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看了,真沒想到,表面上裝的像清純玉女,實際上髒死了。」
這是一家品牌女裝專賣店,顧客群大部分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女生,正是愛追星愛八卦的年紀,認出季詩曼之後,有人竊竊私語,有人拿出拍照發圈。
季詩曼偷溜出來時,帶了帽子和墨鏡,剛剛試衣服影響效果,才將帽子和墨鏡都摘了。
看著這麼多人圍著她指指點點,讓她瞬間想起在舜天國際那晚的情形。
在那麼多人的注目下,她的視頻被播放出來,她的臉在大屏幕上那樣清晰,她的卑賤與恥辱無處遁形。
這一切,都是溫雨瓷害的!
是溫雨瓷害她沒了如日中天的名氣,害她沒了做人最基本的尊嚴和地位。
是溫雨瓷害她像過街老鼠,像此刻這樣被人鄙夷被人辱罵千夫所指。
都是溫雨瓷害的!
她的五官因憤怒和仇恨而劇烈扭曲,她拿起身邊櫃台上的一把剪刀,朝溫雨瓷猛刺,「溫雨瓷,你去死!」
溫雨瓷推開身邊的司徒靈蘭,輕而易舉避開她刺過來的剪刀。
季詩曼瘋了一樣,情緒完全失控,一次又一次撲向溫雨瓷。
店里一片大亂,年輕的女孩兒們尖叫著爭先恐後往外跑。
專賣店外面,幾個男人神色焦急的出入各家商店,見到這邊的搔|亂,像是預感到什麼,齊齊朝這邊跑過來。
他們,正是負責看守季詩曼的保鏢。
溫洛寒每天都會去看他這位心愛的,今天照例買了些女孩兒愛吃的零食拎,沒見到人,大發雷霆,這些人奉命出來四處尋找。
幾個人前後沖進服裝店,見季詩曼正拿著剪刀狀若瘋癲的撲向另一個女孩兒。
幾個人沖,抓住季詩曼的胳膊,「詩曼……」
季詩曼回頭一看是她的人,扔了剪刀,揪著保鏢的衣領用力搖晃,「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詩曼,我們回去吧,季總也出來找您了!」
「滾!」保鏢的外套被她扯開,季詩曼一眼瞥見保鏢插在腰間的匕首,用力拔出,回身朝溫雨瓷刺。
溫雨瓷很輕松的閃身躲開,季詩曼見怎樣也沾不到溫雨瓷一分皮肉,仇恨和憤怒幾乎漲破她的身體。
她抬眼剛好看到司徒靈蘭站在她不遠處,想起剛剛就是這女人罵她哥哥瞎了眼,她揚手便將匕首朝司徒靈蘭猛刺下去。
溫雨瓷見狀推開司徒靈蘭,一腳踹在季詩曼小月復上,季詩曼慘叫一聲,仰天摔倒,披頭散發,睜著眼楮,嘴角緩緩淌出血來,而她身下,漸漸泅出大片血跡。
幾個保鏢驚呆了,將她從地上抱起,發現她後背上插著她剛剛扔在地上的那把剪刀。
應該是被她扔在地上時,被什麼東西上卡住,剪刀尖剛好朝上,她摔下去時,剛好摔在剪刀尖上,生生插了進去。
看到大片的血漬,司徒靈蘭整個人都懵了,抓住溫雨瓷的手,戰戰兢兢的問︰「她……死了嗎?」。
溫雨瓷攬住她的肩膀,往後退了幾步,「不知道。」
「你們兩個送詩曼去醫院,你們兩個,抓她見季總!」保鏢中一個頭頭模樣的人,發號施令。
一個保鏢抱起季詩曼,還沒出門,門打開,兩個人開道,後面跟著溫洛寒。
溫洛寒一眼看到雙眼緊閉,渾身是血的季詩曼,一陣疾風般沖,抓住季詩曼的手,顫抖的叫她的名字,「詩曼?詩曼?」
「哥……」季詩曼費力的睜開眼楮,看了溫洛寒一眼,不甘心的搜尋溫雨瓷的方向,「她……她害我……哥……報仇……哥……疼……」
她強撐著斷斷續續說了幾個字,腦袋一歪暈死。
溫洛寒眼楮頃刻間紅了,抬眼看靠牆站著的溫雨瓷,滿眼是恨,從牙縫中擠出字來︰「打暈她!帶走!」
他一聲令下,他的手下一擁而上,司徒靈蘭見勢不妙,拿出要報警,被溫洛寒的手下劈手打掉,「少爺,她和瓷瓷是一起的。」
「一起帶走!」
溫雨瓷怎會束手就擒,將司徒靈蘭往後推了推,飛腳踢向來抓她的男人。
正危急時,兩個年輕男人沖進來。
他們是顧少修派在溫雨瓷身邊的保鏢,顧少修有令,他們只能遠遠跟著。
他們先是見一群人進了溫雨瓷進的專賣店,又見到幾個人抱著一個渾身染血的人出來,直覺出了事,他們過來查看,一進門就看到幾個男人圍著溫雨瓷,他們立刻沖,和那幾個男人對打在一起。
店里被打斗的一片狼藉,店主叫苦不迭,躲到沒人的地方打了報警。
顧少修派給溫雨瓷的兩個保鏢身手很好,溫雨瓷被他們保護的妥妥帖帖,滴水不漏。
久戰不下,警察很快回來,領頭的那個保鏢心急,一眼見到貼牆站著的司徒靈蘭,他一步跨,拽過司徒靈蘭,卡住她的脖子,喝道︰「住手!」
溫雨瓷見司徒靈蘭落入對方手里,喝住兩個保鏢。
兩個保鏢退到她身邊保護她,溫雨瓷不看別人,目光逼視眾人身後的溫洛寒,「溫洛寒,你想怎樣?」
「跟我走!」季詩曼被人送去醫院,生死未卜,溫洛寒心急如烹,恨不能一拳將溫雨瓷打暈帶走!
「為什麼?」
「她如果死了,你就要給她償命!」溫洛寒兩眼血紅,滿身煞氣。
溫雨瓷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泛起,渾身寒涼,從內而外,冷個徹底。
呵!
說的真好!
償命!償命!
如果沒有她,他溫洛寒的命今天還不知道在哪里!
居然讓她償命!
氣怒交加,她渾身開始發抖。
想到生死未卜的,溫洛寒一秒鐘不想再等,冷冷看著她,「不想讓你吃苦頭,乖乖跟我走。」
溫雨瓷扭頭去看司徒靈蘭。
司徒靈蘭沖她搖頭,「瓷瓷,不用管我,光天化日他們不敢把我怎樣,你……」
話沒說完,溫洛寒使了個眼色,挾持他的人一巴掌打在司徒靈蘭的臉上,司徒靈蘭的頭重重歪向一邊,嘴角立刻淌下血來。
「靈蘭……」溫雨瓷的心哆嗦了下,情不自禁往前踏了一步。
溫洛寒大步越過所有人,那兩個保鏢想攔他,被溫雨瓷叫住︰「算了……」
她不想害司徒靈蘭再吃苦頭。
溫洛寒走到溫雨瓷面前,毫不拖泥帶水,抬手狠狠劈在她後頸上,她身子一軟,朝地上倒去,被他抱進懷中,大步離開。
那兩個保鏢想攔,但溫洛寒這邊人多勢眾,將他們纏的死緊。
「打暈他們,別讓他們通風報信!」溫洛寒冷冷丟下一句話,抱著溫雨瓷大步離開。
——
溫雨瓷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寬大整潔的房間里。
屋里只有一張大床,兩個床頭櫃,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仔細看看布局,像是醫院的高干病房。
溫洛寒竟把她帶到醫院來了。
真想等季詩曼死了,立刻殺她給季詩曼償命嗎?
溫雨瓷捂著生疼的後頸從床上坐起,起身下地。
還好,鞋子還在,她走開門,門被反鎖了,怎麼擰都擰不開。
她又走到窗邊,看看是否能爬窗子下去。
探頭一望,大概二三十層吧,地上的行人小的像人偶。
「想逃?」隨著一陣響動,房門被大力推開,又砰的關上。
溫雨瓷回頭看,溫洛寒一臉冷怒,站在她身後。
她冷冷看著他,沒有。
溫洛寒一步一步往前走,「為什麼?為什麼要這要逼她?她被你害的身敗名裂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殺她?又為什麼這樣逼我?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就因為是你,我讓她忍氣吞聲,連仇都不敢替她報,我為你做了這麼多,忍了這麼多,你還想怎樣?還想怎樣!」
終于走到溫雨瓷的面前,他臉色鐵青,眼眸赤紅,抓住溫雨瓷的肩膀,一把將她掀翻在床上,雙手按住她的雙肩,居高臨下死死瞪著她,「你說!你到底想我怎樣?還想我怎樣?」
「我想你去死!」滔天的仇恨和委屈忽然從溫雨瓷心底迸發出來,她用力推搡著他大吼︰「你想你去死!你倒是去死啊!」
「溫雨瓷!你是冷血的,你沒有心的!」溫洛寒心若死灰,看著她搖頭,「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難道看不見?如果不是因為愛你,我早把你當寵物,養在籠子里,如果不是因為愛你,你一次又一次害的詩曼受傷受委屈,我早將你扒皮抽筋,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不是因為愛你,詩曼身敗名裂的那一刻,我早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以為你還能衣著光鮮的躺在這里?如果不是處處我手下留情,你連喪家之犬都不如!我處處忍你讓你為你著想,可你回報了我什麼?你回報了我什麼!」
溫洛寒一番染了血淬了恨得話,溫雨瓷听了卻只有冷笑的力氣。
他處處手下留情?
他如果處處手下留情,那她爸爸現在為什麼躺在醫院,老管家和毛團兒為什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