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凱霞從小見葛凱琳給人扎針,知道針灸期間不管施針者還是被施針者情緒都要穩定,否則很容易出事,她極力阻止水靈,幾次把水靈拉出病房,水靈都又拐回來接著說。
同病房的人看著都著急,幫忙攔阻水靈。
葛凱琳自己倒是面色平靜,沒有受水靈的影響。
針灸結束,水靈也閉了嘴,特意離葛凱琳遠遠的。
葛凱琳收拾好銀針,囑咐葛凱霞幾句,告辭出了病房。
水靈長舒一口氣。
不過她這口氣舒的太早了。
嘴巴還沒有閉上,就覺後頸一痛,人就暈了過去,倒在王小愛身上。
葛凱霞驚呼︰「四姐,你這是?」
葛凱琳從水靈的頸椎間抽出銀針,把水靈搬到租的彈簧床上,神色平靜︰「你不用管她,明早她自己會醒,會啞幾天,也不用管,過幾天自己會好。」
葛凱霞聲音顫抖︰「四姐,真的會沒事嗎?」。
葛凱琳反問︰「你見你四姐啥時候失手過?」
「沒有。」葛凱霞搖頭。
「那就行了,我明兒個是下午班,早上要出去辦點事,要是能趕得回來,二嬸做治療時我會去,我已給明兒個上早班的人說好,他們會多關照二嬸的。」葛凱琳拍拍葛凱霞的肩膀,扭身出了病房。
範主任要她編寫算績效的程序,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曾經的葛凱倪在這方面有興趣,可她不在行,得從頭學一遍,還得查大量的資料。
她來省腫上班後,就沒有回過臨曲,不知宿舍里自己的東西,醫院有沒有給她處理掉,還能不能找得回來,尤其是葛凱倪留下的那些書,里面就有許多有關編程的,還有筆記。
打算明早坐第一班大巴去臨曲,不管東西找不找得回,都要在上班之前趕回來。
在廣場邊的石凳上坐了一會兒,平息了心里的怒氣,葛凱琳這才往家走。
回到家看見了緒祥,緒祥正和葛辛丑說著家里的事,廚房傳來飯菜的香味,是郝沈梅在忙活。
「祥哥,你回來咋也不說一聲。」葛凱琳很自然地坐在緒祥身邊,「爸,我好渴。」
「我這就給你去倒水。」葛辛丑樂顛顛地進了廚房。
緒祥握住葛凱琳的手︰「累壞了吧!」
每晚去給王小愛針灸的事,葛凱琳告訴他了,這活看起輕松,因施針期間神經高度集中,其實是挺累人的。
「我沒事,倒是你,肯定很累吧。」葛凱琳反握住緒祥的手。
她給緒祥發信息時已經中午一點多,現在晚上九點不到緒祥就來了,可見趕得有多急。
緒祥安慰她︰「也沒有,你給我發信息時,我本來就打算要來了,東西已收拾好。」
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大手。
葛凱琳手小,兩只手都握不全緒祥的一只大手,只能捏住緒祥的五根手指。
葛辛丑端著一碗姜茶出來,當做沒看見兩人握在一塊的手,把姜茶碗放在葛凱琳面前︰「這是祥娃要你媽給你煮的,說是天氣涼了,你打小體質偏涼,堅持喝,冬天也好過些。」
說完又從電視櫃拿了蜂蜜出來︰「稍晾一下放點蜂蜜。」
碗里除了姜,還有幾枚紅棗,十幾粒枸杞。
葛凱琳搖頭︰「蜂蜜就算了吧,太甜了。」
郝沈梅端著一碗面出來放在緒祥面前,接了葛凱琳的話︰「知道你不愛吃甜的,祥娃才說隨你放多少蜂蜜,要不熬姜茶時我早就放好紅糖了,還輪得到你在這里抱怨。」
這下葛凱琳變成真抱怨了︰「祥哥一回來,我就沒有發言權了!」
心里竊喜,老媽對祥哥的態度有點轉變了咧,這可是好現象。
葛辛丑遞給葛凱琳一個小勺︰「我閨女咋能沒有發言權,蜂蜜放多放少可是你說了算。」
緒祥催她︰「趁熱喝,涼了可就沒啥功效了。」
這三人一唱一和的,就是怕葛凱琳不耐煩喝甜的。
葛凱琳好笑,松開緒祥的手,催緒祥也趕緊吃面,她自己拿勺子慢慢攪動姜茶,不時用手踫踫碗壁,感覺溫度合適的時候,舀了半勺蜂蜜放進姜茶,攪合勻後一口氣喝了下去。
身上發熱,頓覺整個人舒服了許多。
她說起明天要去臨曲人民醫院拿東西的事。
緒祥建議︰「明兒你和蔣澤築一塊去吧,他剛好要回家辦件事。」
葛辛丑立馬贊成︰「對對,有個人陪著最好,你猛不郎當離開臨曲人民醫院,回去還不知道要遇著啥事呢,蔣澤築是地頭蛇,有他陪著也好辦事些。」
郝沈梅唱反調︰「你說的這是啥話呀,啥叫地頭蛇,凱琳是去拿東西的,又不是去打架。」
反過來囑咐︰「蔣澤築是子弟,在醫院里好說話些,明兒個你就和他一塊去。」
葛辛丑不樂意︰「你這跟我說的還不都是一個意思呀!」
葛凱琳起哄︰「爸,這意思咋能一樣呢,你的說法是江湖說法,偏野蠻,我媽這說法才叫文明呢,性質可是大不一樣。」
「就是,」郝沈梅瞄一眼葛辛丑,輕哼,「還是我閨女好,咋教都教不壞。」
意思是說葛辛丑就不教好。
葛辛丑朝葛凱琳瞪眼,葛凱琳哈哈直樂。
緒祥也是滿臉笑,緊繃了一周的神經徹底放松。
吃完飯,緒祥陪著老兩口又說了一會兒話,告辭要回警隊宿舍。
葛凱琳送緒祥下樓,整個兒一只手被緒祥握住,緒祥的另一只手提溜著行禮。
下樓梯時,緒祥在前,葛凱琳在後,緒祥走得很小心,生怕一個不穩把葛凱琳給摔了。
葛凱琳感覺出了緒祥的緊張︰「祥哥,我現在已不是小時候,你不用這樣。」
緒祥松開了葛凱琳的手,等著葛凱琳和他並排,忽地攬住葛凱琳的腰,胳膊上力氣不小,似乎要把葛凱琳揉進他身體里,低頭把嘴唇放在葛凱琳的額頭上,久久沒有離開。
「祥哥,你咋啦?」葛凱琳感覺不對勁。
以緒祥的涵養,絕不應該在這隨時都有人的樓梯上做出這麼親昵的事,主要是擋路呢。
緒祥的嘴唇依然沒有離開葛凱琳的額頭,聲音從喉嚨里哼出︰「往後無論踫到啥事,無論別人對你咋樣,記住,你有我。」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祥哥你到底咋啦?」葛凱琳的頭離開緒祥的嘴唇,抬頭仰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