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雄這樣一解釋,溫雨瓷完全想起來了。
溫相田的親生弟弟叫溫相林,在京城讀大學時,和一個大家閨秀相戀,那位大家閨秀出身名門,是家中獨女。
談婚論嫁時,那位大家閨秀的家中沒有任何條件,既不要車,也不要房,只要求溫相林入贅,以後兩人生的女兒可以姓溫,但兒子必須姓女方的姓。
在往前追溯十幾年,入贅在景城這個地方,還是奇恥大辱,尤其是對溫相田這種倔強死板的人來說,入贅簡直就是連老祖宗的面子都丟沒了。
他要是當爹的,肯定會打斷溫相林的雙腿,把他鎖在家里不讓他出門,可他只是當大哥的,沒那個權利。
勸不听溫相林,只能和溫相林撂下狠話,如果他敢入贅,以後就再不是溫家人了,一輩子也別想回溫家老宅,一輩子也別認他這個大哥,他和他們溫家的<祖宗,都丟不起這個人!
溫相林掙扎良久,最後還是服從了愛情,入贅女方,第二年生了個兒子,隨了女方的姓。
溫相田知道消息後,大醉一場,又大病一場,從那以後再沒人敢在他面前提有關溫相林一家的消息。
溫雄拿出,調出一張照片,遞給溫雨瓷看,「這就是你小箏,時間差不多了,你抓緊時間去,你第一次來景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別讓她等。」
「哎,知道了。」溫雨瓷將溫華箏的照片,從溫雄上傳到自己上,開車出門。
接人的過程很順利,人頭攢動的旅客中,溫雨瓷幾乎一眼就看到了溫華箏,揮手叫她的名字。
溫華箏站在人流中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她身上,眼楮一亮,立刻朝她跑過來。
溫雨瓷打量自己的,覺得不愧是溫家的基因,長的真漂亮。
溫華箏穿了一條黑色背帶褲,里面是白色T恤,身後背了個雙肩背包,頭發很長,夾著幾縷金絲編成麻花辮,繞過肩膀,隨意垂下,幾乎到了腰間。
皮膚白皙,五官精致,一雙大眼楮漂亮似水晶,像是會般,閃動著靈動狡黠的光芒,如果用八個字形容她就是︰活潑可愛,精靈古怪。
她跑到溫雨瓷面前,興沖沖問︰「你是瓷瓷嗎?」。
溫雨瓷點頭,笑著張開雙臂,「歡迎你來到瓷瓷的地盤!」
溫華箏興奮的笑著與她用力擁抱了下,溫雨瓷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走,帶你回家。」
兩個同樣漂亮,不同味道的女孩兒手牽手走到停車的地方,一路收獲不少人驚艷的目光。
溫華箏坐上副駕駛,一路看著窗外的風景,特別興奮︰「我爸沒騙我,景城果然很漂亮,比京城漂亮多了。」
「景城是輕靈秀美,京城是磅礡大氣,各有各的好處。」溫雨瓷一邊開車,一邊與她。
「好吧,」溫華箏看著窗外的景色嘆口氣,「大概是從小就住在京城,再美的景色也看煩了,還是覺得這里比較漂亮,而且這里是我的家鄉呀,我這次回來可是背負著很神聖的使命回來的!」
「哦?」溫雨瓷饒有興致的歪頭看她,「什麼神聖的使命?」
溫華箏轉回頭與她對視,「我要幫爸爸和伯伯重歸于好!」
她裝模作樣嘆口氣,「我爸肯定是老了,最近總看著以前的老照片嘆氣,我媽說他想家了,所以讓我考景大,讓我回來和伯伯打好關系,等我和伯伯打好了關系,就能給爸爸當說客,說服伯伯讓爸爸回家。」
「哦,原來是這樣。」溫雨瓷點了點頭。
可以听得出,溫相林夫妻感情不錯,可見不是所有入贅的男人,都生活的沒尊嚴沒地位。
她和溫華箏間,經過一個路口,為了方便溫華箏看車窗外的景色,她的車開的並不快,可是從路口拐過來的一輛商務車,還是砰的一聲撞在了她的右前方,撞的她的汽車猛的一震。
幸虧她開的不快,她和溫華箏的腦袋才沒撞到前玻璃上。
等她回過神,看清楚撞上的車時,頓時怒了。
尼瑪,這是上輩子有仇吧?又是他!
她氣沖沖開門下車,沖到商務車前,用力拍打車窗。
與上次一樣,車窗打開一條縫,從車縫里賽出一張銀行卡,一張名片。
溫雨瓷不接,繼續用力拍打車窗。
僵持了會兒,溫雨瓷的手掌都拍疼了,車內人才降下車窗,露出司徒凜然那張撲克臉。
溫雨瓷火氣蹭蹭往上冒,「司徒凜然,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這麼和我過不去?你是不是每天什麼都不做,每天就貓在個路口,隨時準備沖出來撞我?」
司徒凜然不耐煩的皺眉,「我沒喝酒、沒服禁藥、沒違反交通規則,意外交通事故不犯法,我承認我負全責我賠償,你還想怎樣?」
溫雨瓷︰「……」她心疼呀!
這是顧少修送給她的第一輛車,她平日里愛惜的不得了,還沒新鮮夠呢,就被他一車腦袋給撞了,她不想要賠償,她想揍人好嗎?
「我還有事,修完車給我打。」司徒凜然徑直將銀行卡和明信片扔在溫雨瓷腳下,車往右倒,方向盤猛打,甩**就要走人。
溫雨瓷看看腳下的銀行卡和名片,現在不是想揍人,而是想砍人了!
這時溫華箏已經走到溫雨瓷身邊,剛好看到司徒凜然用一種十分冰冷欠扁的表情,將名片和銀行卡扔在溫雨瓷腳下。
她飛快的取下背包,從背包中拿出一把類似手槍的東西,舉槍瞄準。
砰的一聲後,司徒凜然的右後車胎爆了,噗嗤一聲泄氣,汽車被迫熄火。
還好,他還沒來得及跑到路中間,不然這麼在路中間猛的停下,非得發生車禍不可。
溫雨瓷被溫華箏手中拿的東西嚇了一跳,「小箏,你這是什麼?」
「放心吧姐,」溫華箏笑盈盈擺弄了下手中的東西,「這是我和大哥一起弄來玩兒的,是玩具,不是手槍。」
溫雨瓷「……」看外形,這明明是把手槍好嗎?
兩次撞車都穩坐釣魚台的司徒凜然終于被逼下了車,他先走到後面看了眼自己的車胎,彎腰從車胎上拔下一個三稜形的東西,然後大步走到溫雨瓷和溫華箏對面,將那三稜形的東西舉到溫雨瓷和溫華箏面前,「這是什麼?」
溫華箏已經麻利的將她的「玩具」裝回了背包,水靈靈的大眼眨了幾眨,一臉無辜的看著司徒凜然手中的東西,「對呀,這是什麼?」
司徒凜然︰「……你居然使用這種違禁品弄壞我的車,你知道我是干什麼的嗎?」。
他語氣冰冷,但特狂特傲,威脅的意味十足。
溫雨瓷哼笑了聲,給溫華箏解釋︰「他是律師,律師界不敗的神話,擅長刑事案。」
溫華箏看著司徒凜然,甜甜的笑,「大哥哥,你知道我外公是干什麼的嗎?他是最高人民法院的院長,你知道我三外公是干什麼的嗎?他是最高人民檢察院的檢察長,你知道我小姨父是干什麼的嗎?他是政法大學最受歡迎的教授,啊……這樣說起來……」
溫華箏用縴白漂亮的食指點著自己的下巴,用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上下打量司徒凜然,「我記得我小姨父總說自己有兩個得意門生,一個擅長經濟案,一個擅長刑事案,都是入行至今,無人打敗過的神話,不知道他那兩個得意門生里,有沒有你呀?」
司徒凜然嘴角抽了。
難怪人說,踢人踢多了,總會踢到鐵板,好像今天……他踢到鐵板了。
他個子高,溫華箏個子矮,溫華箏微微仰著頭,笑|眯|眯看著他,「看你這表情,你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嘍?回頭我都和小姨夫說說,成績好不是真的好,人品好才是真的好,所謂教書育人、教書育人,說明教書最重要的是育人,其次才是育才,大哥哥,你說是吧?」
司徒凜然︰「……」話都讓她說了,他還說什麼?
溫雨瓷見他那副欠扁的臉上,終于出現了除了撲克以外的表情,心里真是爽翻了。
溫華箏歪頭看溫雨瓷,「,你說怎麼辦?」
溫雨瓷將車鑰匙一把塞進司徒凜然手里,「給我修車!修好後送到我家去,這是你應該做的,我就不和你說謝謝了!」
說完之後,她抓著溫華箏的手,攔了輛計程車,上車離開,只留下一個風中凌亂的司徒凜然。
計程車後座上,兩個小丫頭擊掌慶賀。
溫雨瓷用力抱了溫華箏一下,「親愛的你真是太合我胃口了,這次住下就別走了,我給你找個好人家,你就在這邊嫁了吧!」
把拽的像二五八萬似的司徒大律師噎的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溫華箏也挺有成就感,笑的得意洋洋,像只驕傲又狡黠的小狐狸。
溫雨瓷向出租車司機報出一個地址,「小箏,帶你去吃好吃的,不過到了那兒之後,你別提剛剛糗了司徒混蛋的事。」
溫華箏不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