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屋,劉媽過來稟報︰「大老爺,大夫人,姑小姐,周二曉說,她今天看見親家小姐在姑小姐屋里。」
吳麗梅吩咐︰「喚周二曉過來回話。」
周二曉見了吳麗梅直往後縮。
吳麗梅知道周二曉是被自己整怕了,柔聲哄道︰「今天你要是立了功,獎你一碗紅燒肉,還能在漁場休息兩天,和那兩只小狗好好玩,要是撒謊,這一切可就沒有了。」
「不撒謊,不撒謊。」有吃有玩,周二曉不再那麼怕。
說起她今日所見︰「奴婢劈好柴送進內院,見姑小姐屋門口站了兩個丫環打扮的人,覺得奇怪,平時沒見過家里有這麼漂亮的下人呀,奴婢就走過去看,听見屋里有響動。
姑小姐天仙般的人,怎麼會弄出這麼古怪的動靜,奴婢剛好奇走近,那兩個漂亮的人就來推我,被我撥拉到一邊。
姑小姐的屋子不是奴婢能亂進的,奴婢站在門口往里看,是那個經常打听事兒的沈小姐在翻東西,我問她找啥,她問奴婢知不知道姑小姐的賽品在哪里,奴婢說不知道,她趕奴婢。
奴婢問她,你為啥在我家主人不在時亂翻東西,跟做賊一樣,她就走了。」
周二曉嗦嗦一大段,總算說明白,葛麗娥的屋子是沈蠻珍翻亂的,目的只為找葛麗娥準備預交的作品。
吳麗梅踐諾,讓劉媽將周二曉交給周婆子領去漁場。去漁場前先給周二曉吃了碗紅燒肉。
周二曉已近二十歲,智力還跟小孩子一樣,最喜歡和動物玩。
說來奇怪。凡是周二曉見過的動物,都跟周二曉很親熱,以葛凱琳那點心理學知識來分析,大概是因為周二曉心性純真,動物覺著不會受到威脅,才把周二曉當朋友。
吳麗梅吩咐劉媽︰「你帶幾個人去沈家把七姑夫人接來,她婆婆要問起什麼事。你就說是姑小姐有急事月兌不開身,這事必須親姐姐幫忙才能成,其他的什麼都別說。」
葛麗屏接來後。幾天都沒回沈家,也沒給沈家捎任何口信,沈老太太派沈蠻珍來問,沈蠻珍被擋在葛家大門外。
沈老太太親自上門。門房婆子也沒讓沈老太太進。並轉告主人家的話,要想知道原因,回去問她自家女兒。
葛麗屏呆在大哥家,大哥大嫂每天噓寒問暖,下人也對她恭恭敬敬,比在沈家強上百倍,可葛麗屏就是心理不踏實,不知道大哥大嫂為什麼留她。
實在受不了內心折磨。她大著膽子問剛回家還沒進屋的葛天俞,葛天俞覺著葛麗屏已被抻得差不多了。這才告訴她,接她回來是不想再忍讓沈家。
這次沈蠻珍能擅自翻動並損壞葛麗娥的東西,下次說不準又會干下什麼不可理喻的事,要是一再忍讓,沈家只會越來越囂張,要是不接她回來就和沈家翻臉,她在沈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葛天俞問葛麗屏有什麼打算,想跟著沈蠻欽隨軍的話,吳麗梅會派人送她去京城,吳麗梅的二嫂會安排,要是還想回沈家自甘被人作踐,從此後,自己這個當大哥的將不再管她。
葛麗屏苦笑︰「要是有可能,我願和離。」
葛天俞問她︰「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年紀已不小,也已不是女兒身,想再找稱心的好男人可沒那麼容易。」
葛麗屏慘笑︰「我嫁給沈蠻欽時,既是女兒身,年紀也不算太大,這兩年過得稱心嗎?我從小自持美貌,以為將來定會嫁個如意郎君,過上好日子,認為學那些家事多余,卻把自己養成了個廢物。
那年十妹回家,出口訓我,說是大嫂教的,女兒家要自己學會管理事物,即便將來識人不清,婚後不如意,也能過得自在,我當時還嗤之以鼻,自從嫁入沈家,我才越想越覺得十妹的話有理。
說句不害羞的話,新婚之夜,沈蠻欽只顧他自己快活,根本就每當我是他妻子,呵呵,還真得感謝我婆婆這兩年來的苛求,讓我學會了不少事,要能再學點手藝,我就能養活自己。」
葛天俞長嘆︰「你考慮下想學什麼手藝,或想做什麼事,我和你大嫂商量下看怎麼安排。」
晚上,葛天俞抱著妻子任怎麼樣也不肯撒手,吳麗梅覺得反常,問他怎麼了。
葛天俞低聲嘟囔︰「你是不是曾教導麗娥,女兒家要自己學會管理事物,即便將來識人不清,婚後不如意,也可過得自在?」
吳麗梅好笑︰「女兒家沒嫁人時,不能只想著依靠未來的男人,麗屏就是個例子,我說的有錯嗎。你我之間經歷了各種磕絆,已經心意相通,大可不必再為這話吃味。」
心意相通?心意相通!
葛天俞大喜,夫妻間百般纏綿。
沈老太太帶著沈蠻珍來葛家道歉,沈蠻珍承認葛麗娥的屋子是她翻亂的,那繡花荷包也是她揉壞的,她見荷包上花樣難繡,以為是葛麗娥的參賽作品,一時嫉妒才干下蠢事。
沈老太太說了一大堆好話,甚至當著葛家人的面打女兒的嘴,可無論她母女怎麼求,葛麗屏下了死心要和離,要是沈家不答應,就是上公堂她也不改口。
對薄公堂,家丑必弄得人人皆知,沈老太太自知理虧,怕兒子前程受影響,只得答應。
去官府辦理了和離手續,葛麗屏成為自由人。
在葛天俞和吳麗梅的安排下,葛麗屏在出租區幫忙,葛家的每種行業都讓她試一段時間。
不出葛天俞所料,史樑在戲院鬧事第二天,史老爺就帶著兒子和一大堆禮物。來葛大老爺府上道歉,講了一堆好話,目的只有一個。央求葛家把昨晚的事掩下。
葛天俞很為難,昨晚戲院听書的人可不少,要掩下這事還真不好辦。
心中鄙視,史樑平時的作派鎮上人人都知道,做這掩耳盜鈴的事有什麼用。
史老爺怎麼會不曉得這是在掩耳盜鈴,他的目的是想葛天俞穩住郭惠庭,不要把昨日的事上報夫子。縱使他再有錢,他卻搞不定夫子。
主管學堂的夫子是退休官員,為人死板。又看重郭惠庭,這樣的人他惹不起。
葛天俞表現得更加無奈︰「這事你應該去求郭惠庭,昨天你家少爺差點讓家丁打了人家,你不去給人家道歉賠禮。求我有什麼用。」
史老爺內心恨得直咬牙。面上不得不更加賠笑︰「郭惠庭依靠你葛家謀生,他雖不是你葛家的奴僕,凡事總得听你葛家一二。」
心里卻是急得不行,他和妻子兵分兩路,他來找葛天俞,妻子去學堂門口守候,要是見著郭惠庭就好言相勸,要是郭惠庭不听。就先設法拖住,等他和葛天俞商好條件。夫妻匯合。
兩個老狐狸在這里虛與委蛇,史夫人在學堂門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其實郭惠庭今天根本沒來上學。
郭氏生病,郭惠庭白天要伺候娘親,晚上要替娘親說書,昨天他已向夫子請了假,夫子感念他孝心,把已備好的講義先借給他看,準他在娘親康復後再來上學。
最終,史老爺將漁場後的一片良田賣給葛天俞,雖然葛天俞是以市價買下的地,並沒有壓價,史老爺還是覺得肉痛。
眼見著本鎮的土地一天比一天貴,這個時候賣地實是劃不來,可誰讓他有求于人呢。
葛凱琳那天也就隨意一句話,譚柳兒還真把田家小院改成了養羊的地方,還買下了旁邊的一大塊空地,羊場擴大,不止養了本地人常養的綿羊,還從外地買了山羊。
葛麗屏央求吳麗梅︰「大嫂,我想跟著二嬸養羊,你給二嬸說說。」
葛天彪怕佷兒佷女不喜歡七妹,七妹住在大哥家不自在,葛麗屏和離後,他本來想接葛麗屏去自己家住,可想到袁芬和沈老太太常有來往,要是葛麗屏住過去,沈家來人,見面畢竟尷尬,袁芬夾在中間也為難,也就一直沒有成行。
所以,葛麗屏白天在出租區做事,晚上還是回到葛天俞家住,她听佷女和大哥大嫂說起養羊的事,就想到這是一個避出去的辦法。
吳麗梅問她︰「你怎麼想起養羊了,嬸娘喂羊只為消遣,況且山羊比綿羊還調皮,干起活來髒累不說,還風吹日曬的,對容貌損害厲害。」
葛麗屏嘆道︰「我要是容貌平常,也不會把自己養成廢人。這些日子我在出租區做事,總有人來問我,既然是葛大老爺的親妹妹,為什麼還要辛苦做事,我實在不想再理會這些,要是去養羊,也能清淨些。」
「哼,是養羊又不是去養老,別把事情想得太好。」放假在家的葛凱文出言不遜。
他實在討厭葛麗屏,也不管爹娘在場,葛麗屏是他的長輩。
「凱文,不得無禮。」葛天俞喝止葛凱文。
反過來問葛麗屏︰「你要是不喜歡出租區的事,有什麼想法告訴我,我再給你想辦法。」
葛麗屏搖頭︰「羊雖調皮,卻沒有世人的腌心思,二嬸要是同意,我還是想去養羊。」
她心意已決,葛天俞也就沒再堅持,去和譚柳兒商量。
「她願養羊就來吧,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譚柳兒無所謂。
就當養活了一個閑人,譚柳兒對葛麗屏也沒有好感。
羊多了,羊女乃也就多了,原先譚柳兒只給幾個小的喝羊女乃,這下全家上下每天都有羊女乃喝了,葛凱琳身邊的人跟著她沾了不少光。
葛凱琳突發奇想,她想喝酸女乃,想起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她口水差點流出來。
前世她婆婆為了折騰她,家里喝的酸女乃都要求她自己做,說是市面上的酸女乃添加了太多東西,葛凱琳自己也喜歡喝酸女乃,所以做起酸女乃來可以說是駕輕就熟。
她去找老和尚,老和尚說什麼都不干,他一個出家人折騰出酸女乃來,說出去他還怎麼混。
沒辦法,葛凱琳就自己折騰,把劉媽給嚇得︰「六小姐,你想做什麼只管吩咐老奴就行,你小心別摔著了。」
好吧,葛凱琳承認,她來廚房折騰,純粹是來砸場子的,這種事還是別人來的好。
三天後,第一碗酸女乃做好,葛凱琳要喝給吳麗梅看,劉媽已經先她一步喝了下去。
喝完,劉媽請罪︰「老奴這肚子什麼都耐得,六小姐的肚子嬌貴,還是老奴替來試吃吧。」
是怕酸女乃吃壞了葛凱琳,畢竟以前沒人發酵過羊女乃,誰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吃。
半個時辰過去,劉媽沒事。
一個時辰過去,劉媽還沒事。
半天過去了,劉媽依然好好的。
吳麗梅不放心,還是讓人請了譚柳兒來。
譚柳兒听說劉媽是喝了自制的酸女乃,嗤道︰「大驚小怪。」
一副別人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過還是給劉媽看了脈。
診完脈,譚柳兒好笑︰「劉媽好得很,要是天天都能喝酸女乃,還會越來越好。」
看著滿屋子大大小小不解的眼神,譚柳兒解釋︰「這酸女乃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物,我原先在草原時,酸女乃也是常吃的東西,只是我不耐煩做吃食,做法倒是知道。」
這下葛凱琳高興了,看來自己往後可以名正言順地每天喝酸女乃了。
知道這事後的吳麗芳,把譚柳兒一通埋怨,怪婆婆沒有早告訴她酸女乃的做法,她的小吃店也好多個花樣。
不過現在也不晚,家里養的羊多,有的是羊女乃讓她做酸女乃。
放暑假後,葛凱文陪著葛凱琳去羊場玩,葛凱琳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最終想明白了,問葛凱文︰「二哥,往常緒少爺和你如影隨形,怎麼這次你一個人回來,難道你兩個鬧氣了?」
「妹妹什麼時候開始關心緒少爺了。」葛凱文心里不自在。
想起妹妹不滿一歲那年過年時,緒祥塞給自己的物件,葛凱文心里更加別扭。
葛凱琳用手扇扇空氣,皺起小鼻子︰「嗯?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
葛凱文扭頭看向一側︰「那邊有些野花,我去摘給妹妹。」
哪里有野花,分明是一大片狗尾巴草,葛凱琳感嘆,是不是每個寵愛妹妹的哥哥,都會無故吃醋。
還有爹爹也是,每次跟著他出去玩,要是自己跟哪個男的甚或是男孩說話稍多,爹爹總要插進來,或干脆把自己領走。
自己才五歲咧,哪里這麼早就做防備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