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芽看著謝清翌發愣,謝清翌微微挑了挑眉,「怎麼了?」
「沒事沒事。」清芽回過神,喜出望外,立刻跳上謝清翌的背,兩腿夾住他的身子,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謝清翌背著清芽,沿著海岸線,緩緩向前走。
此時已經很晚,海邊無人,只有海風徐徐,樹葉沙沙,偶爾有海浪拍擊海岸的聲音,輕快悅耳的嘩嘩聲。
剛開始時清芽身體有些僵硬,漸漸適應,干脆趴在謝清翌肩頭,臉頰貼著他的脖頸。
她閉上眼,心中從未有過的幸福。
小時候,幾位哥哥都背過她,唯獨謝清翌沒有。
長大後,即使哥哥們也沒再背過她。
她知道,她長大了,即便是親哥哥也不方便背她,以後除非有特殊情況,能背著她玩兒的,只有她未來的戀人、丈夫。
不過現在,她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她只是想圓自己小時候一個夢想。
過了今晚,她的清翌哥哥,也是背過她的哥哥了。
謝清翌走的很慢,背上的清芽覺得身體一晃一晃,不知不覺便有了睡意,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
謝清翌背著清芽走了很久,忽然腳下一疼,他皺起眉,停住腳步。
因為是在沙灘上走,鞋子里很快進了沙子,他很早前就月兌掉了鞋子,如今腳底傳來痛意,肯定是沙子里有玻璃之類的東西,扎進了腳下。
他微微蹙眉,想將清芽放下查看,叫了聲芽芽,身後無人應聲,他回頭看了眼,清芽已經閉著眼楮,睡顏恬靜,唇角微微翹著,似是在做什麼好夢。
他唇角也情不自禁勾起,托著清芽身體的雙手又緊了緊,沒再叫清芽,就這麼忍著腳下的痛意,一步一步朝度假村走去。
在他身後,滴滴血色在沙灘上漫開,很快被流沙掩埋,消失不見。
回到度假村,他將清芽放在床上,月兌掉鞋襪,蓋好毯子,凝眸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睡的很安穩,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洗過澡,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倒了杯酒,他給石宇打了個電話,讓石宇送醫藥箱過來。
石宇拎著醫藥箱急匆匆趕過來,進門就問︰「少爺,誰受傷了?」
「沒事,」謝清翌淡淡說︰「腳底扎了東西。」
石宇走上前,將醫藥箱放在身邊,單膝跪地,將謝清翌受傷的腳放在他的膝上。
時候不大,石宇用鑷子在謝清翌的腳底夾出一塊碎玻璃,他死死皺眉,「少爺,這……」
「沒事,」謝清翌打斷他的話,「別讓芽芽知道。」
「是,少爺。」石宇不再多問,給他繼續處理傷口,消毒、上藥、包扎。
處理完之後,他拿出一支針劑,「少爺,扎的太深,需要打破傷風。」
謝清翌點了下頭,神色淡漠,絲毫不以為意。
石宇將針劑打開,給謝清翌注射在左臂上,一切做好後,他帶著醫藥箱退出去。
謝清翌倚在沙發背上,緩緩啜著酒,想著清芽趴在他背上時,甜美的睡顏,唇角浮現隱隱笑意。
比起上的疼痛,他更討厭靈魂的寂寞。
背著她,一步一步走在沙灘上,腳底是痛的,心靈卻是滿足而平靜的,就像他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以往所有的空虛寂寞都被填滿,生命是圓滿的,再無所求了。
第二天,秦風醒了,想起昨晚的事,立刻像炸了毛兒的獸兒一樣,怒氣沖沖的打電話查那幫人的底細,發誓要將那些家伙統統玩兒死。
他極聰明,記憶力極好,記住了昨晚八個人的所有特征,通過他的描述,他的手下很快確認了那八個人的身份以及幫派,就在他擄胳膊挽袖子,準備帶人去大干一場時,他的屬下卻告訴他,昨晚襲擊他和清芽的那八個人,如今都在公安醫院,已經被警方控制。
而那八個人,分屬三個幫派,那三個幫派不知為何,昨晚發生火拼,死傷無數,幸存者有的匿名逃跑,有的被其他幫派吞並,今天已經分崩離析,不復存在。
秦風听到下屬的匯報,拿著手機發愣。
不是吧?
他運氣怎麼這麼好?
那幫龜孫子得罪了他,他還沒親自下手呢,那幫人就自己窩里反,自己把自己報銷了。
這下好了,省的髒了他的手,他秦大少爺可真是命好。
他卻不知道,這不是他運氣好,這一切,都是石宇的杰作。
謝清翌下令用老規矩處理掉那些人,石宇很快便查到那八個人的身份和幫派。
石宇最愛看的戲碼就是狗咬狗,所以他先用挑撥離間的計策,勾起那三個幫派之間的爭斗,令那三個幫派反目成仇,然後他在後面推波助瀾,將事情鬧大。
只不過一夜功夫,在黑道上也算能數得上名號的三個幫派,如風流雲散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就是得罪清芽的代價!
秦風打電話時,清芽正坐在他床邊給他削水果。
今早從睡夢中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想起昨晚她趴在謝清翌背上睡著了,不禁有些懊惱。
好容易才磨著謝清翌背她一次,她卻沒出息,睡著了,沒能好好感受一下,真是悔死了。
不過想到昨晚是謝清翌將她背回房間的,她又覺得甜蜜,起床後唇角一直高高挑著,任誰看一眼,都知道她今天心情極好。
秦風講完電話,將手機扔在一邊,接過清芽遞過來的水果,咬了一口,口齒不清的說︰「昨晚那幫龜孫子不知道被誰解決了,也好,省的少爺我出馬,髒了少爺我的手。」
清芽抿唇笑笑,沒有說話。
她自然知道這是謝清翌吩咐石宇干的,像那種害群之馬,清理一個算一個,對那種人渣,她多到泛濫的同情心,都懶得施舍他們半分。
清芽不想讓秦風知道她與謝清翌之間的關系,沒再和謝清翌聯系,好在秦風剛吃完水果,就接到他老爸打來的電話,催他回公司去。
秦風的幾日游變成了一日游,雖然滿心不情願,但他老爸說,如果他不回來,就派人把他抓回去。
秦風雖然平時吊兒郎當像是個不靠譜的,但實際上相當孝順,他老爸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就罷了,現在被他老爸知道了他身在何處,他不想真被老爸派人來將他拎回去,只能悻悻離開小島。
他帶著清芽前腳剛邁進辦公室,他老爸秦政後腳就跟了進來。
秦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腳沒正經的搭上辦公桌,清芽皺皺眉,「少董?」
秦風看了清芽一眼,撇撇嘴巴,悻悻的將腳放了下去。
他平時怎麼吊兒郎當都沒事,但清芽特別反感他將腳放在桌子上,每次他只要雙腳一往桌子上搭,清芽就用這種表情看著他,叫他少董。
在清芽那種皺眉不語的目光中,每次他都要敗下陣來,乖乖把腳放下去。
看著眼前的一幕,秦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風有時候可是連他的話都不听的,可這個小丫頭,只是叫了他一聲「少董」,秦風就乖乖把腳放了下去。
這可不是他那個好像永遠都過不了叛逆期、永遠喜歡和人對著干的天才兒子!
他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清芽,清芽覺得身後好像有什麼古怪,回頭看過去,剛好對上秦政審視她的眼楮。
清芽嚇了一跳,立刻回過身,將雙手交叉放在小月復前,微微低頭,叫了聲︰「董事長。」
「顧……清芽?」秦政回憶了下,好像記得秦風信新任貼身秘書叫顧清芽。
「是,董事長。」清芽輕聲答道。
「嗯,」秦政點點頭,「不錯。」
不錯?
不錯什麼?
清芽沉默著,沒有做聲。
秦政又打量了清芽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邁步,走到秦風桌前。
秦風像個和家長斗氣的小孩兒一樣,懶懶盯著自己手中的手機,看也不看秦政一眼。
「你個臭小子,和老子擺什麼譜?」秦政探身給了秦風一記爆栗。
秦風摔了手機,猛的站起來,啪的一拍桌子,「還不是你為老不尊?憑什麼你那份工作也讓我做?我都給你做了,你干什麼去?」
「不孝子!」秦政又給了他後腦一下,「你老爹我上了年紀,最近腰酸背疼腿抽筋,你能者多勞,替我做點怎麼了?你老爹我養你這麼多年我容易嗎?烏鴉還知道反哺,羊羔還知道跪乳呢,你難道連畜生都不如?」
「你?上了年紀?」秦風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使勁哼了一聲,「上次還有人說你是我大哥呢,你那時怎麼不說你上了年紀?」
秦政啪的又是一記爆栗,「廢話少說,明天我和你媽去看畫展,我那份工作你全包了!」
「我知道了!」秦風忿忿︰「我肯定不是你和我媽親生的!」
「嗯,我也這麼懷疑過,」秦政上上下下打量秦風幾眼,「沒理由我兒子比我這當老子的還聰明能干,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清芽︰「……」她好像知道她們家少董大人為什麼這麼不正常了!