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們兩個,照顧的事無巨細,體貼入微,甚至比對自己的親還好,她恨不得把所有能替他們做的事情都替他們做了,藉此得到他們的好感。
每次听到他們叫她茵茵姐,她就會有說不出的驕傲感和優越感。
可此刻,當她看到眼前一幕,她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付出那麼多心血,疼了十幾年的弟弟,可以叫另一個女人嫂子,而且對那個女人全無芥蒂,甚至十分親密。
她在他們身上付出那麼多,不就是盼望著他們可以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能站在她的立場,擁護她、支持她嗎?
為什麼他們明明知道她愛的是顧少修,卻還能這麼愉悅的接受另一個人做他們的嫂子?
那她那麼多年的付出,算什麼?
她死死攥拳,精心打理過的指甲,深深陷進手心里。
柳絲絲開始時忌憚溫雨瓷,不敢輕易湊,後來見謝雲璟和溫雨瓷之間那麼隨意的說笑,卻連一個眼神都懶的給她,再也抑制不住,氣沖沖跑,揚手對溫雨瓷一記耳光砸下去。
溫雨瓷雖然正歪頭和謝雲璟,反應卻很快,抬手抓住柳絲絲的手腕,反手一記耳光打在她臉上,將她一下摑倒在地。
柳絲絲捂住臉,從地上欠起上半身,目光惡毒的扭頭看她,「你敢打我?」
溫雨瓷冷笑,「我還敢把你扔出去!」
她揚聲喊道︰「來人!」
別墅內的保鏢應聲而入,溫雨瓷看著地上的柳絲絲下令︰「把她扔出去!」
保鏢面面相覷,溫雨瓷挑眉輕笑,「怎麼?我不管用?」
進來的兩名保鏢,都是顧家的心月復,認識柳茵茵和柳絲絲,知道這兩位千金都是和顧家這三位少爺從小一起長大的,溫雨瓷居然讓他們將柳絲絲從客廳里扔出去,心里不免呲牙咧嘴,覺得這命令簡直要人命。
但溫雨瓷的話,他們不敢不听,今兒不听,明兒說不定就得卷鋪蓋滾蛋了,失業事小,丟人事大,于是兩人不再含糊,沖一人抓住柳絲絲一根胳膊,就想將柳絲絲從客廳里拖出去。
這時候,柳茵茵再沒辦法忍下去了。
如果她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柳絲絲在她面前被扔出別墅,那她以後在顧家就成了真真正正的客人,什麼威信都沒了。
她攔在那兩名保鏢面前,臉色清淡如水,「站住。」
兩名保鏢再次面面相覷……早知道今天肚子疼請病假就好了,這果然不是個好差事!
兩名保鏢扭頭去看溫雨瓷,溫雨瓷沖他們嫣然一笑,「要是有人礙事,你們就連礙事的人一起拖出去好了!」
兩名保鏢︰「……」他們哪兒敢?
柳茵茵可是顧戰杰除了顧少修之外最疼愛的人,顧戰杰完全拿柳茵茵當親孫女兒疼,眼珠子似的,他們怎麼敢動?
柳茵茵笑看溫雨瓷,唯美如月光的笑容隱著幾乎看不出的淺淺得意,「你問問他們,敢嗎?」。
「怎麼了?」正僵持間,顧少修邁步進來。
兩名保鏢頓時如釋重負,沖顧少修齊齊行禮︰「少爺!」
顧少修走到溫雨瓷身邊,環住她的肩膀,垂眸看她,柔聲問︰「怎麼了?」
只這一串一氣呵成的動作,兩名保鏢就知道今天這勝負在誰手中了。
顧戰杰寵柳茵茵是沒錯,但錯就錯在,顧戰杰今天不在啊!
溫雨瓷抬眼看顧少修,指了指柳絲絲,「她罵我,還要打我,我讓保鏢把她扔出去,茵茵姐攔著不讓,我告訴保鏢,誰礙事就把誰一起扔出去,可是……」
她掃了眼那兩名保鏢,「好像我的話不太管用。」
「哦?」顧少修輕薄的目光,在兩名保鏢臉上淡淡的一掠而過,「少的話,不管用?」
兩名保鏢後背頓時冒了一層冷汗,垂下頭,二話不說,拖著柳絲絲,繞過柳茵茵往外走。
柳茵茵大腦中一片空白,一時竟沒反應過來,任兩名保鏢拖著柳絲絲從自己身邊繞。
柳絲絲不住撲騰的雙手雙腳,掙扎哭鬧︰「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她淒厲的叫著「」的聲音,讓柳茵茵打了個激靈,如夢初醒,猛的轉過頭去,眼睜睜看著她,被兩名保鏢拖拽垃圾一樣,從長長的院子里,拖了出去。
她哭嚎的聲音仍從院子里傳進來,不住的叫著幫幫我。
柳茵茵死死攥拳,指甲深深陷進手心……她這個白痴,叫那麼大聲,還嫌她不夠丟人嗎?
她收回目光時,眼楮剛好掠過溫雨瓷的臉龐,正看到她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和眼中微微帶些得意的挑釁。
她心髒驟然一縮,幾乎有種撲上去和她同歸于盡的沖動。
可她忍住了,沖顧少修輕笑著,溫柔說︰「這幾年,我不在國內,絲絲被寵壞了,是該有個人好好教訓教訓她了,不然這麼不知天高地厚,以後不知還會闖什麼禍。」
顧少修剛要,溫雨瓷拉了下他的胳膊,將他的吸引力注意。
顧少修垂眸看她,「怎麼了?」
「跟我回臥室,我有話和你說。」溫雨瓷牽住他的手。
感受著掌心中微涼的溫度和女敕滑如酥的柔軟,顧少修的唇角悠然挑起,「好。」
他頭也不回,與溫雨瓷一起上了樓。
柳茵茵呆怔在原地,像是被人拋棄在一望無垠的雪地里,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除了刺骨的寒涼和冰冷的絕望,什麼都感受不到。
謝雲璟模模鼻子,也趕緊抬腿上樓了。
兩個女人爭執的地方等同于風暴的正中心,幸好這風暴的正中心站的不是他,而是他們家英明威武無人可敵的老大,不過為了不被風暴的尾巴掃到,他還是早點風緊扯呼的好。
顧少修和溫雨瓷回到臥室,伸手就將溫雨瓷抱在懷里,「生氣了?」
「還好……」溫雨瓷抬頭,眯眼瞧他,「我現在正在考慮,到底是要罰你,還是要獎勵你。」
「嗯?」顧少修微笑著,饒有興致的挑眉。
溫雨瓷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和自己的情敵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全天底下大概沒我這麼憋屈的了,不過看著情敵吃癟的樣子,心里還是蠻爽的,尤其自家立場堅定,出現的還算及時,按道理說可以獎勵一下,但是那些保鏢對我的命令居然猶豫,那就代表我這個女主人在他們心目中沒什麼分量,自己女人不受自己屬下的尊重,當然是你這做人家錯,所以要罰!」
顧少修輕笑,「不是我的錯,是你的錯。」
「嗯?」溫雨瓷挑眉,「我的錯?我哪里錯了?」
「你太內秀,外人面前總和我保持距離,這樣別人就都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有多重要,以後人多的時候,你記得要任性點,多提些無理的要求,然後我要星星不給月亮,縱著寵著,他們自然就知道該听誰的話了。」
溫雨瓷︰「……」第一次听到有男人教自己這個的!
見溫雨瓷一副無語的樣子,顧少修失笑,環著她的肩膀在床邊坐下,「柳茵茵已經在顧家待了二十多年,這邊的保鏢都是我在顧家帶來的,會對她有所忌憚是人之常情,是我不好,忽略了這一點,不過經過今天,以後他們一定會服從你的命令,懲罰就免了吧,來點獎勵我還是很期待的!」
溫雨瓷知道,人活在世,豈能盡如人意,她的底線是傷害過明陽的柳絲絲不能再出現在這里,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她不會自尋煩惱。
她歪頭,在顧少修唇上親了下,喜滋滋說︰「告訴你個好消息,靈蘭父母要來和我伯父伯母見面商量婚期了,等我瑾哥哥舉行婚禮,我伯父伯母就沒什麼牽掛,可以舒舒服服享清福了。」
顧少修模模她的臉,笑問︰「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溫雨瓷挽住他的胳膊,腦袋偎在他肩頭,「其實我現在挺享受現在這種生活的,我們和你外公之間不是有三年之約嗎?不知不覺,我們在一起已經快一年多的時間了,再有兩年,如果我們不分開,我們就舉行婚禮,你外公也無話可說了。」
顧少修擁著她的間,將她往自己懷里攬了攬,輕吻了她額頭一下,柔聲說︰「我們當然不會分開,再有多少年,也不會分開。」
「嗯,」溫雨瓷從他懷里抬頭,沖他明媚的笑。
顧少修忍不住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倒在床上。
每當這時候,他便格外喜歡她。
不管遇到什麼事,事情就了,她絕不鑽牛角尖,更不會揪住不放,她眼中看見的,心里惦念的,都是溫暖的,美好的。
在這樣的她身邊,心情永遠煦暖陽光,未來永遠充滿希望。
幾天後,溫華瑾一家和司徒靈蘭一家正式見面,商量婚期。
溫相田說這是件大喜事,最好一家人都能出席,于是賀星辰和顧少修也陪同溫華櫻和溫雨瓷一起前往。
司徒靈蘭的父母態度很好,對溫華瑾這未來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