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抓著呂頌毅的手腕冷冷看她,「剛剛他已經說過了,是你撞在他身上,不摔倒,摔壞了玉鐲,他原本不需要負責任,如果你不讓他自打耳光,我也許還能施舍你幾毛,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自打耳光羞辱他,沒把你揍成豬頭是我最近修養太好,你還想要錢?我警告你,你趁早給我滾遠點,滾的慢了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你、你……」郭美琪氣的說不出話。
她讀的是普通大學,在學校里,她家世算最好的,學校里學生大都知道她家有錢有背景,不願與她爭執,凡事都讓著她,她向來橫行霸道慣了,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挑釁過?
她氣的肺都要炸了,哆嗦著手指掏出,「有膽子你別走,你等著,你敢走你就是縮頭烏龜。」
溫雨瓷戲謔的看了眼她掌中的,「你這是要叫你爹娘來?還是要叫你爺爺祖宗來?吵架居然還找幫手,你幾歲?丟不丟人?還有,像你這種貨色,我听你的話才掉價,你不讓我走我偏要走,你打叫人才是縮頭烏龜!」
她嘴里的話說的像小孩兒吵架,但她做的事可是一點都不吃虧的,她一把撥,攔在她面前的郭美琪踉蹌了下,差點摔在地上,被她兩個鼻青臉腫的保鏢扶住。
她撥通了,沖著大喊「表哥,你快點下來,我被人欺負了……」
她正帶著哭腔沖著大喊,人群外一陣搔動,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忽然左右分開,一個高大挺拔的年輕男子,如眾星捧月般被人簇擁著走過來,手中拿著一部。
溫雨瓷有些失神……西陵越?
怎麼會是他!
片刻失神後,心中蔓延開的是說不出的苦澀。
他和西陵城在她家住了十年,她們朝夕相處了整整十年,她卻從來不知道,他家有這麼多親戚。
上次是表弟,這次是表妹,早就听說兄弟傳媒是家族企業,家族龐大,西陵城這一代的兄弟全都加起來,足足有四五十個之多。
沒想到這麼榮幸,又被她遇上一個。
她特別不開心的時候,格外懶得,一見西陵越的臉,她什麼心情都沒了,一手拉著溫華櫻,一手抓著呂頌毅的手腕,「我們走。」
「站住!」西陵越冷冷開口,依舊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樣。
郭美琪看到他,瞬間撲,想伸手抱他,可知道這位表哥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硬生生剎住身體,站在西陵越身邊跺腳「表哥,那個濺人欺負我,你幫我揍她!」
溫雨瓷頭也不回的拽著溫華櫻和呂頌毅想離開,西陵城眼風一掃,頓時有幾個人,將他們的去路攔住。
西陵越的手下和郭美琪的手下自然不是一個水平,如果動起手,溫雨瓷三個人一定會吃虧。
溫雨瓷回頭看西陵越,冷冷說「好,我不走,那報警好了!警察判我什麼罪我就領什麼罪,警察罰我交多少錢,我就給多少錢!」
她掏出要報警,西陵越冷不防上前一步,劈手將她的搶。
溫雨瓷惱了,回手去搶,「還給我!」
西陵越回頭一掃,身後人會意,開始清場。
西陵越身上自帶一股冰冷的煞氣,渾身上下都寫著「惹不起」這三個字,讓人不由自主想退避三舍,他的手下一清場,圍觀人群頓時遠遠散開去,生怕好奇害死貓,惹禍上身。
「怎麼回事?」西陵越躲開溫雨瓷搶的手,冷眼看身邊的郭美琪。
靠山來了,郭美琪再度趾高氣揚起來,指著溫雨瓷的鼻子罵「就是那個濺人!她多管閑事,有個窮小子撞倒了我,摔壞了我的手鐲,她包|庇那個窮小子,還打了我,表哥你一定要替我狠狠揍她!」
西陵越順著她的手指,目光落在溫雨瓷臉上,盯著溫雨瓷的臉看了一會兒,目光又順著郭美琪的手指轉回去,盯著郭美琪的臉問「你叫她什麼?」
他完美立體的五官仿若冰玉雕成,漆黑的眼珠像在冰水中泡著,冰寒入骨,被他冷冷盯著,郭美琪覺得渾身泛涼,脊背一陣陣的發冷,莫名有些結巴「她、她就是個賤人……」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郭美琪應聲重重摔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了西陵越一眼,眼皮抽搐了幾下,竟暈了。
她那兩個保鏢懵了,不明白他們家表少爺為什麼把他們家大打暈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覷,兩腿直顫。
沒等眾人醒過神來,西陵越一把捏住溫雨瓷的下頜,漆黑的眼珠夜般幽深,冰冷的凝著她,「除了我,這世上沒人能欺負你!」
溫雨瓷也懵了,呆呆盯著西陵越的臉,覺得自己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想罵他神經病,卻罵不出口,怔怔看著他發愣。
溫華櫻覺得西陵越的目光陰冷的嚇人,將溫雨瓷帶到自己身邊,半個身子護住她,柔聲和西陵越打招呼「阿越,好久不見。」
溫相田和溫雄感情好,兩家人逢年過節經常湊到一起過,溫華櫻兄妹和溫雄這幾個養子都很熟悉,雖然許久不見,溫華櫻還是一眼認出西陵越。
西陵越也記得溫華櫻,微微點了點頭,「櫻姐。」
溫華櫻沖他笑笑,「阿越,如果你沒事,我想先帶瓷瓷離開。」
溫華櫻心地善良,性情溫柔,每次聚在一起她都很有做的樣子,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們。
西陵越盯著溫雨瓷的臉,雖然不舍,卻不忍拂她的面子,點點頭,「好!」
直到走出商場,溫雨瓷整個人還如墜雲霧里,不敢西陵越就這樣放過了他。
溫華櫻見她臉色煞白如紙,雙手冰涼,目光搜尋,落在不遠一處咖啡廳,「瓷瓷,你是不是很冷?我們去那邊喝杯咖啡暖子。」
坐在咖啡廳,溫雨瓷捧著滾燙的咖啡杯,許久才回過神來。
溫華櫻握住她的手,「怎麼樣?好點了嗎?」。
溫雨瓷點頭,「沒事了。」
「你剛剛的模樣真嚇人,像丟了魂兒一樣。」溫華櫻溫柔的替她理了理散亂的頭發。
溫雨瓷笑笑,「每個人都有怕的東西,有人怕蛇,有人怕鬼,有人怕老鼠,有人怕蟑螂,我最怕他。」
溫華櫻憐惜摩挲了幾下她的肩膀,拍拍她,「別想太多,你還這麼小,能救那麼多人已經很偉大,即使做錯事情也是情理之中,幾個孩子沒犯過錯?」
溫雨瓷終于笑開,「也就你們總把我當孩子,我已經二十了!」
「是啊是啊,」溫華櫻寵愛的笑,「已經二十歲了啊,居然都已經成年了呢,真了不起!」
「那是,」溫雨瓷目光落在一直安安靜靜坐在她對面,一言不發的呂頌毅身上,「我都二十歲了,最起碼比這個小屁孩兒大多了,他今年高三,明年七月就高考了,居然跑出來打工,還傻傻的被人欺負!」
溫雨瓷想起剛剛那一幕就來氣,恨鐵不成鋼的訓他,「呂頌毅!你沒腦子啊?她當你打你就打,你傻不傻?」
「我沒辦法,」呂頌毅羞愧的低下頭,小聲說「她說她的手鐲值兩百萬,我嚇壞了,把我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錢,她就說讓我自己打自己,只要讓她滿意了,她就可以不讓我賠錢,我……」
呂頌毅眼圈兒又紅了,聲音有些哽咽。
溫雨瓷無奈的吁了口氣。
雖然看到呂頌毅像個傻瓜一樣自己打自己耳光,她很生氣,但是也能理解。
他還只是個沒有出校門的高中生,家境又一般,听到兩百萬這個數字自然嚇傻了,一听說能不用賠錢,即使挨打受辱也認了。
想到那兩百萬,她不由得想起呂頌揚,聲音不由自主帶了點諷刺,「你怎麼不找你哥?他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了,亮出他楚晟國際駙馬爺兒的身份,讓郭美琪給你磕頭賠罪她也得認!」
呂頌毅猛的抬頭,怯怯看著溫雨瓷,「瓷瓷姐,你是不是在怪我哥?」
他雖然膽子小,但他不笨,溫雨瓷語氣中的諷刺那樣明顯,他一下便听出來了。
「我哪兒敢啊?」溫雨瓷譏諷勾唇,「你哥哥現在可是楚晟國際的乘龍快婿,我不過一個落魄千金,敢和他叫板,不想活了嗎?」。
「瓷瓷姐,你別這麼說,」呂頌毅又低下頭去,哽咽著說「我哥也很難,他不是故意和小靜姐分手,有很多次,我看他不睡覺,拿著小靜姐的照片看,一看就是半宿,眼楮都不眨的,他心里比誰都苦……」
听他這樣說,溫雨瓷有些意外,眉心蹙起,看著呂頌毅。
呂頌毅低著頭,聲音低的溫雨瓷幾乎听不見,「我們家太需要錢了,幾個月之前,我媽的腿疼的受不了,我哥帶她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媽的腿需要手術,如果不手術就要截肢,可我媽的心髒不好,腿上做手術之前,要先做心髒手術,兩個手術加起來,要五十多萬,我們家的情況,瓷瓷姐知道,別說是五十萬,五萬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