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戰全勝,皇上自然是大喜過望,幾個人統統都有賞賜。南詔國的使臣雖然很不痛快,但是臉上卻也沒有太多的表現,其實盛雪見注意到,他似乎很听從身邊那個人的話,只要那個人說點什麼,南詔使臣一定會同意,不由得她將眼神放在了那個隨從打扮的人身上。
這個人看上去年紀並不是很大,但事隨從的裝扮都蓋不住他的器宇軒昂,偶爾他抬頭和盛雪見對視,那眼中的坦蕩還有一種,讓盛雪見微微覺得有些緊張的東西。只需要一個對視,盛雪見就可以感受到,這個隨從恐怕不是普通人,是個讓她覺得有些害怕的人。
三場比試之後,火藥味就沒有那麼濃烈了。那道桂花糖藕,盛雪見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而那位南詔的琴師,在比試結束之後,就立刻離開了席位,一臉承受不住的樣子。宋良辰忍不住湊到盛雪見的身邊︰「你看那位南詔國的琴師,該不會是吃壞了東西,拉肚子了吧?」
盛雪見心頭一震看向宋良辰「我覺得,你說的簡直太對了。」林貴妃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不敢下毒。可是不代表她不敢下些別的東西。如果下的是不會傷及性命的瀉藥,那不就行了。難怪那位琴師坐立不安,方才還發揮失常,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所以那道桂花糖藕一定是有問題的!
國宴結束之後,盛雪見有些精疲力盡。在堂堂國宴之上,林貴妃都能夠輕易的動手腳。所以在這後宮之中,她的勢力範圍到底有多大,想來令人咋舌。出了宮門。盛雪見和父親的車馬一路向南,盛元連今天很是高興。因為女兒實在是太爭氣了。「阿蠻今天真是太厲害了,有幾步,爹爹都想不到,咱們的阿蠻果然十分聰慧!」
「爹爹,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也不怕被旁人听見了。笑話你嗎?」。盛雪見有些羞澀的笑了笑。盛元連搖了搖頭︰「不會,你確實聰慧,這盛京第一才女的名頭。我看得給你改一改才對。」
「改一改?應該改成什麼?」盛雪見疑惑的看著自家爹爹。盛元連搖頭晃腦的回答道︰「得給你改成,天啟第一才女!哈哈!」難得看著盛元連笑的這般開懷,盛雪見也不忍心打斷,便由著盛元連一路上絮絮叨叨的。
林貴妃回到了宮中。心情不好也不壞。雖然這一次沒有讓盛雪見和範思顏出丑,但是好歹陛下給林半夏的賞賜是最好的。所以說,在陛下的眼中,他最看重的到底還是丞相府這一頭。皇甫決明的興致也算是還好。國宴結束之後,父皇就吩咐他張羅春獵的事情,又委以重任,皇甫決明自然覺得備受倚重,也沒有時間去後宮請安。就回到府中,準備找來各部的尚書商討後面的事情。
誰知道戶部尚書就給他捅了一個天大的簍子。戶部尚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殿下。老臣實在是沒辦法呀。」
「你一句沒辦法就能無罪了?你知道京郊的事情多麼的重要!」皇甫決明陰鶩的臉對著戶部尚書,戶部尚書根本不敢抬頭去看,皇族的怒氣,豈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承受的。工部的張大人出言相勸道︰「殿下,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咱們還是應該想想應該如何應對這件事。那紅袖知道的並不是太多,只知道您要在京郊圈地。」
戶部尚書這時候開口道︰「臣該死!那紅袖知道的不止這麼多!」皇甫決明听了,幾乎要氣炸了,拿起桌上的茶盞就朝著戶部尚書的頭上狠狠的砸了上去︰「你告訴我,紅袖還知道多少事情!」
「臣在和兒子的時候,不被那小賤人听了去,她知道我們是打算再這個地方興造鐵器營。」戶部尚書的話還沒有說完,皇甫決明就一腳踹了上去。「李大人,我看你是不想好好活著了!」眾人紛紛上前相勸,這才把皇甫決明的怒氣勸下去一些。
工部的張大人開口道︰「殿下,臣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要請丞相拿個主意才行。這鐵器營事關我們將來儲備兵器,若是被晉王知道了,再以這件事情來要挾,皇上若是知道了,勢必會以為殿下有謀逆之心,那可是大罪啊!」
「還不快快去請我外公!」皇甫決明坐在太師椅上,眉頭擰的幾乎要打結了,原本一切都是順順利利的,誰知道半路會出現這麼一道子事情。林丞相匆匆趕到惠王府。听了戶部尚書一五一十的把話都說清楚。氣的臉色鐵青。皇甫決明有些無力的看著林丞相問道︰「外公,你看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才好?」
「你不要著急,那紅袖一定會把事情告訴晉王,晉王說不定昨日就已經知道了。可是今日他並沒有說出來。」林丞相細細分析著。皇甫決明開口道︰「您的意思是說,他根本無心和我相爭,所以這件事就算他知道,他也並不想對父皇說?」
「皇甫重樓向來對九五之位沒有興趣。他當時救下紅袖,只怕是一時興起。可是這個人畢竟是皇長子。他到底有沒有這個心思,他背後的皇後和太傅到底有沒有這個心思,只怕是很難說得清楚了。」林丞相看著皇甫決明,那眼中的意思幾乎是不言而喻。
「外公的意思是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皇甫決明的身上同樣有著一半林家的血液,那是一種狠辣的血液。「正是如此,不管皇甫重樓有心還是無心,現在他已經對你造成了威脅,咱們必須先下手為強,不可以給他半點機會!」
「那外公的意思是?」皇甫決明問道。林丞相轉過身去︰「他最大的支柱就是太傅府和皇後。這兩只手臂務必都要砍掉。殿下,您是明白我的意思的。」皇甫決明點了點頭︰「我想母妃應該已經開始下手了。」眾人尚沒有听明白。這件事恐怕只有皇甫決明和林丞相心中清楚。
三更半夜的時候,皇上翻了林貴妃的牌子,而皇後娘娘已經睡下了。宮女春雪這個時候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朝著皇後的房間模去。今夜她是外間房的當值。等她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宮女小新真在皇後的鳳榻下面打著瞌睡。
春雪輕輕的拍了小新一下,小新嚇得差點蹦了起來,春雪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小新的嘴巴,輕輕︰「別叫,是我!」這才放開了手。小新長舒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不是在外間守著嗎?怎麼突然進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你今夜當值。竟然敢這個時候打瞌睡,如果不是我發現了,讓皇後娘娘發現了。我看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那宮女小新有些懊惱的看著春雪道︰「你該不會要告我的狀吧?」春雪搖了搖頭︰「怎麼會,我知道近來你母親病了,你忙著照顧她,很辛苦。所以才會打瞌睡的。我在外間當值還可以睡會兒。你可就苦了。反正我左右沒事,所以我來換你當值。趁著皇後娘娘睡得熟,你快去睡會兒,天亮的時候,我再來叫你。」
小新听了,心中頗為感激,拉著春雪的手︰「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剛才還那麼誤會你。你可不要生我的氣。」春雪笑著搖頭︰「快去睡吧。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小新點頭,變你呃手捏腳的離開了。春雪直到小新完全走開。這才從袖子里拿出幾封信來。
趁著皇後翻身的時候,春雪悄悄的就把信件塞在了皇後的枕頭下面。這一夜便這樣無聲無息的了。第二天一大早,春雪就去了林貴妃的宮中,將消息告訴了林貴妃身邊的貼身女官。林貴妃得知消息的時候,皇上正在由著宮女們伺候著穿衣服。
林貴妃笑著走了過來,伺候他帶上冠冕。「皇上,听說皇後娘娘近來有些不大舒服,皇上是不是該瞧瞧?」皇上有些奇怪的回頭,盯著林貴妃的臉看了許久。林貴妃被看的有些心虛,干干的問道︰「皇上這麼看著臣妾作甚?」
「你,一向和皇後爭風吃醋,今日竟然叫朕去看望皇後,實在是怪哉,你說,朕是不是該多看你幾眼?」皇上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林貴妃心中一驚,到底是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忘了皇上生性多疑。
她立刻找了點借口和說辭含糊的帶了,可總算是把皇上給糊弄了。「好吧,既然皇後不適,朕是該去瞧瞧看。」林貴妃心中大喜。現在就等著春雪在皇後宮中,好好的表現一番了。
其實皇上心中很是疑惑,因為皇後身體不舒服,他竟然不知道,難道皇後得了什麼大病,要瞞著他。當下他心中很是擔憂,一戴好了冠冕,便立刻踏出去了林貴妃的宮門,朝著皇後的宮殿走去。
這個時候時間還很早,皇後一直有個習慣,若非侍寢,她絕對不會起得太早,所以皇上來的時候,皇後還沒有起來。這一路皇上怕皇後瞞著生命的事情,到時候不肯說實話,一路上有宮女看見了,他都讓宮女不要稟報皇後,自己便悄悄的朝著皇後的寢殿走去。
春雪站在皇後寢殿的門口,一見到的皇上就立刻慌慌張張的行禮,皇上看著這位神色有異的小宮女,心中起疑,便問道︰「你這幅慌慌張張的樣子是做什麼,皇後在里面嗎?」。春雪繼續慌張的說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她……」
春雪越是這幅緊張的模樣,皇帝就越是疑心大起。一腳踢開了春雪,悄然推開了房間的門。他走進來了的時候,皇後正躺在床上,背對著皇帝睡著。皇帝四下看看,屋子里除了皇後一人之外,也沒有其他人了。為什麼方才門外那位宮女會如此的慌張呢?平息了心口的一股濁氣。皇帝躡手躡腳的走到了皇後的床邊,突然她枕頭下面的幾封信吸引了皇上的注意。他悄悄的坐到了床邊,將那幾封信抽了出來。
林貴妃坐在宮中,听著宮女稟報,說皇上果然直接就去了皇後的宮中,春雪做得很好,皇上果然心中起疑。「娘娘,只要皇上看到了那幾封不堪入目的情詩,皇上一定會雷霆大怒,到時候這六宮之主就是娘娘您了。」宮女可以的討好,不過此刻林貴妃確實听著舒服。
那幾封信是她專門派人偽造了雪衣侯的兒子範將軍的筆跡,字字句句都不堪入目,這一看就會叫人懷疑皇後和範將軍之間的私情。林貴妃知道當年年少的時候,範將軍和皇後的關系就很是不錯。前幾日決明特意登門為範思顏慶祝生辰,可是那雪衣侯竟然不肯買賬。還推三阻四,既然如此,這樣的人怎麼可以繼續留著!
宮外,皇甫決明也沒有閑著。盡管皇甫重樓這一個月都不能參與朝政,明明閑在家中,可是皇甫決明就是給皇甫重樓捏造了一個貪污兵部錢糧的罪名來。十幾個御史已經把奏折遞到了皇上的桌案上。這對母子,宮里宮外一起下手,這一次就是要打算把皇後和晉王鏟除干淨!
德妃在宮中,一邊模著自己的肚子,一邊由著女兒三公主給自己喂著湯藥。「今日一早,父皇便去了皇後娘娘的宮中,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呢。」德妃娘娘淡淡說道︰「其實要說起來,皇上和皇後之間認識的時候,比起林貴妃還要早一起。早年的時候,皇後和皇上之間也沒有像現在這般冷漠。」
「不管父皇去誰的宮中,反正就是沒有來母妃宮中,那本公主就生氣。我要去找父皇,就說母妃肚子疼,讓父皇過來看你!」三公主耍性子起來,德妃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她說道︰「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難道你盼著母妃肚子里的弟弟不安生嗎?」。
三公主一驚︰「母妃,兒臣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您是知道的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