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停下腳步環顧,指了指前面的酒店,「就那里吧,比較近,沒力氣了。」
「好。」顧少修的答案簡單明了。
對這個對她幾乎百依百順的,溫雨瓷除了滿意還是滿意,笑的甜蜜又幸福,像個被寵壞的孩子。
顧少修歪頭間看到她甜甜的竊笑,那帶著點滿意又帶著點得意的小狐狸似的笑容,讓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忍不住笑著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這就滿足了?」
溫雨瓷歪頭去咬他的手,咬了個空,皺皺鼻尖,「我爸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能找個對我千依百順的,就像他一樣,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管我想干什麼都依著我,我爸的心願好像現在已經達成了,我為什麼不滿足?」
「你就這麼確定?」顧少修笑,「也許我是在釣魚,先掛著魚餌,給點甜頭,等你什∼麼時候上鉤了,我一下就翻臉了。」
「哦,」溫雨瓷懶洋洋應了聲,「如果真是那樣,我也只能怪自己識人不明,自認倒霉,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現在最起碼你的表現還是很完美的,我先偷著樂了再說。」
顧少修搖頭笑笑,將她帶進酒店。
兩個人點了幾個菜,開了一瓶紅酒,邊吃邊聊。
吃到一半,溫雨瓷起身去衛生間。
不得不再說一次,她大概真是被顧少修榨的差不多了,反應慢半拍,衛生間附近有塊水漬,她沒看到,差點滑倒,幸好身後有人扶她一把,她才沒摔在地上。
她連忙站穩身子道謝,「謝謝、謝謝……沈叔叔?」
書上說,人生何處不相逢,扶住她身子的,竟是溫雄的老沈匡正。
與剛剛客氣的笑容不同,溫雨瓷燦爛笑開︰「沈叔叔,謝謝你,幸虧你扶我一把,不然肯定狠狠摔一跤。」
「瓷瓷?」沈匡正有些驚訝。
他只是看到一個女孩兒不滑了一跤,朝他這邊摔來,他下意識扶了一把,見是溫雨瓷,他連忙關切的問︰「怎麼樣?傷到哪里沒有?腳腕有沒有事?」
「沒事沒事,挺好的。」溫雨瓷跺跺腳,笑著示意自己毫發無傷。
沈匡正這才放心,拿來攬在溫雨瓷是身上的手,「瓷瓷和誰一起來的?吃飯了沒?」
溫雨瓷笑著說︰「和一起來的,正吃著。」
「在哪個房間呢?一會兒叔叔給你結賬。」
「不用了,」溫雨瓷推辭,「我們就兩個人,沒吃多少東西,自己結就行了。」
「哦,」遠處有人叫沈匡正,他不放心的叮囑溫雨瓷︰「一會兒吃完飯早點回去,叔叔還有事,先走了,有事給叔叔打。」
「知道了,謝謝叔叔,叔叔再見。」對溫雄這些老,溫雨瓷一向嘴甜,所以也特別招這些人喜歡。
沈匡正沖他擺擺手,匆匆走了,溫雨瓷笑著回頭,對上一雙充滿敵意又輕蔑鄙視的眼。
溫雨瓷急著去衛生間,繞過她想走,那人再次攔住她,滿眼鄙視︰「溫雨瓷,真沒想到,你會落魄到這種境地,居然給那種老男人當起了小三兒!」
溫雨瓷莫名其妙,這才抬起頭看她。
透過對面那人濃妝艷抹的妝容,溫雨瓷將化妝品覆蓋下的那張臉與記憶中的一張臉重合,「李依娜?」
李依娜鄙夷的笑,「難得你還認得我?」
溫雨瓷聳聳肩,「其實我真不想記得你,只是我對你嘴角那顆痣印象太深刻了,想忘都忘不了。」
李依娜和溫雨瓷是大學同學,她下巴上有顆黃豆大小的事,為了這顆痣,李依娜沒少被人嘲笑,無奈她女乃女乃迷信,非要說李依娜後半輩子的富貴都在這顆痣上,說什麼也不許她把痣拿下去。
李依娜的女乃女乃在李家有絕對的話語權,李依娜母女不敢得罪,李依娜只能任那顆痣越長越大。
以前在學校時,溫雨瓷和李依娜並沒什麼仇恨,溫雨瓷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得罪過她,不過捧高踩低,落井下石,是這世上最常見的事,所以看到李依娜對她滿眼輕鄙,她也不覺得意外。
溫雨瓷確實沒得罪過李依娜,但李依娜暗戀了多年的男神,喜歡溫雨瓷,雖然那時有溫洛寒,李依娜的男神連向溫雨瓷表白的機會都沒有,但就因為李依娜男神拒絕李依娜時那一句,他喜歡的是溫雨瓷,李依娜記恨至今。
溫家落魄後,她又去找過她暗戀的男神,告訴他,現在溫家破產了,溫雨瓷已經成了落魄千金。
她沒直說,但她暗暗希望她的男神听到這個消息後,可以接受她。
但她沒想到,她的男神居然說,他愛的是溫雨瓷的人,不是溫雨瓷的家世。
李依娜再次鎩羽而歸,回到家里,將臥室砸的稀爛,溫雨瓷成了她最恨的人之一。
今天居然被她遇到溫雨瓷和一個中年男人拉拉扯扯,她先是用視頻錄下,然後收起,親自上陣,冷嘲熱諷,一解心中多年的怒氣。
哪知道溫雨瓷不但沒有絲毫羞愧不安,出口就戳她的痛處。
哪個女孩兒不愛美?
花錢整容的都比比皆是,偏偏她,下巴上那麼丑的痣,她自己看了都惡心,她女乃女乃卻死活不許她將痣弄下去。
溫雨瓷踩到她的痛腳,她呵呵冷笑,「溫雨瓷,你神氣什麼?以前耀武揚威,就仗著你有個有錢的爹,現在耀武揚威就仗著你有張鉤人的臉,沒了溫洛寒,你饑不擇食,連糟老頭子都不肯放過,我真為有你這樣的同學感到羞恥!」
「你說對了一半,」溫雨瓷也不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我耀武揚威,是仗著我有個有錢的爹,現在耀武揚威,仗著我有張鉤人的臉,不過我沒饑不擇食,我挑的很,沒了溫洛寒,我找的男人比溫洛寒更帥更有錢,你剛剛看到的那個,是我爸的,他大兒子是高官,二兒子脾氣不好,你禍從口出!」
李依娜剛想反唇相譏,看到溫雨瓷沖她身後伸手,一個溫潤清貴的男人,越過她身邊,環住溫雨瓷的腰,微微俯身柔聲問︰「怎麼了?」
「沒事,遇到了老同學,」溫雨瓷看了李依娜一眼,「剛剛差點摔倒,幸虧李叔叔扶了我一把,哪知道被我同學誤會了。」
看著顧少修那張出塵如畫的臉,李依娜眼楮已經直了。
「誤會而已,說開就好,」顧少修上下打量她,「有沒有沒摔到哪里?」
「沒有,放心。」溫雨瓷抓著他的衣服甜蜜又嬌憨的笑。
「飯菜涼了,想吃什麼,我再讓幫你叫些。」
「好啊,不過我還沒去洗手間呢。」
「你去,我等你。」
「嗯。」溫雨瓷繞過李依娜進了洗手間。
這次李依娜沒攔溫雨瓷,眼楮直勾勾盯在顧少修臉上。
顧少修微微一笑,「有事?」
李依娜三魂七魄被笑走了一半,咳了一聲說︰「先生,您是溫雨瓷的……」
她覺得,這一定是溫雨瓷的金主!
顧少修唇角笑意更濃了些,「我是溫雨瓷的丈夫,你們是大學同學?」
李依娜一顆心猛的沉下去,甚至罔顧了顧少修的問題。
丈夫?
丈夫??
怎麼可能?
溫雨瓷怎麼這麼好的運氣,溫洛寒在男人中已經是數一數二地方容貌氣質,這男人卻比溫洛寒更勝一籌。
一張臉宛如神塑,氣質更是雍容優雅,清貴出塵。
她張口結舌半天,扭捏道︰「不可能吧?我們同學們都知道溫雨瓷和溫洛寒好,好了很多年了,你怎麼可能是她丈夫?」
「你弄錯了,」顧少修淡笑著說︰「溫洛寒只是瓷瓷的養兄,我是她的丈夫。」
李依娜張口結舌半晌後,著急的分辯︰「先生,您肯定被溫雨瓷騙了,她和溫洛寒是青梅竹馬,溫洛寒不但是她養兄,還是她未婚夫,還有她家現在已經破產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景城首富的千金了,您一定是被她給騙了吧?」
李依娜滿眼希翼的看著顧少修,等待著顧少修對溫雨瓷欺騙後的勃然大怒。
哪知道,顧少修只是淡笑著看著她,「在我眼中,瓷瓷這個人便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兒,我愛她,不因為任何附加條件,她是誰的女兒,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愛的,只是她這個人而已。」
李依娜像被雷劈了一樣,怔在原地。
顧少修的回答,竟然與她當年暗戀的男神,幾乎一模一樣。
當年她暗戀的男神也說,他愛的是溫雨瓷的人,不是她的家世。
可這些虛偽的男人,說到底,不就是愛溫雨瓷那張鉤人的臉嗎?
她恨的牙癢,卻無計可施,眼睜睜看著溫雨瓷從衛生間走出來,她的手只吹的半干,調皮的將還沾著水滴的手往顧少修臉上抹。
顧少修只是寵溺的笑,那溫柔的仿佛沁出水來的雙眸,能把人看的心都化了。
李依娜氣的嘴唇青白,站在原地發抖。
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就因為溫雨瓷長的好看,不管她還是不是景城首富的女兒,不管她是不是跟過別的男人,依然能征服這麼優秀的男人的心。
而她,從小到大唯一喜歡的一個男人,不管她怎麼告白、怎麼努力,都不肯施舍給她一抹眼神。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