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屁!蘇朝夕面色蒼白,衣袖漸漸滲出血跡。
墨歡禮顰眉,一把拽開李沐婷的手︰「你離她遠點。」
李沐婷似是才看見她手臂受傷一樣,驚訝中帶著絲絲委屈︰「呀,蘇,你怎麼受傷了?之前沒听說啊?要不要緊?墨,我略通醫術,快讓我給看看。」說著就要將魔爪伸向蘇朝夕。
靠之,她從大牢里被救出來的事這姑娘會不知道?沒想到這小表砸平白長得好看,心腸卻是黑的。蘇朝夕抬手擋住她伸來的魔爪︰「不必了,四公主殿下金枝玉葉,我這點小傷就不勞煩您大駕了。」
李沐婷突然就驚呼一聲向後歪去,此時墨歡禮剛剛轉身要去另一邊坐下,李沐卿也是在她們的正背後,听見聲音齊齊看去,蘇朝夕抬住的手還停在空中,李沐婷嬌弱的身子一下倒在地上,看著就好像是蘇朝夕推了她一把一*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好像是事先就排練過,一氣呵成,她還沒怎麼反應,人家就已經摔倒在地,我見猶憐的說︰「蘇,你即使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可我是想給你看看傷口啊,你卻這般」
好嘛,人家這是算計她呢,雖然低級,但是卻是立竿見影,墨歡禮離她最近,登時將她扶了起來,李沐婷還趁機倚在他懷里,起身,眼眶濕潤︰「蘇,你就讓我看看傷口吧?若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蘇朝夕眼神微眯,一臉冷峭的看著她,隨後不緊不慢的起身,回頭看向李沐卿淡笑︰「今天這梅花賞的是不錯,不過天寒地凍的,我還是適合休息,多謝李太子美意。」言罷,便徑直走出了亭子,消瘦的身子筆直的前行,頭都沒回,墨歡禮看著她的背影,臉色稍寒。
「墨,蘇這是?」李沐婷依偎在他懷里嬌弱的問。
墨歡禮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將她推開,徑自坐到了一邊,冷道︰「不用管她。」
李沐卿在一旁看著他的反應,倒是有些不解,方才還好好地兩人,難道真的被李沐婷的小伎倆給攪和了?他不信,偏頭看了看已經消失在雪中的女子方向,臉色微凝。
一直走到房間,墨歡禮也沒追,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也沒出現。蘇朝夕表示很不爽,被一個小表砸算計了也就算了,關鍵是這麼明顯的小伎倆竟然把墨歡禮真的唬住了?讓他這麼長時間都沒來找她?
房門突然被敲響,然後影歌自顧自的走進外室,隔著層層帷幔止住了步︰「蘇小姐,主子吩咐,您若是醒了,就可以準備一下回東洛了。」
蘇朝夕顰眉︰「這麼快?那姓墨的呢?他也嗎?」。
「主子不。」
呼啦一聲,帷幔和珠簾都被大力揮開,蘇朝夕心中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你的意思是,他吩咐你把我送走,自己卻要留在這兒享受美人恩?」
(☉o☉)…影歌表示自己並沒有這麼說,但礙于眼前的姑娘不好惹,他明智的垂下頭選擇了沉默是金。
許久,都沒有聲音再傳來,影歌詫異的抬頭,蘇朝夕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他微微提醒︰「蘇小姐,你看咱們是不是現在就走?」
蘇朝夕怒瞪了他一眼︰「走啊,怎麼不走,人家都趕人了我還能不走?你,跟我出去。」
北蠻的天時晴時陰,昨天還一碧如洗,今天又是陰雲密布了,寒風蕭瑟,蘇朝夕連斗篷都沒披,就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煙水百花裙便往外走,影歌一驚,拎起屋內掛著的織錦皮毛斗篷就連忙追了出去。
一路上都順風順水的沒人阻攔,也沒看見熟人,蘇朝夕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墨歡禮來時坐的巨型馬車,六匹高頭大馬油光水滑顯然吃的很好,她指著這車回頭看向影歌︰「要走是吧,我就坐這輛車了。」
影歌愣神時,蘇朝夕就已經撩起裙擺登上了馬車。
掀起簾子,蘇朝夕一愣,馬車寬大,里面鋪滿了柔軟的皮毛毯子,中間還有固定好的小火爐,烘的車廂里特別溫暖的,火爐上還溫著熬好的雞湯,味美飄香,車廂里還設有軟榻絲被,書箱棋盤,刺繡女紅等打發時間的東西。一進了這馬車,就好像進了個溫暖的房間一樣,應有盡有。
蘇朝夕在車廂門口停了幾秒,然後泰然自若的走進去。影歌在外面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看見人進去了,才稍稍舒了口氣,一個閃身坐到車上,揮鞭駕馬,向著城門走去。
蘇朝夕半倚在軟榻上,聞著雞湯的濃香,看著馬車內的布置,她皺了皺眉,墨歡禮雖然會享受,但也不至于連女紅刺繡什麼的都準備了吧?想了想,她揚聲問道︰「影歌,你家主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坐他的車了?」
「怎麼會呢?」影歌道。
也是,蘇朝夕癟癟嘴,躺了,馬車緩緩前行,漸漸駛出了玉雪關的大門,蘇朝夕撩開一旁的車簾,看著城門大開,有些奇怪︰「影歌,沒有人攔我們嗎?」。這不科學啊,之前大門緊閉,如今不僅順利的出去了,甚至連任何一個認識人都沒看見,都沒人來阻攔,這很奇怪啊。
「誰會沒事閑的來攔車啊,蘇小姐,你別瞎想了,還是好好睡一覺歇歇吧,咱們要繞點路,所以會花點時間。」影歌含糊不清的說。
繞路?蘇朝夕顰眉,鬼澤谷能繞嗎?
里面沉默,影歌似乎知道她的疑惑,出聲說︰「鬼澤谷咱是繞不的,但是咱們要從鬼澤谷稍微安全點的地方走,就得往遠一點走。」
蘇朝夕閉著眼躺著,倒也沒接話,影歌也沒再說什麼。
馬車漸行漸遠,玉雪關城樓上,墨袍男子衣袂飛揚,負手而立,默默地看著馬車遠去,天空漸漸飄下微雪,落在男子的肩頭,眼前似是籠起一層輕紗薄霧,模糊了遠去人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