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梅疏影笑嘻嘻,「我想好了,我們在酒店門口踫面,我陪你進去,一整晚我都和你寸步不離,你去衛生間我都跟著你,保證你毫發無傷。」
「我可以說不嗎?」。
「不可以,」梅疏影凶巴巴,「你敢說不我就雇人綁架你,然後我們割袍斷義,劃地絕交!」
「好吧,」溫雨瓷無奈,「幾點見面,在哪里?」
梅疏影頓時喜滋滋,「今晚七點,儷宮酒店門口點。」
晚,七點,儷宮酒店。
溫雨瓷停好她的熊貓,在儷宮酒店門前和梅疏影踫面,一起走進大廳。
舜天國際三十周年的慶祝酒會,想也是名流匯聚的場合,溫雨瓷沒敢穿的太寒酸,但她也不想張揚,隨意穿了一件剪裁簡潔的銀灰色晚禮。
晚禮中規中矩,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兩條修長漂亮的藕臂,連鎖骨都看不清晰,唯一奪目的是頸間她母親留下的那條項鏈她一直戴著,沒舍得摘下來。
她以為這樣低調的打扮可以讓人完全無視她,卻不知道看在別人眼里依舊驚艷。
梅疏影挽著她的胳膊進去,小聲說︰「你真該去唱歌演電影,不該做什麼設計師,就憑你這副好模樣,用不著什麼歌喉演技,隨便勾勾手指就能迷倒一大票人。」
「我爸不喜歡我活在別人的注視里,我自己也不喜歡。」
梅疏影搖頭,「還是那句話,你從小什麼都有,所以養成這樣無欲無求的性格,你永遠體會不到我們這些生來什麼都沒有,想得到什麼都得拼命去爭取的人的感覺,因為你想要的東西,隨便瞄一眼,別人就眼巴巴踫到你面前了,所以你永遠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永遠不懂得珍惜。」
溫雨瓷的目光在大廳掃視一遍,尋著一個偏僻安靜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徑直朝那邊走,漫不經心的說︰「你說我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我同意,說我永遠不懂的珍惜我就不服氣了,我怎麼就不懂得珍惜了?」
「你就是不懂珍惜,」梅疏影的語氣漸漸有些犀利,「你珍惜洛寒對你的愛了嗎?你爸爸害的他家破人亡,他只是拿回屬于他自己的東西,他並沒有錯,可雖然他沒有錯,但因為他愛你,他已經朝你低下頭,求取你的原諒,為什麼你不肯原諒他呢?」
溫雨瓷猛的停下腳步,側臉看她,「疏影,如果今晚你要和我聊這個,我想我可能需要了。」
梅疏影看了她一會兒,無奈嘆息,「算了,你愛怎樣怎樣吧,我只是覺得可惜。」
溫雨瓷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淡淡說︰「刀沒砍在你身上,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多痛。」
梅疏影搖搖頭,隨後跟上,「算了算了,算我失言,你愛怎樣怎樣,我不管了還不行嗎?」。
溫雨瓷在從她身邊經過的服務生手中拿了杯雞尾酒,在燈光幾乎照不到的最角落里坐下,歪頭看在她身邊坐下的梅疏影,「你們明星不是最講究曝光率嗎?今晚大牌雲集,剛好是你施展你魅力的時候,不用陪我。」
「你這是夸我還是挖苦我?」梅疏影白她一眼沒動,「我不是說了,今晚和你寸步不離,要把你安然無恙的送。」
兩個人聊了一些離別後的瑣事,溫雨瓷被梅疏影剛剛一番話弄糟的心情又漸漸雀躍起來,聊了一會兒,溫雨瓷掃視了眼酒會中間長條桌上的食物,「我有點餓了,我們拿點東西吃,邊吃邊聊。」
「好啊。」
兩個人結伴走到長條桌邊拿食物,堂堂舜天國際的慶祝酒會自然不會寒酸,食物品種繁多又格外精致,溫雨瓷選了幾塊愛吃甜點放在餐盤里,轉身剛要離開,身後響起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
「呦,這不是溫大小姐嗎?溫大小姐今晚來儷宮是做服務員的吧?怎麼偷吃呢?」
溫雨瓷循著聲音回頭望,眼前站著兩個年齡差不多的女生,都打扮的珠光寶氣,妝容精致,格外美艷。
她們狀化的很濃,溫雨瓷認真打量了一番,又在腦海中仔細搜索了一會兒才記起,這是她大學時的同班同學,說話的那個叫馮寶珠,站在馮寶珠身邊一臉鄙夷不屑看著她的那個叫畢芳楠。
溫雨瓷開朗灑月兌,個性豪爽,大學時有很多好朋友。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有朋友就會有敵人,馮寶珠和畢芳楠是敵人中的代表。
溫雨瓷是景大公認的校花,很多學校的風雲男生都喜歡她,最難得的是她也不招女生討厭,很多出色的女生也喜歡她,但馮寶珠和畢芳楠是例外。
馮寶珠家是靠服裝生意起家,馮家在景城也是數得著的人家,她和畢芳楠是表姐妹,姐妹倆從小就很出色,成績優秀長的漂亮家世好,幾乎無可挑剔,從幼稚園到高中一直是學校中無可超越的存在,這種現象一直持續到上大學。
沒上大學時,听說過上大學後種種的好,表姐妹倆最大學生活充滿期待,做夢夢到的都是她們兩個是學校中最引人注目的姐妹花,走到哪里都是鮮花掌聲喝彩,學校中所有的女生都羨慕她們,所有優秀的男生都為她們傾倒。
可現實卻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溫雨瓷奪走了。
有溫雨瓷在的地方,溫雨瓷就是太陽,光芒萬丈,而她們是太陽下的陰影,別人看都懶得看她們一眼。
也不是沒男生追求她們,但與追求溫雨瓷的男生相比,數量和質量差太多,即使後來那些男生知道溫雨瓷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也十分愉悅的願意繼續和溫雨瓷做哥們兒做朋友,卻不願意如眾星捧月捧著溫雨瓷那樣捧著她們。
極大的落差感早就她們極大的心里不平衡,如果溫雨瓷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們一定會想些邪魔歪道打壓溫雨瓷,可偏偏溫雨瓷是景城首富的女兒,手段又一向狠辣,她們恨在心里,卻不敢招惹她。
直到溫家被溫洛寒強佔,溫雨瓷家破人亡,流落街頭,被迫退學,她們才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後來她們听說溫雨瓷被生活所迫,做過公關做過銷售還做過服務員,陪吃陪喝甚至還陪|睡,她們心里那叫一個解氣。
遺憾的是,自從溫雨瓷離開學校後,她們就沒見過溫雨瓷。
沒想到今晚居然在這里遇到,不好好奚落一番,豈不辜負老天給她們的大好機會。
溫雨瓷自然知道這表姐妹倆一直看她不順眼,今晚是名流聚集的場合,舜天國際三十周年慶祝酒會是大事,景城有頭有臉的家族幾乎全都派人參加了,她不願在這里生事惹人注意,瞥了她們一眼扭頭想走。
「曖,別走啊!」馮寶珠快走幾步攔住她的去路,「溫雨瓷,我听說你現在為了生計淪|落到陪男人喝酒睡覺,有這回事嗎?」。
溫雨瓷還沒說話,梅疏影已經惱了,「馮寶珠,你吃了幾斤屎才從家里出來的?嘴巴怎麼這麼臭,你才陪男人喝酒睡覺!」
梅疏影和馮寶珠、畢芳楠都是同學,自然認識她們,也清楚她們一向把溫雨瓷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听她們說的這麼尖酸刻薄,就知道她們這是見溫雨瓷落魄,趕踩上一腳。
「呦!這不是疏影嗎?沒想到真當了大明星,我听說娛樂圈女演員當主角都得被潛規則,導演制片監制輪流潛,不知道你被潛了多少次才撈到今天這麼大名氣啊?」馮寶珠站成s狀,一邊賣弄著風|情,一邊挖苦著梅疏影。
「你……」
梅疏影被氣到,剛想反唇相譏,被溫雨瓷拽住,「算了,和這種人一般計較,平白降低自己身價,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回頭打針狂犬疫苗就行了。」
溫雨瓷挽著她的胳膊想走,馮寶珠卻不想錯過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再次將她們攔住,皮笑肉不笑,「溫雨瓷,咱們好歹同學一場,你別吝嗇,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嘛,我們是真想知道,你陪男人睡一次值多少錢?要睡多久才能把你的溫家從溫洛寒手上搶回來?」
溫雨瓷見她越說越不堪,臉色終于冷了,「馮寶珠,我不和你計較不是因為我怕你,是因為我不想惹人注意,你最好見好就收,你也說過了,我們是同學,我的性格你應該清楚,惹毛了我,你沒什麼好下場。「馮寶珠鄙夷的笑了聲,「呵!你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呢?你沒听過嗎?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該來這種上等人才來的場合,髒了別人的眼!」
溫雨瓷見已經有人朝這邊看,心里不耐煩,抬眼正前方剛好有個男人經過,還是熟人,開口叫了聲︰「放堯哥。」
路放堯循著聲音望,見是溫雨瓷,又驚又喜,闊步走,「瓷瓷,你怎麼來了?」
溫雨瓷笑了下,輕輕摩挲了下玉白的手臂,「放堯哥,冷氣好像開的太足了,我有點冷,可不可以借一下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