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盛雪見紅著臉從端木京華的懷中退開,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大庭廣眾的……」
端木京華也知道適可而止,再這麼繼續逗她,只怕她要生氣了。便翻身上馬︰「我送你入宮去,不然我不放心。」
盛雪見也沒有拒絕,畢竟這種被人時刻捧在心上的感覺確實很不錯啊。有生以來除了真心對待她的母親,若說還有誰把一顆心都放在她身上
除了端木京華,好像沒有別人了。就算是父親,也沒有這樣過。
這一路盛雪見歪坐在馬車里,心思不定的胡思亂想。忍不住就幻想自己紅妝霞帔,然後端木京華穿著紅衣,高頭大馬來迎親的場面。
「,咱們到了!」紅梅的一聲催促把盛雪見拉回到了現實。
盛雪見趕緊回過神來,扶著白梅的手下車,端木京華已經站在邊上看=.==她了。
「時間尚早,我猜這會兒師父還沒從校場回到聖壇,你慢些走。」雖然盛雪見不是小孩子了,可是端木京華還是忍不住叮囑。
說到了聖壇,盛雪見忽然想起那天容景對她說的話。她沖著紅梅和白梅使了個眼色。
兩個丫頭會意的散開了為她把風。端木京華略一愣神,便走到了盛雪見的身邊問道
「怎麼了?有什麼事?」
「那日容景提醒了我,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找過。」盛雪見望著端木京華︰「長公主在宮中的住處。」
「是了,我們忘了綰宮。」從盛雪見的口中听見容景的名字。端木京華略微有些不高興,但是正事要緊,不該是吃醋的時候。
「咱們什麼時候去綰宮一探究竟?」盛雪見想著綰宮中可能就藏著她要找的真相。就忍不住的興奮起來。
「你不能在宮中就留,要不就趁著現在?」端木京華想了想︰「正好師父回來還有些時日,綰宮現在已經廢棄,距離聖壇不遠,沒有人會注意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去!」正好今日鐲子也戴在了身上。
盛雪見叫回白梅和紅梅,一番吩咐之後。紅梅從車上拿了一件盛雪見的披風,偽裝成盛雪見,朝著聖壇走去。
端木京華則帶著盛雪見從一條僻靜的路去了綰宮。綰宮的門口。門楣上的牌匾已經掉了一半懸在空中。
端木京華朝著盛雪見伸出手︰「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我怕有什麼東西嚇著你,跟緊我。」
盛雪見把手放在端木京華的手心,感受他寬厚手掌的溫度。一下子沁入心底。
兩人踏過高高的門檻。雖然宮里頭蛛網鏈接,可是精致的雕梁畫棟,無聲的傾訴昔日的輝煌。
曾經最受寵的長公主,她的綰宮一度精致到後宮嬪妃都發狂。即便是林貴妃寵冠六宮,皇上也未曾給過林貴妃這麼好的宮殿。
「當年皇上一定很疼這麼啊!」盛雪見不由得感嘆。
「姑姑是皇上的親,姑姑天真爛漫,從來不涉及皇室爭斗,可以說。是皇上心中最後一塊淨土。」
天家無情,而天真善良的長公主是生錯了地方。所以才紅顏薄命。就算是天子恩寵又能如何?只是加速了她的死亡而已。
想到這里,盛雪見不由得神情黯淡,下意識的回握端木京華的手。
端木京華剛剛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突然感受到盛雪見細微的動作,忍不住回頭看她,看到她微微蹙起了眉頭,心底升起心疼。
「你不是長公主,我也不是天家人,這一生,我會護你,我只護你。」
盛雪見抬頭,紅了眼眶。大概是等待了太久,終于要到修成正果的時候,人最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情動吧。
「這是姑姑的寢殿。」端木京華牽著盛雪見走了進來。盛雪見四下打量,雖然綰宮成了廢宮,但是屋里的擺設一絲不亂,只是蒙了灰塵。
盛雪見四下打量,梳妝台上還放著一個精致的藥罐。「看來長公主生前的確是吃了不少的藥了。」
「可是從前姑姑的身體據說很好才是。」端木京華有些疑惑,他走到梳妝台前,拂去桌上重重的灰塵。
因為皇上和太後都十分的偏愛這位長公主,所以她的宮殿里,任何東西都擺放整齊,包括她的首飾等等。
「這個是不是放鐲子的盒子?」盛雪見拉開抽屜,一眼就瞧見了一個紫檀木的首飾盒。她輕輕打開里面是空的。
「放鐲子的盒子那麼多,不能肯定這個盒子就是放我們這對鐲子的盒子呀。」端木京華從盛雪見手中拿過首飾盒。
「啪嗒!」盛雪見手上沒穩當,盒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竟然摔成了兩半。「這可怎麼辦?」
死者為大,盛雪見弄壞了長公主的遺物,心中莫名一慌,趕緊蹲下來查看那摔成兩半的盒子。
「咦,這是什麼?」盛雪見拿起其中一半盒子,只見內里的錦緞甩了出來,一張字條落了出來。
「我看看!」端木京華跟著蹲下來,從盛雪見手中接過字條,展開一看。
「藏得如此隱秘,姑姑應當是不希望別人知道。」
「皇兄說,最好最重要的東西,要藏在最安全的地方,那天的事,不可說!」端木京華讀出字條上的內容。
盛雪見將另一半盒子拿過來,發現里面什麼都沒有。皺著眉頭道︰「長公主這張字條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把這字條藏得如此隱秘?」
「這是姑姑的札記,看上去像是撕下來的一頁。」端木京華注意到這字條上不規則的邊際。
「那我們找找長公主的札記,看看這是哪一天的事情!」盛雪見想著。趕緊起身朝著長公主的小書房走去。
端木京華再三查看這張字條,除了這行字以外,竟然沒有別的字跡了。更沒有時間。
「這本札記被撕得太亂了!」盛雪見在端木京華思考的時候,已經找到了幾本長公主的札記。
這是這幾本札記中,有一本被人東扯一張西扯一張,完全是破破爛爛的樣子。
「這還有撕了一半的。」盛雪見有些懊惱的走到端木京華的身邊︰「如此看來,這里早就被人搜查過了,看來這些重要的東西也被人可以銷毀了。」
「這倒不一定,也許她們自己都弄錯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東西。」端木京華眼楮一亮。
「什麼意思?」盛雪見听不明白端木京華的意思,只見端木京華將那張字條抹平。
對著盛雪見手中的那本札記,一一比對。盛雪見看著看著。明白了端倪。
「原來這張字條只是札記的一部分?」
端木京華點點頭,手上的動作還沒有停。宮里到處都是耳目,也許今日他們進綰宮已經被人知道了。
師父很快就要回聖壇,他們的時間其實不多。
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張字條突然和札記的某一頁合上了。「就是這里了!」
盛雪見和端木京華同時瞪大了眼楮!因為那一頁札記不僅顯示了時間。而且還有一段話。
「我的七巧盒是最安全的地方!」端木京華和盛雪見兩人四目相接︰「找七巧盒!」
札記上長公主所寫的時間,與盛雪見查到她和林貴妃起沖突的時間相差不遠。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讓長公主要如此翼翼的保存呢?
兩人分頭在長公主的綰宮翻箱倒櫃尋找七巧盒,可是越是想要找到一樣東西,那就越是找不到那樣東西。
「找不到。」端木京華從東面走到了正廳,正好看見對面走來的盛雪見。
「我也沒有找到這七巧盒。」盛雪見無奈的搖了搖頭︰「時間不早了,我若是再不去聖壇,只怕師父要生氣了。」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端木京華也只有無奈的偃旗息鼓了。
兩人相攜走出綰宮。卻未曾注意到正廳門外那一人多高的雜草里,從一開始就蹲著一個人。
直到兩人走出了綰宮。這人才從雜草叢中走出來,進入了長公主的寢殿,東翻西找一遍,而後飛快的朝著林貴妃的宮殿而去。
「你說什麼?」林貴妃驚得站起身來看著地上跪著的宮女。「他們今天去了綰宮?!」
「正是!娘娘!您讓奴婢注意盛雪見的行蹤,今日奴婢尾隨她就到了綰宮。」
「那他們去綰宮干什麼?」林貴妃的心中忽然浮起那樁陳年舊事,不由得心頭一緊。
「奴婢跟的遠沒有听清,只听說他們要找什麼七巧盒。至于為什麼,奴婢不知。」那宮女誠懇的回答。
林貴妃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七巧盒!」
那是波斯國進貢給天啟的稀罕玩意兒,當年只有長公主能打開那個盒子,于是皇上便將這個盒子賜給了長公主。
「難不成她把證據藏在了七巧盒里?」林貴妃口中喃喃,忽然眼楮睜大,害怕的捂住了嘴巴。
「本宮命你,速速去查七巧盒的下落,另外給我盯緊了盛雪見,絕對不能讓她搶先拿到七巧盒!」
「奴婢遵旨!」那宮女的眼中閃過冷冽,悄然退下。
盛雪見到聖壇的時候,正好跟鬼陣子在門口遇見,鬼陣子沉著臉質問道︰「蠻丫頭去哪玩兒?!」
「這不是看師父還沒來,就去御花園走了走嘛。」盛雪見露出乖乖的笑容,企圖蠻了。
「別跟我打哈哈,御花園是這個方向嗎?」。鬼陣子似乎不打算放過了盛雪見。
「師父能掐會算,你說我是從哪兒來?」盛雪見索性自暴自棄了。這時候鬼陣子才注意到了盛雪見身後的端木京華。
「你的身體恢復的如何了?」鬼陣子的目光躍過了盛雪見,落在端木京華的身上。
「我好多了啊,太醫說了我不過是皮外傷。」盛雪見听見師父關心自己,連忙回答。
誰知道鬼陣子白了盛雪見一眼說道︰「我沒問你,我問的是京華!」
「師父,您能不能不這麼偏心啊?」因為鬼陣子這明顯的偏心,盛雪見不滿的噘嘴,關于綰宮的事情,她已經忘到了九霄雲外了。
「你也知道你受的是皮外傷,能跟京華比麼?他氣血逆行,萬一不留神,就是走火入魔!」
鬼陣子故意把話說得十分嚴重,嚇得盛雪見立刻回頭去看端木京華︰「你真的受了很重的內傷?」
端木京華原本想要搖頭,迎面接上了師父的眼神,立刻會意過來,故意道︰「是呀,養了好久還不見好。」
盛雪見急了,連忙把一個香囊拿出來遞給端木京華。
「我不懂武功,但這個香囊可以幫你凝神靜氣,也許會有用。」盛雪見滿眼的擔憂。
端木京華看著都不忍繼續逗弄盛雪見,只得說︰「放心吧,有我爹爹在,不會有事的。」
「這小子天生的武學奇才,不過是氣血逆流罷了,幾天就沒事了。」鬼陣子一松懈,竟然把話給說漏了。
端木京華無奈的瞪了自己師父一眼,不怕神一樣的對手,真怕豬一樣的師父啊。
盛雪見冰雪聰敏,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冷冷的瞪了端木京華一眼道︰「你們倆合起伙來騙我是不是!」
「阿蠻,你不要生氣,我以後再不會了!」但凡是踫上盛雪見的事情,端木京華總是會亂了。
「嘖嘖嘖,還是天啟的戰神呢,一個小丫頭片子就讓你方寸大亂了。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鬼陣子在一旁揶揄,明顯站著不腰疼。
「那師父什麼時候給我找個師娘,試試這美人關啊?」盛雪見轉過頭,精明的眼楮盯著鬼陣子看。
「得得得!說不過咱們的蠻丫頭,師父認栽了還不行麼?走吧走吧!今天教你幻術的第二層。」
鬼陣子見打趣端木京華沒有意思,便言歸正傳。
盛雪見也嚴肅起來,跟端木京華簡單告別之後,轉身跟著鬼陣子進了聖壇。
端木京華在門外站著,正好容景從里頭走了出來,兩人一人在門外,一人在門內。
視線相交的那一霎那,容景對著端木京華淡淡的笑了。
端木京華的眼神依舊冰冷,只是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盛雪見也看到了兩人的舉動,只是心中依舊覺得奇怪。
這倆人為什麼總是隱隱有種敵對的架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