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傳來,老吊心中咯 一下,他再次看了整個慌亂到連工具箱都有點提不住了的張學龍一眼,用極低的聲音祝囑咐了一句,並伸手重重地捏了捏他的胳膊︰「記住了,如果被發現,你什麼都不知道。」
「吊哥」張學龍的聲音有些微微發抖。
誰都知道,這要是被發現了會如何。
張學龍雖然不是從事記者這一行的,可新聞上听到記者被打的新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雖然不知道老吊來凱撒集團的總倉到底是為了什麼,可他知道暗訪肯定是有危險的。
做英雄,是熱血的、是受人尊敬的、是張學龍的願望,可他雖知道做英雄是有危險的。可‘知道’與‘面臨’是兩碼事。真的自己面對了,自是別有一番感觸。
做英雄,是有生命危險的,年輕的老張眼眶忍不住有些濕潤,他努力地穩了穩心神後&}.{}低聲說道︰「我的確什麼都不知道,可要死一起死,哪有丟下同伴自己竄命的?那是孬種做的事,我不是孬種,勞資要當英雄,就是死也要當英雄!」
他雖然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內心熱血地參與,可他卻知道,老吊這次惹的可是凱撒集團!
凱撒集團是什麼集團?!張學龍不知道福布斯排行榜,不知道企業實力排行榜不知道股市梟雄,可他知道這是一家他們這種屁民惹不起的企業。
是一家連他們進來修個下水道都要反復審核身份的企業。
是一家連市政府都要端著他們的企業!
可哪怕如此,張學龍也不想退,他內心害怕,可骨子里的義氣卻讓他不會後退半步!
「什麼死不死的,想多了你。」老吊見他緊張,輕輕笑了笑,是真的笑,雲淡風輕的那種︰「就這麼定了,听命令。」
命令二字,老吊咬得極重。
他看了看年輕的張學龍,心中萬幸不已,還好,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老吊開始在心中盤算如何讓張學龍完好無損地月兌身,他突然有些理解高冷為什麼上次東港之探會要自己先撤,這是作為一個優秀的領導人的一種本能。
如今,老吊不知不覺也有了這種本能。
他隔著衣服模了模胸前,那張拍了倉庫的記憶卡藏在最里面,這東西不能落他們手上,是個口實不說,這是證據。老吊的余光在四處看了看。
得找個機會把這記憶卡放在某處才好。
「自己人!自己人!」那瘦子的聲音再次傳來,遠遠地看他揮了揮手,一臉笑容。這邊的巡邏見狀紛紛松了一口氣,隊伍快速往那邊移去。
「跑不跑?」張學龍見整個隊伍都往前面移動了十幾米,突然湊到老吊耳旁說道︰「不跑就沒機會了,只能跑到門口翻出去。」
跑?老吊快速地看了看,這正南正北的結構,一眼看到頭,如果說他們不知道二人的存在,躲起來還容易,可要是尋一個人,真不好躲,而跑到正門口起碼得五分鐘。
最快最快也得五分鐘。
正門口是一扇不過半人高的門,有保安在那徹夜守著。
跑,似乎是一線生機,可能跑的出去嗎?
且不說這距離很遠,四處都有巡邏,就是跑到了正門口又如何?這一大片都是凱撒集團的地盤。
跑到底是生機,還是作死,很難說。
正說著,突然老吊眼前一亮看著遠方,張學龍見狀也看了過去,一下子他嘴裂開笑了起來,剛裂開笑就被老吊狠狠地捏了一下,他連忙收起笑容。
只是提著工具包的手激動地抖了起來。
只見那個被他們打暈的巡邏突然一下栽到地上,人事不省。
「暈了!哎,哥們!哎,怎麼暈了!」那瘦子驚慌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大,得叫救護車,他失血過多,受傷太重了!得叫救護車!」
真是天佑!
一時間那邊人仰馬翻,自顧不暇。
老吊和張學龍同時深深松了口氣,對視一眼,劫後余生的滋味不可言說,體內的荷爾蒙感覺翻來覆去地騰翻沸騰,此起彼伏。
「還好沒跑。」張學龍輕聲說道。
「嗯,等他們吩咐。」老吊點了點頭。
約莫十分鐘後,幾個人扛著那暈了的巡邏往大門口走去,這時,那為首的巡邏朝著老吊和張學龍招了招手,他們二人連忙驚恐不已的模樣將工具放在眼里,再十分恭維地一溜煙跑了過去。
「老板,請吩咐。」二人紛紛彎腰。
「剛剛那人受傷,你們可看到了?」為首的巡邏言語中依然沒了對他們二人的懷疑。
「不太清楚,剛剛我們一直在下水道忙活,真沒注意。」老吊接話後,突然語氣凝滯了一下,眼珠子動了動,然後快速地搖了搖頭。
這一幕讓為首的巡邏看在眼里,他臉色一變上前一步站到老吊面前死死盯著他︰「你剛剛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說。」老吊的神色告訴他,這其中有貓膩。
老吊一臉很是恐慌和為難的模樣,與張學龍對視一眼。
老吊的貓膩,是做給這為首的巡邏看的。
為首的巡邏立刻將目光轉到了張學龍這個後生身上,這是本能,面對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你自然會向年輕人下手。
「這個」後生老張此時卻淡定了下來,他看了老吊一眼心中明白了幾分,于是也一臉難以言說的樣子欲言又止,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為首的巡邏,見他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默契,這時是考驗老張與老吊默契的時候,或者說是考驗張學龍的心眼兒的時候。
老吊跑出了這個球,就看張學龍能不能接到,讓球入坑,埋死。
「老板,您可別扣我錢。」張學龍一臉誠惶誠恐指了指不遠處︰「我們那邊施工警示牌帶少了,那邊有一處沒放警示牌不會是掉下水道了吧?」
老吊心中笑了笑,臉上神色雖是惶恐,可心中卻對老張愈發肯定了幾分,這小子,果然靈透,就看這為首的巡邏信不信了。
「這倒是真的。」這時,那瘦子突然開了口︰「他沒暈之前跟我說了,說是掉下水道了。」
這倒讓老吊和張學龍萬分地意外,他們齊齊地看向了那瘦子巡邏。
掉下水道?那人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頂多說自己是從下水道爬出來,沒來得及說自己是被拍暈就暈過去了,難道這瘦子誤會那人的話了?
「是嗎?」。
「是,他指了指自己的頭,說去那天撒尿呢,沒注意,掉下水道里了,磕破了頭,好在里面沒水,否則這命就沒了,然後就暈過去了。」瘦子說得十分肯定。
不經意間,朝著老吊微微笑了笑。
很是詭異的笑容,洞悉一切的笑容,讓一向淡定的老吊有一種月兌光了身子被人看的感覺。
這瘦子是在幫他們,可不知道為何,他這幫,讓老吊很不安,極其不安。
又是黑衣人?老吊的腦海里冒出這幾個字。
(大家元旦節快樂,年底了,小婧白天很忙很忙,這段日子更新不給力,希望大家多擔待,2015年,小婧最大的收獲是寫了這本書,雖然只有313個讀者全部訂閱了我的書,卻讓我感激涕零,是你們,保住了這本書,是你們,成就了這本書的小小榮譽。希望能一直一直和大家安好下去。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