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郡主看了一眼那隨侍,既然人家有禮,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南陽冷哼一聲剛想作罷,忽而又抬起頭看向蘇朝夕,疑惑道︰「大的隨侍為何稱你為蘇?」
「郡主可知明書陌現在手中有一嬰孩?那是蘇的。」
明書陌此番來南梁時手中確抱著一個孩子,當時見過的人還議論過他是否就是那孩子的父親,以及孩子的娘又是誰,如今那隨侍提蘇朝夕說的這一句話好比驚天霹靂般炸在每人的心中,除了梁少君和大等之情人外,恐怕其他人看她的目光都變了顏色。由其是南陽,從剛開始的警惕到如今的放松,恐怕是已經將她從威脅名單上劃出去了吧。
說到底,南陽這麼百般刁難,還不是因為覺得大和她之間可能有什麼私情,如今听說她已有孩子,自然就不會再刁難下去了。
于是這及笄禮<算是有驚無險的了。
眾人緩緩散了,大的攆駕不緊不慢的行著,輕簾薄幔的背後,一雙素手輕輕攤開一張紙,紙上清楚明白的寫著蘇朝夕來南梁後,他務必要做的事。
一︰此女甚愛胡思亂想坑蒙拐騙,遇到任何事都不必救場,她自己就會解決。
二︰務必找個人多的場合將她有孩子的事泄出去。
三︰無必要時刻,最好不要見小珊。
四︰遠離明書陌。
紙上這四點還是某人特地怕中途出了紕漏他收不到,用海東青傳了三次的。回想此事。捏著紙的人輕笑一聲,看來這墨歡禮,還當真是放心不下啊。
攆駕外的隨侍听見里面有了響動。輕聲道︰「方才傳來消息,說是三皇子和二皇子路上有事耽擱了,還要晚幾天才會回來。」
攆駕里沒有聲音,隨侍好像習慣了這種沉默,也不在意,接著說︰「派出去的暗衛小心觀察,說是二皇子被弄到了東洛的一處山寨。三皇子正趕去救他。而那個將二皇子弄到山寨去的人姓墨。」
看來是某人不知何時惹到了這位墨,被報復了啊。看來明書陌說的沒錯,他這個師弟不僅凡事能做到無所不用其極。而且還陰晴不定詭譎難測,這邊明明有求于他,那邊卻還敢報復他皇弟。
這個人,若真是按明書陌所言。與南梁幾十年前兩軍交戰時被換走的質子有關的話。還真不好對付。
不過若是有把柄在手,那就不一定了。某人素手微微摩挲著紙面,笑聲清淺。
與此同時,桃晏林的梁子修已經變裝模進了翻騎寨。
這種手里人少還要救人的情況是非常苦逼的,既要虛張聲勢,還要靈活機變,說實話,若里面被困的人不是他兄長。他真的不想幫忙。
可模了這麼久,梁子修依舊沒有找到關押人的地方。這種事可不宜打持久戰,他已經決定若是之前再找不到人就放棄了,明哲保身最重要,反正他這位二兄長也不會被弄死,暗中跟著他們的暗衛一定會救人的。
說到暗衛,奉命保護他們的暗衛從沒在他們面前露過面,因為上面有令,若非是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決不能隨意暴露。而他們這種身份的人,怎麼會輕易遇到生死存亡的時候?所以梁子修自小到大,也沒見過暗中保護了他這麼多年的人們。
說起來還有點小心酸呢。
——若是,身邊沒有這兩位的話。
「媳婦,你說他們人怎麼這麼少啊?俺听說山寨里人都老多了啊?」
「說你傻你真傻,這寨子是新寨唄,快別說話了,不然人家該咱們了!」
「媳婦,你真聰明,俺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二位是在他模進山寨的第一天突然出現在他旁邊的,說什麼怕他一個人出事,美其名曰要保護他,其實不添亂就已經很感謝了
而那個小紅這一點倒說的沒錯,這個翻騎寨是個新寨,寨子里還沒有多少人,每天也就出去做著類似于打打劫這樣嚇唬人的生意,連鏢車都沒敢劫過,因為人太少。而這里面的人大多數都是無家可歸的人,迫不得已才來落草,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也沒干過。
這讓梁子修很奇怪,為什麼兄長會被抓?這明明就是一幫毫無經驗,並且功夫不高的人,怎麼就會把他劫走呢?難道說是因為覺得他是個文弱書生不會反抗?有點牽強吧
「小,咱在這兒模了這麼久,你在哪兒啊?俺怎麼一個也沒見到?」大漢扯著脖子四處張望。
總共也就一個好吧梁子修嘆息一聲,輕身上了房梁,大漢在底下一見立刻急了,回頭沖著小紅說︰「媳婦,快,你也快把俺扔上去!」
小紅踢了他一腳︰「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還扔上去,不怕被人啊?給俺老實呆著!」
上了高處,梁子修縱觀全貌,才尋得一處草屋,門一直都是鎖著的,來往的人雖不見對那里有多重視,但每每路過時臉上的表情的很古怪,梁子修眯了眯眼,看來那里有點名堂。
是夜,梁子修帶著兩個尾巴悄悄模到了那草屋的門口,小紅本想一腳把門踹開,好在大漢拉住了她︰「媳婦,你踹門他們就該醒了,俺有別的辦法。」說著就拔出小紅的發簪,在那鎖上鼓搗了半天,只听「 」的一聲
竟然開了!
梁子修站在旁邊簡直不敢相信,這位其貌不揚到處橫沖直撞花樣作死的大漢,竟然還會開鎖這門技術活,真是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悄悄推開門,三個人躡手躡腳的模了進去,借著月光,梁子修看見地上草席處有個人躺在那里,呼吸沉重,應該是在熟睡,他走近一看,然後默了。
他的這位兄長此時正縮成一團旁若無人的酣睡在草席上,衣衫十分破舊,看著就像個落魄書生。半點沒有矜貴樣子,這安穩的睡姿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被擄到山寨來的人該有的,梁子修哀嘆一聲,早知道他這個樣子,就不花心思來救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