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按了手印後被拿去做鑒定了。
他心中明白,這槍就是那把在光頭家里他拿過的槍,光頭既然全部招了,槍便不會有假。
這下事情可不好辦了,光頭是人證,物證有槍、有攙著高冷白/粉的尿液,一切結果都出來,他月兌不了干系。
兩位年輕的警官出去忙活鑒定了,留下了劉警官一人,他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後看了看高冷,壓著聲音頗為威懾地︰「現在你還有坦白從寬的機會,有什麼要招的,趕緊地。」
高冷果斷地搖了搖頭︰「沒做違法的事,沒什麼可說的。」
劉警官冷笑一聲︰「每一個坐在這里的人,都說自己沒做違法的事,被冤枉了等等,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得,你等著吧,檢驗結果一會就出來。」說完,他開始翻看今晚上做的筆錄和整理的初步卷宗。
事情發展地太過突然,高冷沒想到居然被人抓住了痛腳,他微微閉上眼楮,快速地回想整個過程。
這棋,下得太過凶狠,用光頭的命來栽贓,的確夠毒。
一命抵一命的陰招,拆起來可沒那麼簡單。
劉警官拿出那把槍的那一瞬間,高冷只覺得腦海中仿佛被雷擊打了一樣,這種被人猛地掐住命脈的感覺,又豈是慌亂可以形容?
可眼下,慌亂並沒什麼用。
高冷閉著眼楮,用手猛地在臉上搓了兩下,眼前跟放幻燈片似地放著當晚以及今晚的一切。
只要指紋落實,這性質就變了。
簡小單只是帶過來問問話,說說情況就行了,這叫配合辦案人員調查,而高冷則是犯罪嫌疑人了。兩大包白/粉,雖然高冷並不知道到底多少克,可既然小單用‘兩大包’來形容,那必定少不了。
數量越多,就越是大案。
顯然,這數量少不了,劉警官都說了,夠他死十次了。
更何況,胖子和老吊的這兩大包粉,只是將警察吸引過來的引子而已。
整個事件的流程在高冷的腦海中漸漸清晰。
先安排人在胖子和老吊的包里放入粉進行栽贓,再打匿名報警,警察去現場抓獲胖子和老吊,而靜候一旁的光頭刻意露出行蹤,讓警察發現他異常並一並帶走,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全部招了,供出上線為高冷,而後警察根據光頭提供的線索前往他家提取槍和帶了尿液的粉作為證物,再帶回高冷進行落實。
整個過程可以說滴水不漏。
街邊的攝像記錄早已抹去,人證物證俱在。
警察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高冷身上,下一步的工作理所當然是讓高冷吐出點干料,說出上線以及還有誰是下線。
難怪去酒店帶走自己的,是緝毒組的劉警官,動用的是公安局最老道的警官,這案子可見歸于重案一類了。
高冷唯一慶幸的是,給了簡小單。
「我可以打嗎?」。理清楚思路以後,高冷開口問道。
「不可以。」劉警官果斷拒絕。
也是,他現在可是犯罪嫌疑人,而且還是重案辦緊盯的人物,不會允許透露半點風聲以免打草驚蛇,通過高冷,可是要抓出後面的大毒梟的,這是重案組眼下最重要的工作。
話音剛落,門開了,警員拿著文件走了進來,臉上喜色顯露,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指紋鑒定出來了。
劉警官拿過來看了一眼,往桌子上一丟,扭頭看著高冷︰「指紋吻合,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高冷心中一沉。
林高是黑手,可他全程都沒有在這個事件中出現,將他自己摘得一干二淨,現在就是跟警察說可能是林高陷害,也是口說無憑。
林高能下這樣的黑手,便肯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可是……
林高又哪來的勢力讓光頭用命來陷害?要知道那天高冷去找光頭算賬時,光頭當著她的面給林高可是破口大罵,顯然,這勢力另有他人。
簡小單,現在可是考驗你我默契的時候了。他想。
「有,我有要說的。」高冷抬起頭,正視劉警官,高聲說道。
「識時務者為俊杰,很好。說吧。」劉警官一听,臉上神色沒怎麼變,眼楮里卻有一絲喜色,連忙坐了下來。
年輕的警員立刻拿起筆坐了下來,神色嚴肅而認真地開始準備記錄。
「戰國時期,魏國圍攻趙國都城,趙國求救于齊國……」高冷一字一頓,認真萬分地開始述說。
筆錄的警員愣了愣,低頭邊記著邊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听錯了,這是做什麼?說書呢?
劉警官的臉,鐵青得跟公元前353年的冷兵器一樣,陰寒——
「小單,可算出來了,怎麼問了這麼久!」簡小單從房間出來,臉色很不好,李一凡連忙迎了上去,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不滿地嘀咕道︰「不就是了解下情況,怎麼問了快一個小時?」
「高冷出來了嗎?」。簡小單見到李一凡後,月兌口而出問道。
李一凡臉色垮了垮︰「沒。」他四處看了看,將她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剛听了一耳朵,高冷這會攤上大事了,听說他販毒,且證據確鑿,胖子和老吊是他下線,我還想多打听點什麼,可現在案子直接撥到重案組去調查,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了。」
突然,簡小單眼圈兒一紅︰「嗯,事情好像比較嚴重。」
她在被問話的過程中,也感受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簡小單的問話比高冷的簡單許多,核實了一份,詳細詢問了各個關鍵時間點她在做什麼,每個時間點簡小單都是和同事一起忙公事,本就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正當她以為這事兒應該問清楚了就差不多的時候,警察拿出了光頭的照片進行詢問。
「這個人你認識嗎?可在這幾天見過他出現在附近?高冷和他熟悉嗎?可見過他們在一起?」不過這幾個問題,透露出來的氣息卻讓人恐慌。
顯然,高冷攤上大事了,和這個光頭男人息息相關,而李一凡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
「不可能,他不可能販毒,他是被陷害的。」簡小單堅定地說道。
「看看吧,一會問問。」李一凡倒不置可否,眉頭緊鎖。如果高冷、老吊、胖子真的犯了事,這對星盛來說也是大事。
畢竟,高冷可是星盛的記者,而且還是名記,就一傳出去就是個新聞,也有損集團聲譽。簡小單擔心的是高冷的人,而李一凡擔心的是生意場。
各有心事,郁郁寡歡。
簡小單的手放到了褲兜里,抓住了高冷的,里的視頻是高冷最後關頭給她的,顯然,這視頻至關重要,到底是什麼視頻?她垂下眼想了想又看了一下李一凡輕輕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高冷說過,這個視頻不能給任何人看,既然高冷交代了,那這就是原則,哪怕我再親近的人,也不能看,簡小單邊想邊快速地往洗手間走去。
到了洗手間,簡小單戴上耳機,點開視頻。
視頻約莫二十分鐘,前面十幾分鐘遠距離林高和彩子的調情都看得讓人面紅耳赤,後面幾分鐘超近距離的現場直播,更是挑戰她這個連愛情動作片都沒看過的承受能力。
幾乎近在咫尺的蠕動和撞擊,不絕于耳地情/欲之聲,讓簡小單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硬著頭皮看完。
看完後,她一身的冷汗,輕輕舒了口氣。
好在雖然二十分鐘,真正進行也就幾分鐘。
幾分鐘?她雖不經人事,可也听過大概時間的,這時間是不是短了點啊?簡小單不由地甩了個白眼,心中小小地鄙視了林高一下。
「高冷怎麼會有這個視頻?林高怎麼和黑大佬獨女彩子這麼……這麼激烈?彩子不是都訂婚了嗎?」。簡小單捂著通紅的臉,將思緒拉了回來,開始認真地分析。
她退出視頻看了看拍攝日期,就在剛剛拍攝的。
林高,在視頻里和彩子可是吸了毒的,又是毒,這巧合足以讓簡小單做出初步的判斷︰林高陷害高冷。
可……
這視頻,的確是絕密,這可不能爆的,除非你自己找死。
彩子可是香港東幫黑佬的獨女,也是剛上位的西幫大佬的未婚妻,這爆出去,等于是打了兩幫大佬的臉。
誰敢爆?
不爆,又怎麼救呢?
簡小單一時沒了主意。她蹲在馬桶旁邊,反反復復地看著視頻,努力地從視頻里希望能看到別的道道。
可看了許多次,依舊沒有發現可解之處。
看來,視頻里並無其他玄機,簡小單失望地嘆了口氣。
「高冷,這可就考驗我和你的默契了,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她緊緊地咬著唇,控制著眼底的潮濕。
過了一會,她突然昂起頭,生生地逼回眼里的淚水,將里的視頻導出傳入郵箱後,將視頻、照片全部刪除。
隨後,她想了想,將伸到水龍頭下,擰開了水龍頭。
「我一定會救你,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