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笑,「阿姨,這話別說騙我,您自己也不信吧?名燁是您兒子,他在已經心有所屬的情況下,移情別戀的機會有多大,您比誰都清楚,對不對?」
喬媽媽沉默了。
沒錯。
如果能移情別戀,她兒子早就娶妻生子,不會等到今天。
這些年,為了喬名燁的婚事,她沒少操心,甚至強制性的安排他去相親。
可他不是借口工作忙,直接推掉,就是被逼去了,回來也會說沒感覺,根本不給別人再進一步的機會。
那時,他和曹韻曦分隔兩地,尚且如此,如今,曹韻曦可能有了他的骨肉,他又怎麼可能和曹韻曦分開呢?
溫雨瓷說的沒錯,如今,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條,她委屈一點,讓兒子和曹韻曦結婚。
第二條,她以死相逼,讓兒子和曹韻曦分開,傷心一輩子。
她是做母親的,怎麼舍得讓兒子傷心一輩子呢?
說到最後,也只有委屈她自己了。
她悲從中來,又落了淚,哽咽說︰「顧夫人,你說的有道理,他們倆的事,我不管了,大不了,我和名燁爸爸兩個人過日子,他們兩個,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吧。」
「阿姨,」溫雨瓷看著她,柔聲說︰「您為什麼不想開點呢?只要您不把韻曦姐爸爸做過的事,強加在韻曦姐身上,您就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接受韻曦姐,到時候,您會有個孝順您的好兒媳,給您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日子明明能過的逍遙快活,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往牛角尖里逼呢?」
「是啊,」一直沒說話的喬爸爸,忽然說︰「靜嫻,你是當局者迷,還沒個孩子看的透徹,如果名燁現在沒和韻曦在一起,咱們當然要盡力阻止,可現在名燁和韻曦可能連孩子都有了,你再阻止,只會讓名燁傷心痛苦,你舍得嗎?」。
喬媽媽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哭。
喬爸爸的手機突然響了,喬爸爸喂了一聲,臉色立刻嚴厲起來,那邊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喬爸爸微微嘆了口氣,說了聲︰「好好養著吧。」
喬爸爸掛斷電話,喬媽媽抬頭看他,喬爸爸輕聲嘆氣,「韻曦懷孕了,兩個人現在連孩子都有了,你就別鬧了。」
這個「鬧」字,一下戳在喬媽媽的心口上,喬媽媽張嘴想反駁,可想到曹韻曦現在居然有了她兒子的孩子,一下又沒了力氣。
她捂住臉啜泣,「真是作孽啊!」
「行了,」喬爸爸捏捏她的肩膀,「這麼失態,多讓顧夫人笑話?」
喬媽媽勉強忍住哭泣,擦擦眼淚,站起身,看著溫雨瓷,勉強扯扯嘴角︰「顧夫人,給你添麻煩了!」
「阿姨別這麼說,」溫雨瓷溫和的笑,「少修和名燁是好朋友,我和韻曦姐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他們的事,我們原本就應該關心,談不上麻煩二字。」
喬爸爸和喬媽媽又說了兩句圓場的話,告辭離開。
二人離開後,溫雨瓷給尚明歡打了個電話,讓她回家照看會兒寶寶,她開車去看曹韻曦。
路上聯系了喬名燁,喬名燁告訴她,曹韻曦月復中的寶寶還小,沒什麼事,醫生開了安胎藥,讓他們回家臥床休息,喬名燁已經帶曹韻曦回了他們的公寓。
溫雨瓷問清楚他們公寓的地址,買了些營養品,趕到他們公寓。
敲門進去,喬名燁的父母也在,雖然沒什麼笑臉,但看那樣子,算是接受了曹韻曦和她月復中的孩子。
溫雨瓷陪曹韻曦說了會兒話,惦記家中的寶寶,很快離開。
日子輕快滑過,很快,寶寶一周歲了,顧少修給他取名,顧溫玉。
小家伙兒很聰明,也很健康,十一個月就可以獨自走路,一周歲時,已經會說很多簡單的句子。
從小家伙兒會簡單的發音吐字開始,顧少修每天從公司回家後,就會將小家伙兒抱在膝上,給他講一頁寶寶百科全書。
小家伙兒對花花綠綠的圖畫,十分感興趣,每次顧少修給他講時,他都專心致志的听著,漆黑的眼珠盯在畫冊上,眼楮都不眨。
小家伙兒已經一歲了,一如既往的安靜淡定,從來不哭不鬧,也不黏人。
溫雨瓷有時間時,就陪他坐在地上讀書玩兒玩具,溫雨瓷沒時間時,他就自己讀書玩兒玩具,安安靜靜,不吵不鬧。
有時他睡覺時,溫雨瓷出去辦事,回去時,他已經醒了。
自己掰著小手不知道在想什麼,見她回來了,漆黑的眼珠盯在她臉上,沖她甜甜的笑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溫雨瓷表示,有個這樣絲毫也不黏人的寶寶,她一點做人媽媽的優越感都沒有。
說好的,媽媽去哪里,寶寶抱著大腿,又哭又鬧的不肯讓出去,在哪里呢?
她家這位,你愛去哪里去哪里,安安靜靜的送你走,再安安靜靜的迎接你回來,頂多給你幾分甜甜的笑,那就是莫大的恩賞了。
面對這樣從容淡定的兒子,溫雨瓷十分挫敗。
但這並不影響,她對自家寶貝兒子的喜愛程度。
畢竟,孩子是自己的好。
何況她家兒子,又乖又聰明,除了不喜歡黏人以外,處處都好。
寶寶十一個月時,她乳腺管堵塞,引起了高燒,醫生說多按摩,把乳腺管疏通開就好,不用打針吃藥。
那幾天,她乳坊疼的厲害,再加上發高燒,整個人受刑一般煎熬。
她燒的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時,看到小家伙兒側躺在她身邊,小手貼在她的臉蛋兒上,漆黑的眼珠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見她醒了,軟軟的叫她媽媽。
那一刻,她險些淚崩,摟住兒子,又親又抱。
按照傳統,寶寶的一周歲生日,都會好好操辦。
有關寶寶的一切,顧戰杰都從不馬虎,大手一揮,豪爽下令,寶寶周歲生日要風光大辦!
一句話,顧家門前,又一次車水馬龍。
幾個月後,寶寶又長大了一些,喜歡各種各樣新奇的東西。
謝雲璟策劃了一次全家旅游,為了保持神秘,他沒告訴大家目的地。
顧少修、溫雨瓷和寶寶一家三口,再加上夙辰、溫華箏、謝雲璟、尚明歡四個,一共七個人,乘坐一輛加長豪華轎車,駛往只有謝雲璟和司機知道的目的地。
汽車在一座並不是很繁華的城市停下,駛入一座極漂亮的莊園。
尚明歡透過玻璃看向外面,念了一遍莊園外面的字,扭頭看謝雲璟,「這是釀葡萄酒的莊園!你帶我們來這里干什麼?」
「我悄悄告訴你!」謝雲璟將坐在他身邊的尚明歡,一把摟進懷里,掌心摩挲著她的肩膀,洋洋得意的指了指外面,「這莊園是我的!掙的錢,都是我的私房錢!」
坐在他對面的溫華箏撲哧一聲笑了,「那你還帶我們到這里來玩兒?這下私房錢曝光了,以後買內、褲都要問你老婆要錢!」
「什麼呀?」沒等謝雲璟說話,尚明歡就搶著反駁︰「我們經濟分開,他給我多少我要多少,我從不管他的錢。」
「那怎麼行?」溫華箏逗她,「男人的錢在哪里,心就在哪里,為了保證他的心百分百在你那里,你要百分百的掌握他的經濟大權,他錢包里的錢,絕對不能超過四位數,男人有錢就變壞,為了防止他變壞,你一定要把他變成窮光蛋才行!」
尚明歡白她一眼,切了聲,「謬論!你個黃毛丫頭,也來給我上課,我怎麼沒見你把夙辰變成窮光蛋?」
溫雨瓷看著溫華箏,插嘴說︰「小箏,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歡兒嗎?她就是個沒節操、沒底線的夫奴,傳說中的以夫為天,以夫為綱,她不拿錢倒貼,她爸媽就要偷笑了,誰還敢指望她把謝雲璟的經濟大權攬過來。」
「可看出你們姐妹倆都姓溫了!好賴都是一家人,兩個欺負一個有意思嗎?」。謝雲璟攬著尚明歡的肩膀,大馬金刀的坐著,替老婆出頭。
「就是!」尚明歡白了溫雨瓷一眼,夫唱婦隨,「還閨蜜呢,關鍵時刻還是和你妹妹親近,傷心,哼!」
溫雨瓷探過身子,敲了下她的腦袋,「不是看你好玩兒嗎?要不是我幫你,你現在能靠在心上人懷里和我在這兒說笑?沒良心,哼!」
「干嘛總敲我腦袋?總笑我笨,笨也是被你敲笨的!」尚明歡不滿的揉揉腦袋,揚手想要還擊。
溫雨瓷懷中的小家伙兒,忽然仰頭,看著她揚起的手,漆黑的眼珠目不轉楮的盯著。
尚明歡被他看的HOLD不住,悻悻的落下手,在小家伙兒臉上模了一下,「小東西,這麼小就知道護著你媽媽,阿姨平時白疼你了,一點兒都不知道心疼阿姨!」
做戲做全套,她捂住臉裝哭,小家伙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但沒哄她,反而舉起兩只小手,捂在溫雨瓷的腦袋上,像是怕有人敲他媽媽的腦袋。
溫雨瓷的心一下被填滿了,抱著兒子親了又親,怎麼也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