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俞抱著葛凱琳回家時,身後跟著吳子揚,吳子揚手里提了一大堆吃的、布料和藥材。
吳子揚反應過來這位三姐夫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時,已到了四姐家門口,怕被四姐夫訓斥,只好悶著氣跟進去。
問候了一家人,又和三姐好好聊了一會兒天,如願以償地終于抱了一下葛凱琳。
雖然外甥女很快被三姐夫找理由搶走,他還是樂得嘿嘿笑,滿意而歸。
葛天俞和吳麗梅說起開鋪子的事。
吳麗梅當然高興,並提議她自己可以用鋪子里的布料做出成衣賣,還可以根據客人需要,在衣服上繡出各種圖案,這樣賺的也多一些。
「娘,你的眼楮已看不清,要怎麼繡花。」葛凱文一句話,給吳麗梅潑了一身冷水。
葛天俞一驚︰「麗梅,你的眼楮怎麼了?」。葛凱武這個小喇叭立刻開始廣播︰「我娘擔心妹妹的病,天天哭,天天哭,眼楮哭壞了。」
葛天俞心里揪痛,責怪妻子︰「傻瓜,你哭有什麼用,對凱琳的病沒有助益,反而傷了你自己,要是你的眼楮哭瞎了,凱琳的病就是好了,你也看不見,何苦來哉。」
譚柳兒關心的是別的︰「不用擔心,麗梅這眼楮只要調養一段時日就好。大郎,既然你回來了,麗梅是不是要跟著你回前院住,這我可不放心。麗梅在我這里還好,要是回去。你娘天天罵,麗屏和天笙也不是省心的。」
「不用,」葛天俞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悠哉地說︰「我這就去找林大夫。」
「你找林大夫,麗梅就不用回前院了?」
「嬸娘你信我就是。」說完,葛天俞抱著葛凱琳就走。
譚柳兒在後面笑罵︰「這小子,小時候老老實實一個人,越大越滑頭,現在倒是猜不透他心里想什麼了。」
吳麗梅也笑︰「嬸娘,你就由著他吧。他是男人,自然要多操心一些。」
到了林大夫家,葛天俞先請林大夫給葛凱琳診脈。然後又嘀嘀咕咕和林大夫密談一番,除了付給林大夫應給的診金,又多給了林大夫些錢。
葛天俞回轉後,並沒回嬸娘家中。而是進了前院。
葛麗娥跑過來。用手戳戳葛凱琳的臉。
此時的葛凱琳並沒睡著,被爹爹平抱著,太陽比較刺眼,所以葛凱琳沒有睜眼,小姑姑戳她臉時,她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臉上長了什麼東西,于是皺眉。
葛麗娥見葛凱琳小眉毛皺成了一團。驚喜道︰「呀,大哥。凱琳眉頭動了。」
董氏見只有葛天俞一個人回來,手里還抱著那個半死不活的孫女,滿臉不高興。
開口就刺︰「沒出息的男人,到了後院這半天,竟然沒把媳婦帶回來,那你回來作什麼,你是會喂豬,還是會鋤草。」
妻子生病,娘不但不問上一句,開口就是喂豬鋤草,可見妻子在家確實受了大罪。
強忍著不悅,葛天俞道︰「凱琳昨天半夜哭鬧,今天又睜眼哭鬧,想來是有所好轉,爹娘听了,必定會高興,我就抱凱琳來給祖父祖母請安。」
董氏微怔,繼而道︰「小孩子哭鬧再正常不過,不哭鬧才是傻子,這有什麼可高興地。」
葛天俞心里大怒,剛想要爭辯幾句,林大夫背著藥箱進院,說道︰「葛大郎,你家妻子昨天在地里暈倒,今天好些沒有。」
葛天俞見林大夫主動來給妻子復診,很是感激︰「有勞林大夫了,我妻子在我嬸娘家里,我這就把她接回來接受診治,林大夫稍等。」
說著就要出院。
「你等等,」林大夫喊住他︰「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妻子不宜挪動,需要靜養,否則病情會加重。」
「不會吧,」葛天俞有些不信,「她說只是干活累著了,休息下就好,怎麼會這麼嚴重。」
林大夫冷哼︰「一看你就不是個心疼媳婦的人,你妻子是怕你擔心才這樣說的,其實她是心氣郁結,時間長了傷及心神,要是不好好調養,連命都沒了都有可能。」
葛天俞說話時,眼神余光不時觀察一下潘氏的反應。
董氏上不但沒有擔憂之色,反而滿臉不耐,在林大夫說起吳麗梅的病有性命之憂時,董氏眼里甚至閃過期盼的神采,葛天俞的心便冷了半截。
他心中原本還抱有的那一點點愧疚,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憤恨。
畢竟在生意場上也混了這些年,葛天俞臉上沒有帶出憤恨之色,反而一臉正色問王大夫︰「病得這麼重,那要怎麼辦才好。」
林大夫答道︰「沒其他法子,只能好生休息,急不得,這病最忌反復,最好一次調養好。」
「是,多謝林大夫。」葛天俞抱著葛凱琳給林大夫深施一禮。
他這禮施得倒也是真心實意。
嬸娘也是這麼告訴他的,妻子這病看似不怎麼嚴重,如果反復,還真說不好後果會怎樣。
葛天俞和林大夫的密談,葛凱琳全程听著,剛才林大夫一進來,葛凱琳就知道好戲要開始了,一雙大眼楮一直盯著爹爹的臉看。
本來看著爹爹那裝腔作勢的表情,感覺好笑,心里把爹爹歸于月復黑一類。
可現在見爹爹這樣鄭重其事地給林大夫行禮,縱使她上一世由于身體的原因,被父母兄長保護得太好,以至于思想單純,不通世故,可到底骨子里是個成年人,這時也能感覺得到爹爹心里的沉重,不禁震驚。
有這一番對話,葛天俞和吳麗梅兩口子住在後院。就有了充分的理由,盡管董氏恨得咬牙,可也不敢再多嘴。
那天葛伯嗣氣她亂說話。狠狠教訓了她一通,她雖不很聰明,不過也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辦完這些事,連夜騎馬回來的葛天俞,心情一放松,才覺出困乏來,回到後院整個睡了一下午。才算精神起來。
後院的布局和前院相似,五間正房,靠東三間大的是葛仲嗣和譚柳兒的臥房。靠西兩間小的是葛凱賦的臥房兼書房。
東廂房沒人住,里面卻是家具被褥齊全,是給葛天俞兩口子留的住房,兩側耳房堆放著糧食。還有農具之類農家的東西。
葛天凌兩口子帶著葛凱貞住西廂房。靠近正房的耳房住著葛凱茜,另一側的耳房,做了葛天凌打鐵的小作坊。
本來葛凱賦是孫輩,不應越過父輩住正房,可家里也就只有譚柳兒能管得了他,讓他住在譚柳兒的隔壁,他有什麼動靜,譚柳兒隨時能知道。葛天俞和葛天凌都覺得這樣安排正好。
兩邊廂房後面也各有小院,也是廚院和飼養院。不過沒有豬沒有雞,只有一頭牛和一群羊,譚柳兒沒事就出去放羊。
二房當年分家得的地,葛天俞的祖父母去世後,譚柳兒只留了十幾畝自己種,其他的都租了出去。
這十幾畝地主要由吳麗芳在種,葛天凌和譚柳兒有時間也會幫忙。
家里也不指望地里的那點收成,那地是留給吳麗芳打發時間用的,家里人口不多,光收上來的租子就夠吃了,其他的花銷,自有葛天凌和譚柳兒操心。
葛天凌鐘情于打鐵,看著鐵疙瘩在自己手里變成不同的玩意,心里那個爽啊。
譚柳兒心情好的話,會接診婦科疾病,有時會走的較遠,可能幾天甚至月余不歸家,在林大夫沒時間或來不及時,她也會接診些跌打損傷之類外傷。
晚上,葛天俞和葛伯嗣說了要自己開鋪子的事。
果不出所料,葛伯嗣不同意,說是還要給葛天彪娶親,給葛麗屏準備嫁妝,葛麗娥眼看也不小了,這嫁妝也得早點準備,家里拿不出這麼多本錢來,讓葛天俞安心給東家做事,不用自己太費心,一個月也有十幾兩銀子收入。
葛天俞就說是譚柳兒出錢,他只是出力,也是有工錢拿的,而且比現在的東家給的還多。
葛伯嗣想了想答應了。
老二家的錢不拿白不拿,反正父母當年偏心,不知給老二家留了多少私房錢,還囑咐葛天俞不要死心眼,能多拿就多拿一些。
想起白天董氏學說的林大夫的話,葛伯嗣還是不甘心︰「你媳婦這一病,家里家外就我一個人在忙,實在忙不過來,要不,凱文往後就只上半天學,半天回來給家里幫忙。」
葛天俞听得心冷,沉聲道︰「我每月的工錢,除了必要的花銷,都交給了父親,五郎一個月也有四五兩的工錢上交,家里不至于窮得拿不出束脩,沒必要克扣凱文上學的時間。」
一向溫和的大兒子竟然給自己甩臉子,葛伯嗣也拉下臉︰「天下沒有白吃白住的道理。」
「是嗎?」。葛天俞反問。
從自己婚後回到大房,這句話父親不知說過多少遍,葛天俞倒不氣了︰「父親這麼說,那九郎是長輩,更要以身作則,給佷兒做個榜樣,只上半天學了?」
葛伯嗣反駁︰「這怎麼能比,九郎是你兄弟中唯一讀書的人,還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怎麼能耽誤讀書。」
「哼,」葛天俞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也顧不得什麼孝順禮儀,道︰「父親這麼說,真當兒子在外,家里的事什麼都不知道?
這幾年兒子不在家,偶爾回來,就是給麗梅留點銀子,或買點料子首飾,只要兒子一走,母親和麗屏都會想法弄走大部分。
論家世,麗梅是將軍的妹妹,論錢財,麗梅娘家有錢,嫁妝豐厚,這幾年,不說麗梅,就是三個孩子,也都是靠吳家養著,咱葛家哪里有資格勞累麗梅。
麗梅賢惠,不計較這些也就罷了,還要每天勞作,現在麗梅病了,父親母親不但不體恤,反而還要讓凱文回來頂替麗梅干活,父親,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葛伯嗣惱羞成怒,大聲喝罵︰「畜生,你竟敢和父親這麼說話。」
葛天俞冷笑︰「父親慎言,兒子可是父親你生的。」
說完甩手走人。
葛天俞回了一趟盛城,不管沈高頭怎麼挽留,他堅決辭去了掌櫃一職。
睿豪听說葛天俞要自己開鋪子,也呆不住了,想跟著回來,無奈董雁菱孕期反應重,大夫囑咐最好要靜養,要出遠門,也得胎像穩了之後以後。
葛天俞安慰睿豪,反正鋪面的影子都還沒有,就是租好鋪面,也要裝修,置辦東西,一時半刻這鋪子還開不了業,讓他安心陪董雁菱等著,等鋪子開業了再通知他。
「凱琳,來,喝藥了。」
自從葛凱琳能睜眼,譚柳兒就開始天天給她喂藥。
開始葛凱琳很抗拒,她記得清清楚楚,在她的魂魄離開身體,還在家里盤旋時,听見婆婆說︰「沒想到,她喝了這麼長時間的藥,現在才死,還真是能扛。」
那語調,好像是終于大功告成松了一口氣。
「當然能扛了,她從小各種藥都喝遍了,早就有了抗藥性。媽你真聰明,說是給她調養身子,其實給她喝的藥,在不知不覺中增加她心髒的負荷,這個傻瓜,竟然這麼相信你。」
說這話的是她的丈夫,對于她的死,哪里有一絲悲痛,听起來反而無比高興的樣子。
婆婆語帶笑意︰「她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孩子,能不著急嗎,一說這個藥不但能治她的病,還能促使她早點懷上孩子,她自然就乖乖喝了,還一頓都不落,哈哈。」
想起這些,葛凱琳就條件反射地不想喝藥,而且她也沒覺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就緊閉著嘴,哪怕譚柳兒和吳麗梅硬給她把藥灌進去,她也要想辦法用舌頭把藥頂出來。
實在不行,就使勁地哭,直哭得咳嗽嘔吐不止,把藥給嘔出來才算完。
吳麗梅急得流淚︰「寶貝,你喝藥啊,你喝了藥,臉上的血瘤才會消,寶貝才會變得漂亮,才不會像娘這樣沒人要,才不會有苦說不出。」
葛凱琳愣住,什麼血瘤,難道葛天笙說自己長相古怪,就是因為自己臉上的血瘤?
不知這里的所謂血瘤,和自己上一世見過的血瘤是不是一個東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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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秀色玲瓏
簡介︰都說人賤自有天收,可自己的仇為什麼要靠老天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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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個渣男嘛,臉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