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修微微挑眉,「那從現在開始試?」
溫雨瓷輕擊了一下他的手掌,「成交!」
顧少修的「餿主意」,就是讓溫雨瓷在顧戰杰面前時,像受氣的小一樣,處處順著顧少修、看他臉色。
而他則表現的像是生溫雨瓷氣了,特別高冷,愛答不理。
晚上吃飯時,溫雨瓷和顧戰杰和顧少修一起坐在餐桌上,好戲正式開場。
溫雨瓷如往常一樣,笑盈盈和顧少修,顧少修卻始終一副高冷範兒,連個眼神都不施舍。
溫雨瓷心里不但不難受,反而覺得好笑。
原來,如果顧少修娶了個自己不喜歡的,是這種模樣啊。
就像對待外面的人一樣,臉色神色淡淡的,並不是那種萬年冰川的冰冷,卻是疏離冷漠,更讓人敬而遠之的樣子。
<當然了,兩人只是在顧戰杰面前表現出這種溫雨瓷上趕著討好顧少修,顧少修卻愛答不理的樣子。
背地里,兩人還是如往常一樣的膩歪,甚至是更加的膩歪。
溫雨瓷覺得這個游戲十分有趣。
她是驕傲又傲嬌的性子,從小到大,都是別人上趕著她,如今讓她上趕著討好別人一次,居然挺新鮮的。
回到臥室,她就假模假樣的裝作生氣了,顧少修在反回來哄著她,兩人的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更勝從前。
兩三天後,顧戰杰終于忍不住偷偷問顧少修,和溫雨瓷怎麼了。
顧少修只是含含糊糊說沒事,搪塞。
顧戰杰心里開始敲鼓。
顧少修和溫雨瓷,是他見過最膩歪的夫妻。
小兩口在一起時,即便只是交換一個眼神,都會讓外人覺得甜的發膩。
以前顧少修沒談戀愛時,顧戰杰從不知道,自己的外孫,可以對一個女人寵成這樣。
眼見著溫雨瓷在顧家,被顧少修寵的像是公主一樣,他心里的確非常不是滋味。
在他看來,男女之間,應該男人是天,女人處處圍著男人轉才對。
而顧少修和溫雨瓷之間,顧少修對溫雨瓷的寵愛簡直令人發指。
男人哪有這麼寵的?
溫雨瓷能嫁給他外孫,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他們之間,應該溫雨瓷處處照顧顧少修,而不是顧少修處處順著溫雨瓷。
每次看到顧少修寵溺溫雨瓷的樣子,他心里就來氣。
顧少修說的沒錯,溫雨瓷遲遲沒有孩子,只是一個導火索。
他不是那種古板到不講道理的老人。
如果是溫雨瓷能生孩子但不想生,他肯定會生氣,但別人對他說的是,溫雨瓷不孕。
如果不是因為顧少修太寵,他不會因為這件事大發雷霆。
誰願意不孕?
他之所以大發雷霆,是以往積攢的怒氣,已經積累到了一個程度。
而溫雨瓷平時做事極有分寸,他挑不出什麼錯處,于是他就借這件事,發作了出來。
可現在,兩人之間,畫風突變。
溫雨瓷翼翼的看著顧少修的臉色辦事,顧少修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完全沒了往日如沐春風的溫柔和暖,他心里又覺得不是滋味。
公平說,溫雨瓷是個不錯的妻子。
雖然有時有點任性霸道,但對他沒得說。
只要外出,必定想著給他帶禮物,不管何時何地見到他,總是笑臉相迎。
這是禮貌,更是教養,即便他曾經不認可她,曾經刁難過她,她對他亦沒有半點不滿和嫌隙,像對待自己的親外公一樣對待他。
顧少修對她太好時,他看著不順眼。
現在顧少修不理她了,他又替溫雨瓷委屈。
挺好的姑娘,也是自家父母的心頭肉,憑什麼要嫁來他家受氣?他想和顧少修說,對溫雨瓷的態度,不要那麼差,可又放不下架子,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看著干著急。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之後,溫雨瓷畫了個設計圖,覺得乏了,走進浴室。
放了滿滿一浴缸的熱水,打開音樂,放上精油,躺在浴缸里,享受熱水泡泡浴。
熱氣氤氳,音樂悠揚,溫雨瓷躺在寬大的浴缸里,時間長了,意識漸漸有些朦朧,竟不知不覺睡了。
原本倚在浴缸上的身體,不斷往下滑,到後來,竟一下掉進浴缸里去。
溫雨瓷是被嗆醒的。
口鼻里都嗆進帶著泡泡的水,她猛的睜開眼楮,條件反射的蹭的從浴缸中坐起。
她不睜眼楮還好些,睜開眼楮,帶著泡泡的水,滲入她的眼楮,她的眼楮一陣刺痛。
她嗆了水,人慌了,下意識從浴缸里邁出來。
地面很滑,她身上都是白色的泡沫,眼楮也刺痛的什麼都看不下到,她腳掌剛一沾地面,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地上摔下去。
她在睡夢中突發變故,整個人都是懵的,一系列動作全憑身體自然的條件反射。
等她清醒過來時,她人已經摔倒在地上。
倒下時,亂抓的雙手踫到了許多放置在浴室里的一些小物件, 啪啪一陣亂響,和著她的尖叫,一陣大亂。
疼!
她清醒之後,竄入腦海的第一個字,就是疼。
疼死她了!
臉頰像是磕在什麼東西上,伙辣辣的痛,像是刀割一樣。
身體摔在冷硬的地面上,像是把骨頭摔散了架。
眼楮里進了東西,怎麼也睜不開,刺痛的厲害。
她抹了把臉,勉強將眼楮撐開一條縫,想先找水管洗下眼楮,顧少修沖了進來,「瓷瓷,怎麼了?」
他從書房忙完公事,剛推開臥室門進來,就听到浴室里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緊接著就是一陣稀里嘩啦的東西落地聲。
溫雨瓷很少這樣失態,他嚇的心髒停跳了下,用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
溫雨瓷未著寸縷坐在地上,身上都是沒洗淨的浴液泡沫。
他來不及細看,沖,將溫雨瓷攬進懷里,「怎麼了?」
「摔著了,」溫雨瓷又是疼,又是委屈,聲音里帶了哭腔,「疼!」
「怎麼弄成這樣?」顧少修不用看,也知道她摔的厲害了,不然憑她的性子,覺得不會帶著哭音。
「我泡澡,泡著泡著,睡著了。」溫雨瓷委屈的不行。
「洗澡也能睡著?」顧少修哭笑不得,「我先幫你沖干淨。」
顧少修用最快的速度,幫她把身上的泡沫沖洗干淨,用寬大的浴巾裹緊她,把她抱到床上,「我看看……」
將她平放在枕頭上,顧少修檢查她身上的傷勢。
慘不忍睹!
身上磕出多處淤青的痕跡,膝蓋破了,女敕白的小手腫了,眼楮紅的像兔子。
最嚴重的是,右側臉頰不知道摔在什麼地方,被硌出幾道紅痕,像是被巴掌打過一樣,紅腫的厲害。
「怎麼這麼不?洗澡也能睡著,你真是……」顧少修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溫雨瓷又疼又委屈,眼淚婆娑,「就是想泡個熱水澡放松一下,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我幫你擦點藥,忍著點。」顧少修找到藥酒,幫她擦了擦,倒杯熱水照顧她喝了,翼翼攬她入懷,「疼嗎?」。
「疼。」地上又濕又硬,像是把渾身的骨頭都摔散了。
「下次洗澡還敢睡覺嗎?」。顧少修簡直拿她沒辦法。
要是別人把她欺負成這樣,他非把那人撕了不可。
可她自己洗澡把自己洗成這副模樣,他找誰出氣去?
「我都這麼疼了,你就別凶我了。」溫雨瓷偎進他懷里撒嬌。
顧少修托起她的下巴,凝神看了半晌,「好好的美少女,摔成了小可憐,臉腫了,眼紅了,像是被誰暴打了一頓似的。」
「就假裝被你暴打了一頓吧,」溫雨瓷不想讓他看自己摔「壞」的臉,臉頰埋進他懷里,「的男人不都愛炫耀自己敢打嗎?你就假裝我被你打了吧。」
「有這樣假裝的嗎?」。顧少修彈了她腦袋一下,「被爸爸和你那些哥哥們知道,還不天下大亂?」
「那不讓他們知道,只讓外公知道,」溫雨瓷委屈的扁扁嘴,「被外公看到,肯定開心了吧?他外孫都動手打了,他孫媳還上趕著討好他外孫,他肯定滿意極了。」
「你想多了,」顧少修揉她的腦袋,「外公雖然大男子主義,但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尤其是打自己女人的男人,自己外孫打女人,他有什麼好滿意的?」
「哎呀,不說這個了,」溫雨瓷撒嬌的晃他身子,「我好疼,我想睡覺,睡覺就不疼了,你快哄我睡覺。」
顧少修垂眸看她,「剛剛不是躺在浴缸里就能睡?這會兒怎麼還用哄的?」
「人家都這樣了,你還欺負人家,你太過分了!」溫雨瓷無緣無故摔成這樣,心里原本又是憋氣又是委屈,被他這樣一擠兌,立時不干了,拽著他的衣服,晃著他撒嬌。
「乖,」顧少修妥協了,摟住她的身子,輕輕拍撫,「你說怎樣就怎樣,都听你的,還不行嗎?你說,要我怎麼哄?」
溫雨瓷想了想,「唱安眠曲吧,好久沒听你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