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夕眯著眼楮看著他,頗為陰涼的說︰「是嗎?那你可別一不小心丟了東西。」言罷,梁少君便覺得**一陣微涼,他驚愕的看著懷里的弱女子,卻見她仿佛什麼都沒做一般泰然自若,頓時心里不爽卻又不敢有所動作,掩唇輕咳道︰「你跟我進營帳里,我慢慢說給你听。」
蘇朝夕挑了挑眉,將手中的柳錢刃收了起來,梁少君沒了威脅卻也沒再得寸進尺,只是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哥倆好的說︰「在下梁少君,美人兒什麼名?」
「我姓蘇。」
「蘇美人,小爺以後就這麼叫你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
「蘇美人,你找扶陰花做什麼啊?殺人還是救人?」
「你管那麼多干什麼?」
圍觀的眾將士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見自家侯爺跟人家美人聊著天走了,大家面面相覷兩兩相看,最後也散了開。
梁少君拉著她進了一個最大的營帳,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倒是溫暖如春,蘇朝夕本來凍僵的手腳也漸漸恢復了知覺,梁少君吊兒郎當的坐在一張厚厚的毯子上,看著她略有僵硬的動作,不免一陣吐槽︰「我說,你都凍成這樣了,還有心思把我摔到地上?」
蘇朝夕也坐在了毯子上,有些急迫的問︰「扶陰花到底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你在東洛你可能不知道,這半個月前啊,北蠻國主就突然下令把全國的扶陰花都燒毀了,哦,對了,這事兒還是今天跟你一起在城樓上的那個李沐卿親自監管的呢,當時我就駐扎在這兒了,那大半夜還能看見遠處燒毀扶陰花的火光呢,所以,你找著花估計是找不到了,你是要用它干什麼啊?」梁少君翹著二郎腿,端起一旁的茶杯問。
蘇朝夕臉色一變,聲音低沉︰「用它救我。」
梁少君二郎腿啪的一聲掉了下去,嘴里的一口茶「噗嗤」一下噴了個好幾米遠。
「你有了?」梁少君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蘇朝夕,上下打量似乎想將她從里到外好好看個清楚。
卻只見女子略微失神的坐在那里,盈盈身姿,手如柔荑,膚若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實在難以想象她竟然已經嫁人了,梁少君覺得這事很有沖擊力。
「有沒有可能,北蠻會留下一兩朵扶陰花?」蘇朝夕看向他。
梁少君吧嗒吧嗒嘴︰「沒可能,北蠻那個國主一天天跟有病似的,想一出是一出,那扶陰花之前還是國花,如今說是都銷毀了就一定都毀了,那個破李沐卿監管的,出不了岔子。」
然後他瞄了一眼女子,小心的問︰「你怎麼了?中毒了?」見女子不說話,他又說︰「你別不說話啊,跟我說說,我們南梁見多識廣,說不定能找出別的辦法呢?」
「他中了扶陰花的毒。」蘇朝夕似是有些疲憊,雙手環抱著雙腿,臉埋在腿里,悶悶地說。
扶陰花的毒啊,梁少君顰眉,看著女子有些頹廢的樣子,哪里還有剛才摔他的言笑晏晏,頓時也心里有些低落,沉聲問︰「那孩子的父親呢?為什麼就你來了,孩子的父親哪兒去了?」
蘇朝夕閉著眼,聞言,腦袋里突然蹦出墨歡禮的模樣,蹦出最後一次見他時,她將他打在地上的樣子,他應該是後悔了吧?那個時候他的眼神里閃爍的,應該是悔恨吧?想著他曾經時而溫柔時而冷漠的拉住她的手,想著第一次看見他抱著安辰時眼里的笑意,想著他雖陰晴不定卻沒有一次扔下她不管,想著他抱著她飛上柳燕樓的屋檐蘇朝夕眼中有些酸澀,他應該是不會原諒她了,而她也是不會再去找他了,以後就這樣變得兩不相欠,也挺好的
梁少君等了許久也不見蘇朝夕有反應,以為她傷心過度不願搭理他,也沒在意,但耳邊卻突然響起她悶悶的聲音︰「他沒有父親了。」
梁少君詫異的張著嘴,眼楮也變大了,難以想象她不僅嫁人了而且還變成寡婦了,心中一陣波濤洶涌,最後輕聲問︰「你還好吧?」
蘇朝夕抬頭,紅紅的眼眶染上了薄霧,看不清梁少君的表情,不過她知道他誤會了,但她也沒心情解釋,她現在最想證實的就是扶陰花到底還有沒有,而這個答案,估計只有那個李沐卿能夠回答她。
「梁少君,你抓我來只是為了氣他們吧?現在氣也氣了,你放我好不好?」
梁少君本來還有些感傷,一听這話立刻不樂意了︰「不行,我被那個姓李的傷了手臂,這筆賬必須得算,我就不信他不來救你,你可是我手里的把柄,你哪兒都不許去。」一邊說著,他還一邊甩著那只受傷的手臂,這麼一動作讓傷口裂開的更深了,鮮血順著手臂滴在毯子上,而他卻像不知疼痛似的繼續甩。
蘇朝夕顰眉,一把將他的手臂按住︰「你難道是那種為了報復就打算兩個人同歸于盡的那種蠢人嗎?難道不應該是即使對方身敗名裂,你也要過得很好才對嗎?你現在這是要干什麼?廢了這只手嗎?那萬一李沐卿不來呢?」
一邊說著一邊掏出身上的藥瓶,將里面的藥灑在他的傷口上,藥香撲鼻,一看就是好藥,梁少君不解的看著她︰「你對每個不認識的人都這麼好嗎?」。
蘇朝夕也不看他,將藥灑好後從他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給他包扎,同時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們不是認識了嗎?我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梁少君一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有些難為情的看著她喃喃道︰「不用包扎也沒事的」
不過蘇朝夕沒听到,包好了以後看向他︰「梁少君,你讓我吧,好不好?」
「這里離那邊很遠的。」
「沒關系,我能挺得住。」
「你去了也不一定有用。」
「那也得去試試看。」
「可是,萬一你半路暈了怎麼辦?你這麼弱。」
「不會的,我能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