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趾高氣昂的望著盛雪見。想當初盛家落難的時候,盛雪見見死不救。
今日有了這麼好落井下石的機會,她二人又怎麼能錯過呢?盛雪見站在原地不動,只是冷冷的目光從兩人的身上掠過。
盛蜜香有些不自在的別過眼楮︰「你這是什麼眼神,還不行禮?!」
盛雪見還沒有生氣,一邊的紅梅已經氣得不行了。常言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說來當真如此。
「不知你們二位現在在宮中是什麼位分?」盛雪見不慌不忙的問道。
「你眼楮看不見麼?我們雙雙被封為嬪了!」盛蜜香說著得意。在這深宮之中,這倆總算是明白了合力才能御敵的道理。
尤其是在盛雪見的面前,顯得更加抱成一團了。
「哦~只是小小的嬪位,就敢讓當朝的聖女下跪行禮,這膽子也是不小。」盛雪見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已經極度冷冽。
盛茯苓被她氣勢所迫,忍不住倒退了幾步,盛蜜香恨鐵不成鋼的扶住盛茯苓,眼神示意她鎮定起來。
其實在這深宮中闖蕩多年,兩人早已不像曾經那麼莽撞了,此番在這里攔住盛雪見,不過是奉了林貴妃的旨意,來套盛雪見的話而已。
「就算你品級比我們高,可是我們好歹是你的,難道不當你跪嗎?」。盛茯苓平復了心情,繼續刁難盛雪見。
「我可沒有這樣的。行了。也別拐彎抹角了,林貴妃讓你們來問什麼。」盛雪見已經懶得同這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兩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難辦二字。盛蜜香硬著頭皮冷聲道︰「就算你把綰宮踏平了,也沒有用。我勸你還是早些收手,識時務魏駿杰!」
「早些收手?貴妃這個時候來招安我是不是有些晚了。讓我來猜猜貴妃為何要招安我。」盛雪見的聲音很涼,這肅殺的氣勢直接堵住了兩的嘴巴。
「皇甫決明敢跟南宮神奇合作,卻沒辦法掌控南宮神奇。天啟現在的兵權又掌握在端木京華的手中。現在林貴妃設計害的我公公被打入宗人府,若是我把此事告訴京華……」
「你以為我會害怕端木京華?」身後傳來一道陰鶩的聲音,盛雪見立刻回頭。又看見了皇甫決明。
怎麼這人是鬼魂不成,走到哪里都能看見他?
「你若是不懼怕我恭親王府的十萬大軍,何以遲遲不敢動作?」盛雪見料定皇甫決明有顧忌。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動作。或許你該把這份奏折好好瞧瞧才是。」皇甫決明得意的將手中的奏折丟進了盛雪見懷里。
盛茯苓和盛蜜香見了惠王連忙行禮。只是皇甫決明連跟她們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只是揮了揮手,便讓人退下了。
「京華受傷?你是騙我的!你一定是騙我的!」盛雪見手中的奏折忽然落地,整個失去的平衡。驚得向後倒去。
「世子妃!」紅梅眼疾手快的扶住盛雪見。可皇甫決明仍然不依不饒。
「本王何必騙你?你說若是端木京華戰死沙場,他跟南宮神奇斗得兩敗俱傷,這時候本王在率兵出征,那還有端木京華什麼事?」皇甫決明笑的陰險。
「你怎麼會知道京華的消息,京華……」盛雪見話說到了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現如今皇甫決明統領兵部,這北境的消息他自然知道。他方才說他有過動作,難道是……戶部的糧草?
「你動了糧草?!!」盛雪見瞪大眼楮。顫抖的手指著皇甫決明。
「聖女果然是冰雪聰敏。不過端木京華的確是個不錯的對手,听說你小產的消息。也不過是吐了口血而已。他一定是不夠愛你,否則怎麼不吐血身亡呢?」
「你無恥!」盛雪見明白過來,悲憤交加,揚起手朝著皇甫決明的臉奮力扇了。
可是手臂到了半空就被皇甫決明截住,他的力氣很大,把盛雪見的手箍得死死的。
「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你送去北境的那些糧草已經被南宮神奇燒得一干二淨。端木京華這一戰注定是有去無回!」皇甫決明滿臉得意。
盛雪見卻听得如墜冰窟!原來皇甫決明蟄伏這麼久,跟南宮神奇之間竟然商量了這般歹毒的計策!
「端木京華帶兵不力,父皇還會忌憚他麼?恭親王府已經威脅不到父皇了,別急,很快就會拿恭親王開刀!」
皇甫決明越說越高興,他就是喜歡看著一向鎮定的盛雪見慌亂不已。
當她失去了全部的依靠,就像鳥兒被剪斷了翅膀,那她最終就會回到他的籠子,他精心為她打造的籠子里。
盛雪見瞪著皇甫決明,身後的紅梅卻把皇甫決明的眼神看在眼里,那是十分可怕的眼神,像是要把一個人吞噬一樣。
「別太得意,咱們走著瞧!」盛雪見奮力從他的手中掙月兌。
「紅梅,咱們走!」紅梅扶著腳步有些不穩的盛雪見,繞過了皇甫決明,朝著綰宮走。
盛雪見走得很快,她總感覺皇甫決明的眼神還黏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等到這主僕二人走遠,皇甫決明才撿起地上的奏折,掉頭朝著林貴妃的宮中走去。
其實這份奏折只說了一部分的內容,端木京華當夜突襲,大敗南宮神奇的事情並沒有提及。
盛雪見有一句話是說對了,那就是南宮神奇的確不在他的控制當中。若是南宮神奇一舉拿下端木京華,長驅直入殺上盛京。他手里只有戰衣侯府的殘兵。確實難以應對。
眨眼到了母妃的宮門口,皇甫決明幽幽的嘆了口氣。
那份戰報的奏折被他壓了下來,可是父皇早晚還是會知道的。
時不我待。他必須盡快做一些事情了。
林貴妃這兩天心情很好,這會兒正在屋子里頭逗貓喂魚。沒了皇後這個最大的對手,皇上就成了她一人之物。
就算是德妃帶著五皇子求見,皇上也不願意見。這件事著實讓她揚眉吐氣。
「母妃,兒臣來給母妃請安。」兒子皇甫決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貴妃眉眼一彎,放開了貓回頭,卻看到皇甫決明獨自一人。不由得皺眉︰「怎麼只有你一個?半夏人呢?」
「兒臣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母親商量,把她帶過來做什麼?」一提起林半夏,皇甫決明就不由自主的蹙眉。
林貴妃微微一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兩人沒緣分,這也無可奈何。只是當下多有倚仗林家,絕對不能在這個當口出了差錯。
「你要記得。半夏的身後是丞相府。若是沒有丞相。你朝中的格局沒有人幫你撐著。」
「兒臣知道,兒臣今日來是想問問母妃,可知道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把人關在了宗人府,就沒有動靜了嗎?」。
一說到這件事,林貴妃忍不住嘆了口氣。原本她以為抓住了皇上的軟肋,皇後和恭親王有染,一個是六宮之主,一個手握兵權。絕對犯了皇上的大忌。
更何況皇上對皇後用情至深。而對恭親王恨之入骨。照例說雷霆之怒,應當很快就廢後才是。
可是皇上只是把人關了。竟然再也沒有提及此事。
再加上盛雪見這個聖女,頻繁進出綰宮,皇上只當做沒有看見。雖然表面上把事情都交給了兒子,可是林貴妃的心里,始終有些打鼓。
「是不是父皇對皇後心軟了?還是真的忌憚端木京華?」皇甫決明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說的不錯,天啟大戰,民心不穩。這時候若是治罪恭親王,勢必會讓端木京華異動。對了,你跟南宮神奇的計策奏效了沒有?」
林貴妃突然想起之前兒子說的糧草的事情。皇甫決明眉頭緊鎖︰「只能說是成功了一半,卻給了端木京華喘息的機會,實在是可惡。」
「南宮神奇沒有一舉拿下他?這麼好的機會!」林貴妃有些不敢。
「非但沒有拿下他,還被他奪了一城。這個南宮神奇到底在想什麼,實在是令人難以預測!」皇甫決明氣憤道。
林貴妃腳步有些不穩︰「若是此事被皇上知道,他更不會對皇後下手了。這書信的事情瞞不了太久,若是群臣要求三司會審,若是皇上突然想明白過來……」
「母妃!」眼看著母妃一個不穩,竟然跌坐在椅子上,皇甫決明擔憂的扶住她︰「所以時不我待,我們要快。若是父皇執意不肯廢後,咱們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先下手……你要!」林貴妃瞪大了眼楮望著兒子。
皇甫決明的眼神陰鶩︰「若是事情敗露,咱們就是欺君之罪,如何苟活?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佔領盛京!逼迫父皇退位!」
「你瘋了!你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十萬兵馬都在端木京華的手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林貴妃拉著兒子的手,試圖將他勸醒。
「我已經接手了兵部,盛京中唯一剩下的兵馬是戰衣侯府的人。現在我如日中天,五皇子不過是個孩子,戰衣侯知道如何選擇。這是我們的機會!母妃!」
「可是你父皇老謀深算,否則不會坐上這九五之位,難道你能想到的事情他就不會想到嗎?也許這是他對你的考驗呢!」林貴妃還是不願意謀反。
「不能給父皇察覺的機會。所以起兵一事我會稍晚進行。就需要母妃控制住後宮了。現在皇祖母去了西山抄經,宮中大權都在母妃手中,想要控制父皇,還不容易?」
「你又想給你父皇下藥?」林貴妃明白過來皇甫決明的意思,暗暗心驚。
「母妃,你難道想要兒子的命麼!」皇甫決明撲通跪了下來。
這一跪就跪倒了林貴妃的心里。
「你說得對,本宮十六歲就入宮了,見慣了沉浮,皇上既然對我無情,也就不要怪本宮無義了!」
望著母妃堅定的眼神,皇甫決明總算松了口氣。
……
另一邊,紅梅已經推開了綰宮的門,雖然太後去了西山念經,但是臨行之前有特別吩咐過。
即便是林貴妃刻意苛待皇後,這綰宮只是冷清,也沒有人真的敢上門來欺負她。
院子里皇後正在澆花,忽然听見了響動,便轉頭看向玄關,果然看見盛雪見朝著這邊走來。
「本宮這兒只要一有響動,就知道是你來了。」皇後娘娘放下水壺,朝著盛雪見淡淡一笑。
「我來陪娘娘。」本來今天是來陪皇後的,可是半道上從皇甫決明那兒听到了京華的消息,盛雪見一顆心七上八下,表情也沉了下來。
「本宮瞧著,雪見的心情似乎也不大好。到底出了什麼事?」皇後娘娘走過來,拉住了盛雪見的手。
盛雪見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說一個字。皇後目前處境危險,她又何苦再給皇後添了煩惱呢?
「真的沒有。倒是皇後娘娘,太傅大人托我給您帶句話,只要皇上下旨,他定會率領群臣力諫,只要能三司會審,一定有轉機!」
皇後松開了盛雪見的手︰「最近我常常在想,若是當年我違逆太後的旨意,是否今日便不是此番光景了。」
「娘娘!」盛雪見一听皇後這話便驚著了,雖然知道皇後並不喜歡皇上,可是這個時候皇後說這種話,要是讓有心之人听見了,那就不得了了!
偏巧盛雪見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兩人敞開了宮門,誰知道一抹明黃的身影就在玄關的後面。
那人明明一只腳就要踏進來了,在听到皇後的話之後,生生頓住了腳步。
皇後和盛雪見全都沒有察覺。
「不要緊,這綰宮除了你,也不會有旁人來了。說出來也好。」皇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皇上以為娘娘您喜歡我的公公,可是我知道公公和婆婆伉儷情深,他的眼里只有婆婆。」盛雪見無奈嘆息。
「恭親王對王妃用情至深,天下誰人不知。可笑竟然有人以為本宮和恭親王有染。」皇後涼涼一笑。
而玄關外面那抹明黃的身影,呼吸一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