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還不算深,只是滿室冷清讓她倍感孤寂,富智慧獨自在書房里埋首工作,她很專心,不讓自己有任何空檔去胡思亂想。
然而麻醉劑終會失去效用,全神貫注維持不了太久,她不自覺豎耳傾听臥室的動靜,並不時看著時鐘。
時針走得愈快,她愈感到心煩氣躁,最後索性往後一靠,頹然的閉日養神。
此時空虛乘機襲來,她沒來山的感到寂寞,不禁自憐起來——她以為自己的心只是被扎了一下,痛楚很輕微,沒有流血,卻不知傷口是會加深擴大的,就像被細菌感染般的蔓延開來,如今痛楚已是遍布全身。
這個名為貝子嘉的病菌不斷在蠶食她的身心,影響她的正常機能,害她老是想他、念他、氣他、怪他;怨他、罵他……總之她的全副心神就只有他!
為一個男人而感到歡喜哀愁,心情隨他而變,這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情感讓她害怕,所以她極力排斥、抗拒,不允許這種感情的存在,不承認自己早已淪陷的事實。
她深信只要把這個病菌除掉,她就會不再受到貝子嘉的折騰,不會再被他給擾亂,之後她一定能恢復正常,奪回自己的主宰權。
但當貝子嘉負傷離去,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她卻只覺得手足無措,深怕她會從此失去他!
她直到那時才驚覺到,那個叫作貝子嘉的病菌早已沁入她的骨髓,與她密不可分,讓她難以割舍。
她多年來維持清心寡欲,不對男人動心動情,對愛情避之唯恐不及,滿以為城牆是牢不可破的,怎知貝子嘉卻在瞬問攻陷了她所有的心防!
縱然不願承認,富智慧卻不能再自欺欺人——她知道從前那個唯我獨尊的大女人已不復存在,現在的她只是個墜入愛河的小女人!
不過這個認知是否已太遲了?在她狠狠推開貝子嘉,迫使他投入其他女人的懷抱後,她是否還有挽回的余地?
假使他真的做出對不起她的事,跟別的女人共度春宵,她可以原諒他嗎?他們可以既往不咎,重新開始嗎……
在睡意蒙朧中睜開眼,富智慧發現自己被人騰空抱起,她抬頭,映入睡眼的是貝子嘉,她很自然的伸手拴住他的頸項,把臉蛋埋在他的胸膛廝磨。
「我在作夢嗎?你不是不回來嗎?」她一定是在作夢!不然她不會听到他久違的溫柔笑語。
「你常在夢里見到我嗎?」她的夢中有他是嗎?還真是讓他感到竊喜。
「這是第一次。」她輕聲呢喃。
「你希望我是夢,還是現實?」他好失望,還以為她常夢到他呢!貝子嘉小心翼翼的把她輕放在床上。
富智慧戀戀不舍的圈住他不放,她好久沒跟他這樣溫馨的枕邊細語,這麼美好的感覺果然是夢嗎?
「有分別嗎?」她皺皺眉頭,表情像個孩子似的,天真又可愛。
「當然有……」他忍不住癌身親吻她的小嘴。
因為是夢,所以她可以毫無顧忌,能夠拋開平常的矜持與害羞,非常熱情的回吻他,甚至主動的撫模他、挑逗他。
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兩人契合無間,彼此需索渴求,一如過往的激情投入……
富智慧赫然醒來,渾身香汗涔涔,她躺在床上,身旁卻是空無一人——果然只是一場夢啊!
可卻非常的真實,她的身體居然有股酥麻的感覺,被親吻、撫模的觸感猶存,老天!她竟然會作這種春夢!
這下子再濃的睡意也不翼而飛,富智慧起身走向書房,桌上的筆電還沒關,她果然應該是在工作——
等等!她怎會睡在床上?她記得自己沒回房間,她是趴在桌上睡的,難不成是子嘉真的回來了嗎?-
她匆忙折返空蕩蕩的臥室,再轉頭看向浴室,果不其然,微弱的燈光從浴室的門縫泄出。
子嘉在里而嗎?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會不會只是她忘記關燈了?
富智慧伸手探向門柄,浴室門同時被打開,害她嚇得差點尖叫出來,驚魂剛定,她便與赤身露體的老公打了個照面。
貝子嘉的驚嚇並不亞于她——剛洗完澡出來,隨便在圍條浴巾,一邊拭擦頭發,一邊打開浴室門,他完全沒預期會看見花容失色的妻子就佇在門口堵人。
兩人意外的四日相對,一時間竟不知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彼此,兩人都感到既尷尬、又無措,沉默過後,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
「你何時回來的?」她別開眼不看他。
「我把你吵醒了嗎?」他則是純粹在找話題。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兩人再度同時回話——
「沒有。」她隨便回答。
「你就這麼討厭看到我嗎?」他的語氣很尖酸。
富智慧頓感委屈——明明就是他劈腿有外遇,卻說得好像是她背叛似的,向來心高氣傲的她當然無法放段加以解釋,更別說是向他坦承感情,或是與他握手言和。
結果她只是冷著臉瞪他,然後不屑的瞟了一眼浴室,驀地轉身走人。
她的表情是這麼的鄙夷,可想而知她是在想什麼,貝子嘉上前擋住她的去路,心有不甘的替自己叫屈,「你以為我是在清洗偷腥的證據嗎?」
「我又沒說什麼,是你自己作賊心虛、不打自招!」她譏諷著,對他的背叛感到痛心疾首。
真是教他忍無可忍!
他粗魯的一把抓住她,強行把她推倒在床上,再飛快翻身壓制著她,瘋狂的親吻她、愛|撫她︰他的動作既橫蠻、又霸道,激起她的奮力反抗!
「不要!住手!」不肯就範的富智慧不停的掙扎,卻因不想驚動家人而未放聲大叫。「貝子嘉!你是瘋得還不夠嗎?」
他才沒有!貝子嘉放緩動作,氣憤難平的指出,「有哪個會蠢得在外面偷腥後,再回來家里銷毀證據的?」
「因為那個男人膽大包天,唯恐老婆不知道他有多風流!」她一口咬定。
「你以為是誰害我要去洗冷水澡的?」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牢她,等著看她的洋相。「要不是老婆主動勾引,卻偏在打得火熱的緊要關頭睡死的話,我才不用活受罪!」
轟的一聲,她的粉臉在霎時漲得通紅一片,大眼圓瞠,慘叫一聲直否認。「那是作夢!」
「你是真的分不清,還赴故意在裝蒜?」他壞心眼的欣賞著她的狼狽樣,感到好開心。
「我……」她羞慚得無地自容。
富智慧索性當鴕鳥,別開臉躲進枕頭里,感覺到他幾乎全|luo的身體的確很冰,使情不自禁的把身體貼向他,給他溫暖。
她這個舉動無片是在放火,讓他再也難以壓抑渴望,迫不及待的抱住她。
貝子嘉實在很生自己的氣——為何他這麼沒有骨氣,明明都已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對她感到徹底失望,打算盡情放縱自己跟別的女人徹夜狂歡,讓她後悔沒能挽留他,但他卻還是狠不下心,做不出背叛她的行為!
所以他只好像只哈巴狗似的乖乖回家,而現在她只是稍微對他展露一點溫柔,他就已經把持不住,忙不迭的送上熱情。
唉!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他從未想到自己的意志力竟是這麼薄弱,竟然完全抗拒不了她的美色,甘願向她俯首稱臣。
唉!誰教他對她足又愛、義恨,拿她完全沒轍。
「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久違的軟玉溫香、熟悉的誘人曲線在在令他情難自禁,心魂迷醉。「你要有所覺悟,讓我滿足為止。」
這回貝子嘉不再粗野,他一如往常的極盡溫柔與疼惜,富智慧很難不投降,熱情的回應著他。
此刻她發覺自己竟是全然的信任他,棚信他沒做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因為她的身心都承受著甜蜜的重量,感受著他源源不絕的激情熱愛。
「美眉沒有滿足你嗎?」她抽空還挪揄起他來。
「你是皮在癢嗎?」他狠狠的吮吻她,大掌則同時進行攻擊。
「哇!不要!住手!」她嬌喘連連,不得不高呼阻止。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著彼此,在完全沒有隔閡之下,兩人都有了嶄新的感受及不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