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蛇舞!
S形長蛇陣是蛇舞。真正的殺手 ,卻是凌空而來的飛龍。
雲開大吃一驚,盤膝而坐的身體,倉促間已來不及避開。來勢凶猛的綠光,快如利箭,疾如電光,一個應對不好,極有可能穿胸透體而過!
那話腫麼說來著,沒事莫裝逼,裝逼遭雷劈。如果不是他顯擺翻手為雲的施毒手法,還揉捏了個虛幻的表鏈出來,也不至于沒注意到佘紅錦的蛇上飛龍。
看台上的幾人也是一陣驚呼。轉瞬之間發生的變故,金玉堂兄妹還沒看清楚,燕小乙兄弟倆神色緊張,蘇杭右手一翻,幾根銀針已扣在了指間,一旦情形不對,哪怕違反比斗規則也要立即出手,只有姬牧野神情淡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電光石火之間,雲開來不及多想,右手靈蛇一般探出,五指發力,手臂外翻,迎向電射而來的綠光!
他這一手動作,純粹是下意識反應,無意中用上了龍體術中的蛇形姿態,還帶著太極纏絲手的痕跡。
一條真正的靈蛇,和雲開的蛇形手臂,凌空絞在了一起!
靈蛇對靈蛇,總算將變色龍蛇王攔截下來,在他手上擰成了一條麻花。那蛇王性情凶厲,張嘴就咬在了他手臂上!
雲開一把掐住蛇王七寸,惱火地準備一把捏死時,想想又忍了下來。他左手抓住蛇王,右手出掌如風,並非沖向虎視眈眈的蛇群,而是蛇群頭頂的雲彩。
在看台觀眾的目瞪口呆中,那雲彩在空中一陣翻涌,隨即向四周飄散開來,最後變成細密的雨絲,從半空中紛紛撒落!
雲雨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那群蛇舞中的變色龍,在雨絲中再也無法保持隊形,一陣凌亂不堪地逃竄之後,萎靡不振地趴回了草叢。
雲開將蛇王拋進蛇群中,從草坪上站起來,笑嘻嘻地問︰「佘前輩,這一場算不算我贏了?」
佘紅錦走到中間通道旁,瞟了他手臂上的傷痕一眼,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臉色陰晴不定地說︰「你贏了!」
雲開抱拳一禮說︰「承前輩相讓……」
「認賭服輸,我佘紅錦還不至于輸不起!」
佘紅錦冷哼了一聲,右手輕輕一招,那條變色龍蛇王竄上她的手腕,盤繞成一只紅色的手鐲。她盯著雲開瞧了好一陣,低聲說道︰「放過小紅的人情,我佘紅錦記下了。」
裁判席上的令狐高,看比斗雙方沒有異議,高聲宣布道︰「第一場,蝴蝶谷雲開對五毒門佘紅錦,雲開勝!」
「雲開勝,雲開勝!」表鏈也扯開嗓門呱呱大叫。
金玉言興高采烈地跳起來,激動地沖上去說︰「耶!雲開哥哥你真厲害!」
當著金玉堂的面,雲開可不敢接受小妖精的擁抱,不著痕跡地避開說︰「叫師傅!」
金玉言這回倒挺乖巧,偷偷拋了個媚眼,甜甜地嬌聲喊道︰「師傅!」
蘇杭瞅著他手臂上兩只牙印,微笑著問︰「沒事吧?」
「有事啊!」雲開裝模作樣地「嘶」了一聲,涎著臉問︰「拜托你給我吸下毒啊親?」
燕小乙最見不得人家左擁右抱的,立刻插嘴道︰「要不二哥幫你吸?」
「滾粗!」
「哈哈哈……」
競技這種事情,歡樂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看台西邊一片歡聲笑語時,東邊的五毒門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大長老俞承綱神色復雜,卻沒有多說什麼。二長老謝子誠冷嘲熱諷地說︰「佘長老,你們佘家真是越來越長進了,連個毛頭小子都收拾不了?」
佘紅錦面色慍怒,隨即轉顏一笑道︰「紅錦技不如人,輸了沒資格講話。謝長老既然有十成十的把握,那我就等著看謝家大發神威,替門派拿回《五毒經》好了!」
謝子誠哈哈大笑,指著佷子謝偉彪說︰「我們謝家是要臉面的,不會以大欺小!偉彪已盡得謝家真傳,讓他堂堂正正地拿回《五毒經》,也叫蝴蝶谷的人知道,我五毒門後繼有人!」
一旁的謝偉彪面有得色,眼楮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
「我拭目以待!」佘紅錦心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說︰「你們謝家真有本事拿回《五毒經》,我佘家第一個贊同你謝子誠當大長老,從此以後,唯你謝家,馬首是瞻!」
「好,很好!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哈哈哈……」
謝偉彪身旁,還有一個棕色皮夾克青年,脖子上掛著一副太陽鏡,年齡大概三十左右。他身材很瘦,個子很高,長相倒沒啥特別的,唯一的例外是他的眼楮,跟兔子似的通紅,顯得有些病態的妖艷。
那青年見謝佘兩家爭吵不休,不耐煩地插嘴道︰「我早說你們四家沒必要上了!俞長老,下一場讓我吳百堯上場,省得你們給五毒門丟臉!」
這話比謝家叔佷還傲慢,屬于超強拉怪技能,連馮一破這個老好人都受不了了,冷哼一聲道︰「吳百堯,你點!以你吳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早就該逐出五毒門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說什麼?!」
「都給我閉嘴!」俞長老手里的拐杖重重一頓,低聲喝道︰「大庭廣眾之下,吵吵嚷嚷成何體統?有本事拿毒術跟姓雲的!」
「呵呵,大長老,不是我不尊重您老人家。」吳百堯不陰不陽地說︰「《五毒經》可是您賭輸給人家的,這話是不是該對您自己說說?」
「你……!」
俞承綱氣得渾身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俞西周怒視著這群不靠譜的同門,翼翼地扶爺爺坐下,忍辱負重地勸解道︰「醫生說了您不能動氣,千萬不能動氣……」
雲開那邊也听見了五毒門的爭吵,若有所思地望了俞西周一眼。
貌似老爺子當年害人不淺吶,一本《五毒經》惹出介麼多事情來。不過俗話說的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五姓之間積怨多年,不過因此提前爆發了出來,如同被外力戳破的膿瘡,禍福實在難料……
當然,偉大光榮正確的雲老爺子,腫麼能用蒼蠅來比喻?就算要比喻,那也應該是一只蚊子,世界上害人最多、最招人恨的萬毒之王,綽號人類殺手……
裁判席上的令狐高,放下手里的茶杯,無奈地嘆息說︰「這五毒門啊,八成是要分崩離析嘍……」
範四娘問︰「憑你跟俞長老的交情,令狐師兄不打算幫上一手?」
令狐高搖搖頭說︰「別人門派的家里事,我們這些外人怎麼幫?」
「有一個人可以幫。」
令狐高反應過來,瞅著雲開問︰「你是說那小子?」
範四娘點了點頭說︰「我覺得這場賭斗,未嘗不是五毒門的一個轉機。」
「雲老怪當年拿走《五毒經》,雖然也是光明正大地贏去的,」令狐高疑惑不解地說︰「但兩家之間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五毒門更是耿耿于懷。你說姓雲的小子可能會幫忙?」
「沒什麼不可能,又沒啥深仇大恨的。」範四娘意味深長地笑笑說︰「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可以去做做那小子的工作。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他應該會考慮一番的。」
「我當然支持。」令狐高樂呵呵地說︰「不過你別忘了,咱們倆是雙方聘請的裁判,處事得公正。雖然我是俞承綱請來的,但也不想過于為難那小子……」
「難道你也怕雲老怪?」
「怎麼可能?我這是愛惜羽毛!」令狐高掀了掀眉毛說︰「一大把年紀了,總不好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吧?」
令狐高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範四娘也不戳穿他,轉口說道︰「說起這小子,他還有一個兄弟叫雲山,想必令狐師兄一定很感興趣。」
「誰?」
「雲山,就是你們萬獸門在神農架找了好幾年的那位……」
「什麼?!」令狐高立刻不淡定了,從太師椅上一沖而起,大聲問道︰「人猿泰山?!」
「令狐師兄別沖動。」範四娘樂呵呵地說︰「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他的,不過人家現在叫雲山,是龍神的關門弟子。我還听說,你的佷子佷女,跟他還有一場賭斗是吧?」
令狐高這會兒哪還有個裁判的高人模樣?氣沖斗牛說︰「龍行雲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小子是我們萬獸門選定的傳人,怎麼就成了他龍行雲的關門弟子?!」
「確實如此。」範四娘略帶調侃道︰「我看你們萬獸門要從龍行雲手上搶人,估計是有些難度咯!」
令狐高惡狠狠地說︰「不行,等這里的事情結束,我就趕回去給廣譽和衣香搞集訓,一定不能輸給那個,那個雲山。我萬獸門能不能一飛沖天,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那你更得找個機會,跟這小子打好交道啦。」範四娘指了指雲開說︰「據我所知,如果要問雲山最听誰的話,百分百就是這家伙……」
令狐高眯著眼楮,眼神閃爍,腦子里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還有一件事。」範四娘臉上帶著莫測高深的笑容,接著說道︰「龍行雲跟李棠溪在南山之巔對決,這會兒我估計,雲山正在跟李棠溪的徒弟打架呢。難道你不想去看看?」
「你不早說?」
令狐高當然知道龍神跟劍仙對決,但沒想到還有雲山的戲份。雲山在他心目中,遠比五毒門的事重要得多,立即風急火燎地站起來,高聲宣布道︰「比斗暫停半天。龍神對決劍仙,是百年難逢的江湖盛況,咱們觀戰回來接著再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