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你眼兒,」尚明歡無所謂聳聳肩膀,「有什麼大不了的呀?別說瓷瓷不一定就是不孕,就算萬一是不孕,現在科學技術這麼發達,生個孩子算什麼?實在不行,不是還有試管嬰兒嗎?放心放心!」
她使勁兒拍拍溫雨瓷的肩膀,溫雨瓷這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看了眼遠處的顧少修,「我覺得歡兒說的有道理,少修的確是那種男人,就算我真有什麼事,他也會自己扛,不會告訴我。」
尚明歡見溫雨瓷認同她的話,立刻來了精神,「所以我說嘛,自己找個信得過的醫生再去查一遍,沒事就放心了,有事趕緊治,就為求個心安,你們說對不對?」
溫雨瓷點頭,「對。」
林靜輕輕嘆口氣,戳了下尚明歡的太陽穴,「你怎麼這麼二?真是被你氣死了!」
尚明歡聳聳肩膀,攤攤手,一臉無辜,不知道她哪里氣到林靜了。
晚上,她們睡在島上。
豪華套房內是個性的水床,溫雨瓷躺在上面,好好玩兒了一會兒,原本因為尚明歡的話,壓抑了一整晚的心,不知不覺間漸漸開朗。
洗過澡,顧少修將她環在懷里,臉頰在她發上廝磨了幾下,笑道︰「好香!」
溫雨瓷被他癢的直笑,躲開他的逗弄,摟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懷里,「怎麼樣?今晚你們開心嗎?」。
「當然,」顧少修低頭在她發上吻了下,「兩情相悅,哪里都好。」
溫雨瓷嘆口氣,「我看謝雲璟心情肯定不美好,遇到那個腦殘,晚上又被歡兒調|戲,那家伙肯定後悔跟咱們來這邊玩兒了。」
事實上,謝雲璟原本就不想來,如果不是顧少修盯著他看了幾秒,讓他舉手投降,他肯定不會和他們四個參合。
她和顧少修是一對,呂頌揚和林靜是一對,他和尚明歡都是單身,這趟旅行中所蘊含的意味是什麼,太明顯了。
顧少修輕輕撫她的脊背,「尚明歡怎麼說?」
「還能說什麼,」溫雨瓷動動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咕噥說︰「鍥而不舍,再接再厲唄,我看她是鐵了心想在謝雲璟那棵樹上吊死,除非謝雲璟突然找個女人婚了,不然她不會死心。」
顧少修拍拍她,「未來有無數可能,不用替他們擔心,說說你吧?」
「我?」溫雨瓷仰臉看他,「我有什麼好說的?」
顧少修垂眸看她,「看你今晚一直心神不寧的,發生什麼事了?」
「我?心神不寧?」溫雨瓷笑開,重新將臉頰埋到他胸膛,「你看錯了,我哪有心神不寧,心神不寧的是歡兒。」
顧少修彈了她腦袋一下,「說實話,別企圖蒙混過關!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有沒有心事我難道還看不出來?」
的確,他們已經太熟悉了,如果有哪里和平常不一樣,只是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動作對方就可以感受的到。
溫雨瓷覺得甜蜜,又覺得溫暖,緊了緊擁著他腰身的手臂,「你想太多了,還不就是因為謝雲璟和歡兒的事?我總在想,是不是其實他們不合適,我們非要把他們撮合在一起,會不會錯了。」
她沒說實話。
她一整晚心神不寧,是因為尚明歡的話,是因為她開始懷疑,所謂的健康查體,完全沒有問題,是不是顧少修怕她擔心,騙了她。
面對顧少修的詢問,她沒有坦誠。
她不想因為她自己的疑神疑鬼,讓顧少修徒增煩惱。
顧少修抬起她的下頜,微微挑眉看她,「真的?」
她探身,在他臉上親了下,燦爛的笑,「當然是真的,除了他們兩個,我現在還能有什麼煩惱?」
顧少修憐惜的揉揉她的後腦,「有事一定要和我說,嗯?」
溫雨瓷點頭,「嗯!」
換了個地方,多了很多新奇感,溫雨瓷似乎找到了新婚蜜月的感覺,一整晚,極盡興奮和愉悅。
第二天一早,他們乘船離開小島。
晚上沒睡好,船上,溫雨瓷一直偎在顧少修懷中,昏昏欲睡。
尚明歡撇嘴,「這恩愛秀的,簡直赤果果!」
溫雨瓷懶洋洋瞥眼看她,「你嫉妒?」
尚明歡沖她做鬼臉,「早晚有天我會秀回去!」
溫雨瓷沖她豎大指,「有志氣!我拭目以待!」
尚明歡又沖她做了個鬼臉,一雙大眼楮瞟了站在船尾謝雲璟一眼。
溫雨瓷拽拽顧少修的衣服,顧少修低頭看她。
她小聲說︰「有沒有覺得謝雲璟和歡兒在一起的時候,特愛裝深沉?」
顧少修看了一眼謝雲璟的背影,「也許不是裝深沉,是確實心里很沉重。」
溫雨瓷睜大眼楮看他,「為什麼?」
顧少修笑,「我記得,你是不是曾經哼過一句歌詞……想愛不能愛,是最寂寞。」
溫雨瓷咂了會兒滋味,「想愛不能愛?為什麼不能愛?」
顧少修又看了眼謝雲璟,「大概他覺得,他還沒擺平他的繼母,沒資格成家吧。」
溫雨瓷皺眉看著他,試圖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顧少修模模她的頭發,悠悠說︰「其實他內心遠不像他表面表現出來的那麼跳月兌,他曾說過,等他擺平了他的繼母,他才會娶妻生子。」
「這不科學!」溫雨瓷切了聲,「萬一他後媽活到一百歲,難道他還終身不娶了?」
「他繼母恨他恨的要死,因為顧家的原因,他繼母才不敢沖他下毒手,如果他有了喜歡的人,就會成為他的弱點,他不希望有弱點在他繼母手里,」顧少修微微一笑,「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
溫雨瓷看著他,「我們昨晚的猜測是,因為歡兒是我的,他怕萬一和歡兒開始了之後,發現和以前一樣,只是三分鐘熱度,又要和歡兒分手,他不想傷害歡兒。」
顧少修點頭,「也有這個可能,這兩個原因綜合在一起,足以讓他對尚明歡敬而遠之。」
溫雨瓷皺眉,「照你這麼說,想讓謝雲璟接受尚明歡,或者說,想讓他娶個,結婚生子,好好過日子,就得先擺明他的繼母?可是他繼母是他親爹的,他怎麼擺平他繼母。」
「總會有機會,」顧少修撫著她的頭發,淡淡說︰「就像你和一匹狼,生活在同一片草原上,原本你不想招惹它,想和它相安無事的生活在一起,可你願意放過它,它卻不願放過你,它對你虎視眈眈,而你生活的越來越好,它越來越容不下你,早晚有天,它會按捺不住,朝你亮出爪子,這時候,它就會為它的自私貪婪,付出應有的代價。」
溫雨瓷呆呆想了會兒,吁了口氣,往謝雲璟的方向看了他一眼,「其實他蠻可憐的。」
顧少修淡淡微笑,「總有天,他會成為人人艷羨的最幸福的男人。」
溫雨瓷愣了下,直起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歡快笑開,「說的好,我同意!」
回到顧家別墅時,已經是。
洗了澡,又舒舒服服睡了會兒,醒來時已是傍晚,麥琦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
溫雨瓷由衷覺得快被這種舒適的生活養成一只快樂的豬,睡了吃,吃了睡,不管看哪兒都覺得順眼,哪怕只是看到屋子里一個熟悉的擺設,都會不知不覺笑出聲。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整個人像被仙女的魔法棒點了一下,不管看哪兒都是金光燦燦,觸目所及處,盡是鮮花和陽光。
晚上,睡前,顧少修接到一通,居然是徐承志打來的。
顧少修語氣清淡的和徐承志聊了一會兒,溫雨瓷枕在他肩頭,靜靜听著。
等他掛斷,溫雨瓷有些驚訝,仰臉看他,「你繼母和徐延杰從國外回來了?」
顧少修將放到一邊,點了下頭。
溫雨瓷更是驚訝,「他們現在又和你爸爸生活在一起了?」
「對,」顧少修輕輕捏捏眉心,「父親說,他想他們了,親自派人將他們從國外接回來了。」
溫雨瓷訝然睜大眼,「他忘了當初是誰想要他的命?剛出院沒多久,還想再住回去嗎?」。
顧少修笑了下,輕輕搖搖頭,「徐延杰是他親手撫養成人的孩子,我如今在景城,和他也不親近,徐延沖死了,如今徐延杰是他唯一的感情寄托,他希望徐延杰在外面過了段苦日子,可以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現在把徐延杰接回身邊,大概想享受天倫之樂。」
溫雨瓷撇了下嘴,「難道他沒听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凶殘的連自己親生父親都要害死的人,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成好人?」
顧少修沉默了會兒,只是淡淡說︰「他老了。」
他老了,沒了年輕時的狠絕和魄力,所以也不復他年輕時,對待他們母子的決絕狠心。
「可以理解,」溫雨瓷輕輕嘆口氣,「你姓顧,而且和他感情不好,他如果不把徐延杰找回來,就成了孤家寡人,這對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來說,是最沒辦法忍受的事。」
顧少修歪頭親親她的額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