰「補得正是丞相的胞弟。這相府和嫡子嫡女的身邊伺候的人,全都是家生子,一時插不進去人。」
盛雪見微微點了點頭︰「罷了,我也知道不容易。你告訴丞相府中的麻雀,這些日子讓她眼楮放開了些。有什麼消息立刻回報。對了,跟京兆衙門和刑部的關系盤的如何了?」
「都按照小姐的吩咐,這美人跟銀子全都沒少送,那幾個人當初在追月賭坊也是個揮金如土的主,所以見錢眼開,眼下咱們的麻雀也飛到了這幾個人的家中。有了把柄,不怕拿捏不住。」李掌櫃說起這件事,神色還頗為有些得意。
「這件事情辦得好。小舅舅已經在盛京暗中藏匿多日,這樣下去白家的金字招牌當真就要沒落了,我必須要查到小舅舅案子的真相。你想辦法從刑部那里,拓一份當初的卷宗來,讓我好好的瞧瞧。」
「小的明白了!我這就去辦。」李掌櫃本來就跟隨白五爺多年。現在听說小姐要著力查白五爺的案子,心中跟著激動起來。便是小姐不說,再過幾日他也要憋不住的提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